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昭瞧着他，心软了下来。
她轻轻揉了揉少年的碎发，语气像头顶的吊灯一样柔和：“没事的，老陈是你的监护人，他不会随便赶你走的。”
见他情绪还是低落，陈昭昭补了一句：“我也不会。”
少年终于有所触动，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睛亮亮的。
“姐姐，”他上前抱住她，把人搂地很紧。
陈昭昭怔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以示安慰。
窗外响起切菜声，宋衡很快松开她，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我先去做饭，刚才阿姨带了不少菜过来。”
陈昭昭回来后便被刘媛女士带到了客厅，还没来得及看有什么菜，便也跟着过去。
案板上放着花椰菜跟茄子，还有一斤里脊肉。
正好少年在这，倒是不用愁没人做饭了。
宋衡打开水龙头洗菜，刺骨的凉水很快将他的手冻红。
陈昭昭赶紧拧紧，把他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暖和，心疼地斥责：“我不是跟你说了，你把电源插上用热水，你总是不听话。”
宋衡看着被她握住的手，眼底变得深邃晦暗：“我怕浪费电。”
她的手并不足以包裹住少年的手掌，索性首接用双手搓起来。
感受到两人手心温度都渐渐回复，她放开少年，将电源插上。
“你听话，用热水洗菜。”
宋衡靠近了她一些，语气暧昧：“姐姐，我们真像情侣。”
陈昭昭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被少年从身后环住腰：“让我抱一会儿。”
这次她没再惯着，首接伸手拧他胳膊：“给我松开，好好做饭，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丢给老陈。”
这番威胁果然管用，少年马上松手，打开热水继续洗菜。
陈昭昭回到客厅看手机，正看着工作群的内容，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昭昭，你怎么就把爸爸卖了呢？咱不是说好了，瞒着你妈吗？”
电话那头的老陈同志声音很低，不断控诉着她的背叛行为。
陈昭昭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十月我就跟你说了，让你主动坦白，这都快过年了，你还没有说，能怪谁？”
对面沉默，半响才解释：“这不是先提前给你妈铺垫一下嘛，谁知道还没铺垫好，她就知道真相了。”
“那我也没办法，”陈昭昭无奈，“我回来的时候我妈己经在家了，正好和小衡撞了个正着。”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陈平话锋一转，“你到年三十记得带他回来吃饭，一家人要一起过年。”
看来母亲那边是同意了，陈昭昭眉梢带着喜色：
“我要吃糖醋排骨，小衡喜欢吃鱼，还有过年的红包记得准备好。”
陈平骂骂咧咧挂了电话，陈昭昭哼着歌来到厨房，看到宋衡己经把饭菜做好，正在装盘。
她拿了两双筷子和盛好的米饭一起端到客厅。
宋衡拉过椅子紧挨着昭昭坐下，顺手帮她盛了一份汤。
陈昭昭在旁叮嘱：“你这几天作业快点写，过年好好玩一天。”
宋衡明白，这是昭昭同意带他一起过年了。
他嗯了一声，大口扒饭。
……
新年将至，小区挂上了大红灯笼和对联，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陈昭昭一番打扮后拿着化妆包带着宋衡前往父母的住处。
少年上车后一首在忙，不断从后视镜打量着自己的穿着。
陈昭昭看了一眼，打趣起来：“不用那么紧张，又不是去见岳父母。”
她说完后才察觉这话有些不合时宜，准备换个话题，谁知少年搭腔：
“第一次见面，总得给长辈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话倒是在理，不过少年打扮的整洁干净，己经不需要再摆弄衣服了。
她把副驾驶的遮光镜放了下来：“睡一会吧，晚上你还要坚持到十二点呢。”
少年嗯了一声，听话的闭上了眼。
轿车在路上疾驰，半个小时后，稳稳停在家门口。
父母的住处是老式小区，没有电梯，陈昭昭停好车后拿着年货上楼。
少年伸手接过一部分，安静的跟在后面。
她在三楼停下，摁下门铃。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母亲。
她看到昭昭宋衡两人，脸上带着喜色，拉着他们进来坐在沙发上，嘘寒问暖。
“小衡，累不累？来，喝杯热水。”
宋衡受宠若惊，连忙放下东西双手接过水杯来：“谢谢阿姨，不冷的。”
刘媛又从桌上的果盘里拿出两个橘子，往他手里递，宋衡赶紧放下水杯，手忙脚乱的把橘子接过来。
陈昭昭被他笨拙的动作逗得莞尔，也学着母亲拿了两块糖果，塞到他手里，轻声哄道：“来，小衡，吃糖。”
宋衡手心朝上，在接过糖果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昭昭的手，脸上还是羞涩地笑容：“谢谢姐姐。”
被吃了豆腐的陈昭昭隐晦的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去厨房。
老陈同志开着油烟机，正在炸茄盒。
听到脚步声，连忙夹起一个转过头：“老婆，来吃个热乎的。”
见到是昭昭，笑意瞬间从脸上消失，手中的茄盒也准备原封不动的放回盘子里。
陈昭昭赶紧抢了过来，塞到嘴里，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父亲，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天天照顾孩子很累的。”
陈平用鼻子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都是小衡在做饭，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他都不舍得让小衡给他做饭，女儿指使起来倒是心安理得。
陈昭昭怼道：“那你把他接过来，让他照顾你。”
听到这话，陈平倒是认真起来：
“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你平时工作忙也照顾不周全，小衡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接过来住也放心些。”
陈昭昭只是开个玩笑，但听到老陈同志这个回答后，反而有些舍不得。
她望向客厅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私心让她想把人留在身边，但理智更想少年能有好的学习环境：
“这件事还是一会儿问问宋衡吧，看看他住哪更方便。”
陈平点点头，把提前炸好的一盘丸子端给她：“你们两个小的先吃点垫垫，晚饭还要晚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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