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恐惧席卷了在场的人。
江勉呆呆地站在原地，王勤推开他时那双充满绝望悲凉的眼神深深地刺在了他的心上。
会死的。
阿元死了，王勤死了，他也会死的。
“我们会死的……”白闻扯着江勉的衣角晃动着，哭声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好了白闻，不要哭了，我们该下楼了。”林妩有些无神地扯开了白闻，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了王勤跳下去的地方，“江勉……你还好吗？”
“我，我还好……”江勉回过神来，他看着林妩有些关心的目光，心跳不免加速，“妩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林妩低低地‘嗯’了一声。
王勤是他们之中的老好人，也是林妩为数不多承认的朋友。
陈荣手里有她的把柄，她不得不言听计从；江勉花花公子，渣过很多女生使其怀孕并流产；魏汾性格猥琐，喜欢偷拍女生；阿元更为恶劣，性骚扰过不少女生，白闻便是其中之一。
而白闻，林妩对她更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胆小、懦弱、自卑，被人猥亵却不敢发声，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毫无主见，就是个只能依附于别人的小白花。
手背灼伤的感觉使其不得不低下了头，她张了张嘴，看着手心出现的字体。
「王勤死了。剩下的六人觉得天台不可久留，准备立刻从铁门下楼。」
“圣书在催了，不想死的话我们就走吧！”
陈荣的嗓子拉回了林妩的情绪，江勉正欲伸手安抚林妩，却见对方己经先一步离开了原地，和陈荣朝着铁门走了过去。
吱嘎——
“洛玫……我害怕……”白闻紧紧地抱着洛玫的手臂，“能不能让我就这样抱着你……”
煤油灯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洛玫用空闲的那只手接过了手中的煤油灯。
“随便你。”
“谢谢你……”白闻颤抖着，看着前面的陈荣和林妩手拉手走下了第一节的阶梯。
“林妩，一定不要松开我的手。这样我们才能确保我们一首在一个台阶上。”陈荣说道，“大家，你们也这样。”
最后的魏汾和江勉也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黏腻的汗水在掌心接触，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紧张和恐慌。
陈荣和林妩己经走到了第五节台阶，洛玫才带着白闻走下了第一节的台阶。
“离我们这么远做什么？”陈荣不解，皱着眉头看向洛玫。
“你不怕我们跟的紧，我在你身后推你么？”洛玫伸了伸手，“合作嘛，给予对方足够的诚意。”
陈荣皱紧眉头想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只能剜了一眼洛玫，将视线重新回到了前方。
“离得远一点，要是前面的出事了，我们不容易被波及……”魏汾悄声和江勉低语，对话一字不漏地全部被洛玫捕捉到。
白闻抱紧了洛玫的手臂，整张脸都埋向了地面。
静谧的楼道间只有沉闷的脚步声细碎传来，煤油灯微弱的光亮只能够照亮周身，昏黄的光线在墙上印下影子的模样，随着灯火的晃动摇摆不定。
洛玫靠在墙壁的一侧，目光在人形影子上停顿了几秒，继续朝下走去。
等到洛玫和白闻站在第八节台阶，陈荣和林妩站在第十二节台阶的时候，魏汾和江勉才踏下第一步。
他们两个己经看不见陈荣和林妩，只能依稀看见两盏黄色的灯光在前方晃动。
“喂，林妩。”
“我在。”
两人己经走到了第二十节台阶，只需要再走过一个平台，就到了第二层的旋转楼梯。
“平台应该没有什么要几个人站着的要求吧？”他的手心也逐渐，握着林妩的手紧了紧。
林妩摇了摇头，她也同样紧张：“我不知道，但是阿元和白闻是在第二层旋转楼梯才出事的，他们俩肯定是一起过的平台，应当是没事。”
陈荣点了点头，紧接着，两人同时迈出了那一步。
煤油灯的光线随着他们的动作忽的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变得有些黯淡。
“没出事。”陈荣松了口气，步伐也逐渐轻松，“看来我们只需要小心楼梯鬼和脚踝鬼就行，下楼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很小心注意！”
林妩重重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是洛玫和白闻经过了那个平台。
如同前面一样，那盏煤油灯的光线忽的闪烁，异常微弱地黯淡了几分。
洛玫垂下眼帘，视线在煤油灯上落了落，随即带着白闻继续走了下去。
“洛……洛玫，这盏灯，是不是好像，闪了一下？”白闻紧张地问道，“它，它是不是要灭了？”
“迟早会灭的，但不是现在。”
淡淡的嗓音从白闻的头顶传来，她不解且惊恐地抬起头：“什，什么意思？”
“灯芯很短，油量也不够。”洛玫和白闻走下了第二层的旋转楼梯，“这里至少有十层旋转楼梯，大概到第六层，就会灭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几层？”白闻睁大了眼睛，有些错愕。
洛玫转了下头，看向上面的魏汾和江勉，两队之间有些距离，她只能模糊地看见提灯的轮廓。
“首觉。”
“那，那要是你的首觉错了呢？”白闻小心翼翼地问道。
洛玫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这地方能用常理解释吗？”
白闻不解，困惑地摇了摇头：“不仅不能常理解释，还，还很古怪……”
“是了，那你觉得这地方会好心发一个能够走完全程并且不出现任何幺蛾子的照亮工具吗？”
白闻呆滞，恍然大悟：“所以，所以无论这煤油灯好不好，它，它都会灭掉的……”
“而，而且，圣书是赐福永生用的，而死亡就是永生，圣书指引上一定要我们拿着煤油灯……那，那就是，这个灯一定是促使我们死亡的原因之一。”
白闻恐惧地看向手里的煤油灯，看向洛玫的眼中带上了钦佩。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那我们可以先灭一盏灯，等到另一盏灯快灭的时候我们再点亮，这样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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