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霞道：“走了这么远的路，渴不渴。“不等徐芳回答，转身出了房间，接着倒了一缸瓷的凉开水进来，放在徐芳的面前。
徐芳的确走了这么远的路，有些渴了，于是不客气地喝了一小半。
张海霞道：“我知道你担心我，谢谢你！”
徐芳道：“我没帮过你什么，反倒是你帮了我许多。”
张海霞手一挥道：“我们之间谈这些就生疏了。”
“初中升高中还有几天就要出结果，我估计是没有希望的，我父亲说如果没考上，就让我在村上做一个统计员。”
徐芳知道，村集体的统计员，是个最轻松的活计。每天只需把各个带头人手中的表格收集起来，统一登记，月底汇总交给组长就行了。不需要按时上工，只需在下午收工的时间去收下表格就完事了。
徐芳道：“这是份好差事，你好好做。”
“我这段时间也在上工，每天上工半天，做的活计不重。”
张海霞道：“按说，你的年纪上工还早，只是你家妹妹多，你能分担些就分担些。”
时间过得真快，两人有讲不完的话，徐芳觉得时间不早了，连忙对张海霞：“时间不早，我还要回去。”
张海霞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在我这里歇一晚上。”
徐芳道：“不了，没和妈妈说要在外面歇一晚，不回去，她会担心的，何况明天早上还要上工。”
张海霞倒没有执意挽留，徐芳出来的时候，张海霞的母亲从外面回来，连忙上前道：“孩子，在这里歇一晚。”盛情留着徐芳。
徐芳看了张海霞一眼，张海霞会意，忙道：“妈妈，她明天还要上工，今天特意抽着时间过来的。”
农家人听了要上工，那比什么都重要，只得嘱咐徐芳有时间再过来。
张海霞陪着徐芳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处倒得不像样子的土坯屋，旁边还支着一个篷子，篷子里放着一些东西，倒的地方准备砌墙，己下了墙基在那里。
张海霞指着那处对徐芳说道：“那个倒的屋子，就是我们班死的那个同学家里。”说完神色黯然。
徐芳心里了然，原来这个同学离张海霞家这么近，徐芳道：“天灾人祸是难以预料，何况他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离开的。”
“他家里现在怎么过了！”徐芳问道。
徐芳觉得两个女孩子还小，两个大人又这样，一家人的生活都很困难。
张海霞道：“我偶尔送些东西过去，房子的事情我求了父亲，他答应了会帮着解决，其它的事情只有慢慢来吧！”
她说完默默地看着那里，徐芳看到她伤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我走了，你不要再送了，回去吧，我们有时间互相联系。”
张海霞挥了挥手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走在路上，徐芳在想，自从那个同学走后，张海霞的情绪不对，甚至连书都不念了。
那个同学姓黄，是她们村上的独姓，黄同学是家里的老大，他念书聪明，人积极乐观，几次因为家庭原因辍学，班主任找上门来做工作，才得以回学校继续念书。家里出事，正好是学校放假的那天。
徐芳心里替黄同学惋惜。也替张海霞高兴，即使不念书，也可以挣工分养家了。
徐芳回到家比较早，只有奶奶和弟弟在家，妹妹们还没回来。
徐芳带着弟弟在门口玩了一会，湾里的人陆续从外面回来，背上背的东西，手里提着东西，就没有空着手回来的人。
这些人都是在家做家务的人，真正做工的人都要天黑了才会回来。
……
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徐芳马上念初三，二妹徐英念初中一，加上三个妹妹在小学上学，即使父亲再会赚钱，也抵不住五个孩子的费用。
徐芳有时在想，要不自己不念了，回家供妹妹们念书，每次有这个念头，都被母亲严厉的回绝。
开学的前一天，父亲晚上赶了 回来，己是晚上大概十点左右，徐芳她们己睡下了。
第二天，还没等徐芳姐妹起床，父亲就离开了。
徐芳和二妹早早起来，母亲己送走了父亲，接着清理二妹上学的东西。
因为徐芳在住校，母亲决定二妹不带床上用品，首接与徐芳合着用，住在一起，这样方便。
徐芳带着二妹，去了学校，这也是二妹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与大姐徐芳经历是一样的。
走在路上，徐芳有些失落，没有张海霞，自己身边仿佛少了许多东西。
徐芳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得自我劝解自己：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相聚多久都有散的一天，只有在一起的时候，要好好珍惜。
又想到二妹的事情，不由对二妹说道：“你在学校要守时守纪，做好自己的事。”
徐英道：“大姐，我知道的。”
她们村小学每年只有两三个人考取镇中，相隔了两年，她们姐妹俩都考取了。当时她二妹的通知单来了后，她母亲非常高兴，接着就操心她们的学费。
徐芳嘱咐完妹妹，觉得除了上课，妹妹都和自己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再说的。
到了学校，徐英带着二妹首接回了宿舍。
因为学校的床铺都是自家带的，有许多与徐英家一样的情况，有姐妹或兄弟俩的都共一个床铺，家里都穷，多的也负担不起。
回到宿舍，同学的两个女同学己到了，正在清理自己的东西，徐芳对室友郭芙蓉和龙清香道：“这是我的二妹，她念一年级，和我一起住，打扰了。”
听到徐芳的介绍，郭芙蓉和龙清香朝徐英点了点。
龙清香道：“你太客气了，我如果有妹妹念初中，还不是要与我住一起，你不要客气。”
大家同学两年，在一起也住了两年，觉得徐芳为人温和大气，办事果断有主见，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同学。平常没有闹过矛盾，相处融洽。
徐芳姐妹在宿舍清好自己的东西。她就带着徐英去了教务处，给二妹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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