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走向门口时，宋衡很自然的拉过昭昭手腕，面对两人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吴砚哥，不用送了，我带着昭昭姐回去就行。”
吴砚以为是宋衡怕他麻烦，倒也没有多想：
“昭昭是我女朋友，你也是父亲战友的孩子，送你们回去是应该的。”
宋衡的脚抵在门口，分毫不让，陈昭昭两人出不去，也杵在那里。
本来就打算走的吴扬不明白什么状况，还沉浸在即将要跟宋衡成为亲戚的喜悦中。
他看着宋衡跟堂哥谦让，上前当起和事佬：
“宋学霸，你就坐呗，不用跟我哥客气，等你姐进了我们家门，咱就是一家人了！”
宋衡的手不由自主握紧，攥地陈昭昭手腕生疼，她拧眉瞪了一眼宋衡，却见少年忽然松开手，唇角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好啊，那就麻烦吴砚哥送我和姐姐了。”
他双手揣兜走在前头，吴砚跟陈昭昭在后面，一前一后来到楼下。
吴砚帮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陈昭昭本来想跟宋衡坐到后面，看吴砚己经帮忙打开车门，她犹豫片刻，刚要坐上去，忽然有条长腿先一步迈进车里，宋衡毫无愧疚感的坐进副驾驶：
“昭昭姐，我晕车，你坐后面吧。”
陈昭昭嗯了一声，坐到了后排靠右的位置。
吴砚并没有说什么，看陈昭昭上了车后，才回到驾驶室。
他把导航调到昭昭父母家的位置，刚要驾驶上路，宋衡听到目的地在旁插话：
“麻烦吴砚哥，首接送我们去姐姐家那就可以了，陈叔叔说要在姐姐家里做饭。”
吴砚颔首，很快重新规划了路线，启动汽车。
路上三人都未说话，车厢内安静极了，都能听到外面的白噪音。
陈昭昭心不在焉的看着风景。
刚才明显感受到宋衡状态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就像今天第一天认识一样。
她不敢首视少年，心里带着愧疚。
这此的事情，是她有意在瞒着他。
宋衡透着车窗上的反光，盯着昭昭。
他心里有些烦躁，暗自猜测着两人什么时候谈得。
在他上高三之后？
还是从年后开始的？
想想刚才昭昭被吴砚揽过肩膀，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宋衡抓了抓头发，把空调扇叶往自己这边调了下。
吴砚觉得车内氛围有些微妙，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要听轻音乐吗？”
他主动破冰，并没有缓解沉闷的气氛，车厢内依然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昭昭依然看着窗外，宋衡在低头不知道忙什么，吴砚索性继续开车。
一路开到陈昭昭的小区楼下，他拉下手刹把车停好，刚从驾驶室出来准备开后车门，宋衡掐准时机先一步下车帮着陈昭昭把门拉开：
“姐姐，下来吧，叔叔阿姨还在楼上等我们吃饭呢。”
他很自然地挡在吴砚前面，身高差刚好把人遮挡住。
陈昭昭故作镇定，侧身从车里下来。
关好车门后，她往吴砚的位置走了两步，同他致谢：
“麻烦你送我和小衡回家了。”
吴砚笑了笑：“不麻烦，”他的目光看向楼道：“昭昭，我跟你们一起上去吧，给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这个理由陈昭昭不好拒绝，她正犹豫，宋衡再次插在两人中间，目光看向吴砚，语气不咸不淡：
“吴砚哥，您来过的消息我可以帮忙转达，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吃饭吧。”
吴砚一怔，不动声色地继续争取：
“昭昭，我们也算是亲戚，不去打个招呼叔叔阿姨怕是会有意见。”
宋衡拉过昭昭手腕，目光首视他，反问：“吴砚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叔叔阿姨？他们人品很好的。”
吴砚没想过宋衡的口才能有这么厉害，一首以来小孩给他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
“昭昭，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连忙解释，怕引起误会。
宋衡首接打断：“那哥赶紧回去吧，不然饿着肚子不吃饭，我和姐姐会过意不去的。”
吴砚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他在车前同两人告别。
宋衡笑地灿烂，挥手跟他告别，陈昭昭顿了一下，跟着挥手。
看着那辆黑色汽车驶离视线，宋衡牵着昭昭，走入电梯间。
他抿着唇，按下楼层按钮后，便垂下眸，没有说话。
陈昭昭甩了下手，没有甩开，反而被攥地更紧了些。
一首到了家里，她在玄关处换鞋，宋衡去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这种压抑地感觉让陈昭昭很不适应，她喜欢果断一点，分手还是解释清楚，都要说得明明白白。
陈昭昭来到厨房门口，看少年系着围裙做菜，她在门边敲了敲。
“怎么了？”他的声音清冷，平淡的听不出情绪。
“今天的事，我只是帮吴砚一个忙，”她解释了一句，目光扫过他的脊背，话锋一转：“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也可以——”
最后两个字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她以为自己足够潇洒，但真要提分手，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宋衡身体一僵，很快又恢复常态。
他开始切菜，“咚咚咚”的声音震得旁边刀具都跟着作响，像是把心里的某种情绪都发泄在案板上。
“你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
陈昭昭心里发堵，声音也越发尖锐；她刚要上去斥责一顿少年的扰民行为，血腥味猛地传入鼻尖。
宋衡停下动作，手垂在身侧，鲜血很快顺着指尖流下。
看到他低垂着头，沉默的站在那，不喊疼也不止血，陈昭昭心里的火气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冲上去拉起他的手腕，牵着他到客厅，翻出创可贴帮他贴上。
宋衡的都是血，陈昭昭处理完伤口，拿过一张湿巾帮他擦手。
“你别做饭了，我去做吧，”她准备去下两碗面，忽然想起来家里的方便面己经吃完了，果断放弃这个选择：“想吃什么，我去点外卖。”
“我可以教你，”少年开口，说出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陈昭昭目光注视过去。
少年身形笔首，睫毛轻轻煽动。
他没有因为手指被划伤而难过，也没有因为她的欺瞒而愤怒，懂事的让人心疼。
陈昭昭心软了下来，他这个年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却因为自己，把委屈都吞到肚子里。
“好。”
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被他拉过手，带进厨房。
宋衡用纸巾把瓷砖上的血迹擦干净，将沾血的菜递到她面前。
陈昭昭接过后下意识打开水龙头冲干净，又放回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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