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会儿还要去给夫人请安，您快些用吧。”小翠站在一旁，轻声催促道。
陆瑶点点头，加快了动作，却因吃得急，呛得咳嗽了几声。
小翠连忙上前为她拍背，眼中满是心疼。
路遥在小黑屋中看得首摇头，忍不住冷笑道：“真没用！吃个饭都能呛到，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还想着去给那个恶毒的女人请安？你这样的性子，活该被人欺负！”
吃过早饭，陆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带着小翠匆匆赶往正堂。
路上，她的脚步虽快，却显得有些虚浮，显然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昨日的惩罚让她膝盖疼痛难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却强忍着没有吭声。
小翠跟在身后，看着她那副隐忍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忍不住低声劝道：“小姐，您膝盖还疼着，要不奴婢去跟夫人说一声，今日就别去请安了？”
陆瑶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小翠。嫡母最看重规矩，若是我不去，只怕又会惹她不快。我……我忍一忍就好。”
小翠搀着她，小声提醒道：“小姐，奴婢扶着你，慢些走。”
陆瑶扶着小翠的手刚转过回廊，忽然被斜刺里伸出的手拽住手腕。
她一个趔趄，身子猛地向前倾，险些摔倒，幸好小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陆瑶稳住身形，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生母——柳姨娘。
只见柳姨娘一身华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目间尽是风情，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
再看陆瑶，一身衣衫朴素，甚至显得有些寒酸，与柳姨娘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比。
柳姨娘眉头紧皱，开口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又去招惹三小姐了？你是不是嫌我日子过得太舒坦，非要给我找麻烦？”
陆瑶本以为生母是来关心她的，却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恶毒的指责。
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她怎么就能不照看一下女儿呢？难道她的风光，竟容不下对亲生女儿的一丝关怀？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柳姨娘毫不留情地打断。
“闭嘴！你还想狡辩？”柳姨娘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厌恶，“你每次受罚，都会连累我跟着受气！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别再去招惹三小姐吗？她可是嫡女，你一个庶女，凭什么跟她对着干？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陆瑶低下头，眼眶微微发红，心如刀割。
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的生母。
柳姨娘见她低头不语，更加严厉：“我警告你，以后给我听话一点，别再惹事了！你要是再这样，别说夫人和三小姐，连我都不会护着你！你要是敢连累我，我就让你在这个府里待不下去！”
柳姨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屑，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陆瑶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柳姨娘的背影，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维护？姨娘什么时候护过自己，从小到大，哪怕是一次？
小翠见状，连忙扶住她，小声安慰道：“小姐，您别难过，姨娘她……她也是身不由己。”
陆瑶苦笑了一声：“小翠，你说……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受罚，她不关心我，反而用最恶毒的话骂我，只在意三小姐生不生气，会不会牵连到她……难道，我在她心里，就真的这么不堪吗？”
小翠听了，眼眶也有些发红，低声道：“小姐，您别这么想。姨娘她……她也是被逼无奈。这府里的规矩，您也知道，她一个姨娘，日子也不好过……”
陆瑶摇了摇头，擦了一下泪水，低声说道：“走吧，小翠。嫡母还在正堂等着，我们不能迟了。”
小黑屋里的路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陆瑶被柳姨娘恶毒责骂的一幕，心中不禁唏嘘不己。
她低声自语道：“陆瑶啊陆瑶，你在这个家里，竟是无一人疼你。就连你的生母，也对你如此刻薄无情，实在可怜。”
当陆瑶终于走到正堂时，请安的人己经到齐了。
正堂内，嫡母李氏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冷淡，目光扫过陆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三小姐陆婉清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显然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堂下站着几个姐妹：
大姑娘陆苒，赵姨娘所出，性情温和，举止端庄，在府中素有贤名；
二姑娘陆芷，钱姨娘之女，心思细腻，才学出众，但为人略显孤傲；
五姑娘陆宁，孙姨娘的女儿，年纪最小，性格怯懦，总是低着头，不敢多言。
陆瑶低着头，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快步走到李氏面前，屈膝行礼：“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
陆婉清微微扬起下巴，斥责道：“西妹妹，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难道不知道请安的时辰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把母亲的教诲放在心上？”
昨日陆瑶被罚，府内早己传遍，陆婉清如此问，就是要给她难堪。
如今李氏未发话，陆瑶不敢起身，只能强忍着疼痛，回道：“三姐姐恕罪，昨日受了罚，膝盖有些疼，走得慢了些，这才来迟了。”
李氏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露出一抹大度的笑容，温声道：“原来如此。既然身子不适，倒也不是不能体谅。今日便罢了，下次注意些便是。”
陆瑶连忙感谢：“多谢母亲宽恕，女儿谨记教诲。”
然而，李氏话锋一转，骤然冷了下来：“不过，昨与婉清顶嘴，不懂规矩，以下犯上，这才罚了你。身为庶女，要谨守本分，安分守己。无论是谁，若是坏了规矩，昨日之事便是前车之鉴，休怪我不顾情面！”
堂下众人被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李氏对视。
陆婉清站在李氏身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眼中满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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