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深处的机械鲸群发出低频嗡鸣，声波震得潜艇舱壁嗡嗡作响。
林夜盯着全息屏上的数据流，黄金义瞳捕捉到一段异常频率——那些流动的二进制代码里，竟夹杂着《楚辞》的古老篆文。
“离位服务器被感染了！”
凯文用再生机械臂猛捶控制台，青铜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伊万把《九歌》改写成病毒，玩家哼唱就会触发记忆清洗！”
赛义德蜷缩在角落，断指的伤口还在渗黑血。
三天前埋入图腾柱的断指仿佛在灼烧，巫毒图腾爬满了半边脖颈：“祖灵说...这病毒吃魂，得用更毒的东西以毒攻毒。”
潜艇突然剧烈颠簸。机械鲸的合金触须刺穿舱体，β病毒黏液像活物般涌进来。
林夜挥剑斩断触须，腥臭的黑血喷在屏幕上，竟腐蚀出“山鬼”二字——这是《九歌》篇章的标题，伊万用楚辞代码标记了每个杀戮指令。
“下潜！进鲸鱼肚子！”
凯文把动力杆推到极限。潜艇撞进机械鲸张开的巨口，锯齿状的金属牙在舱体外刮出刺耳声响。林夜透过舷窗看到骇人景象——鲸腹内悬挂着三百个玩家，他们的皮肤被刻满楚辞，每句诗都对应一个自杀程序。
割开减压舱门时，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一个被铁链捆住的女人突然抬头，溃烂的嘴唇哼着《湘夫人》的调子——她的瞳孔逐渐放大，皮肤下的楚辞代码开始发光。
“打晕她！”
林夜撞开扑来的感染者，剑柄砸中女人后颈。凯文用激光切割器烧断铁链，发现每根锁链都刻着老鲁班的“非攻”铭文——伊万连墨家的机关锁都盗用了。
赛义德突然跪倒在地，巫毒图腾在机械鲸的震动中渗出黑血。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脏位置新浮现的预言：巨鲸之眼即圣杯之门。林夜的黄金义瞳骤然收缩——头顶的金属穹顶裂开缝隙，露出一只由三百块玩家颅骨拼成的巨眼！
“哈哈哈...欢迎来到诗与死的殿堂！”
伊万的本体声音从颅骨眼球的瞳孔传出，“这些楚辞，可是用你父亲的脑波频率编写的——”
记忆如钢针刺入太阳穴。林夜看见父亲在实验室的夜晚，颤抖的手在《楚辞》扉页写下批注；看见苏璃将楚辞密码刻入防火墙，鲜血顺着键盘滴落。独眸剑突然变得滚烫，剑柄的玉玺碎片与颅骨眼球产生共鸣。
凯文将龙血墨水注入潜艇主控台，青铜纹路顺着管线蔓延。
赛义德用断指处的黑血在舱壁画出献祭图腾，祖灵战歌与机械鲸的嗡鸣对撞出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
林夜跃上悬挂玩家的铁链，剑锋划过楚辞代码。
被切断的诗句突然暴走，“思公子兮未敢言”化作数据毒蛇缠住他的脚踝。感染者们同时转头，哼唱着《国殇》扑来——他们的自杀程序被激活了！
“用这个！”
凯文甩出电磁脉冲炸弹。蓝光炸开的瞬间，林夜看见楚辞代码的真相——每句诗都链接着个被洗脑的玩家意识，如同提线木偶。
赛义德突然扯断三根巫毒图腾，黑血凝成非洲太阳神的弓箭：“以魂为箭——”箭矢穿透颅骨眼球，三百块玩家颅骨同时炸裂。伊万的投影在数据流中扭曲：“你们毁不掉...楚辞己经...”
潜艇突然被抛出机械鲸体外。
林夜在失重中抓住操控杆，瞥见鲸群中央的圣杯——那是个由十二座机关城拼成的立方体，表面流淌着《天问》的诗句。
潜艇卡在玛利亚纳海沟的峭壁上，深度计的数值疯狂跳动。凯文吐掉嘴里的血沫，再生机械臂插进岩缝固定船体：“病毒源头在圣杯内部...但我们的氧气...”
赛义德用骨刀在海沟岩壁上刻下新的预言：当月蚀吞没鲸群时，海底将升起焚诗之火。他颤抖的手按在刻痕上，黑血让字迹发出幽光：“我的命...换三十分钟...”
林夜扯开战术包，苏璃的电子眼碎片突然活化。
纳米级的纹身在缺氧环境中亮起，机械凤凰虚影指向圣杯底部的裂缝——那里飘荡着件染血的墨家道袍，袖口绣着老鲁班的徽记。
“走！”
林夜撞开减压舱门。极压让耳膜几乎爆裂，他游向道袍时，看见圣杯表面浮现出父亲的脸——二十年前的β项目启动现场，父亲将楚辞芯片植入自己太阳穴。
道袍裹着的是一管龙血墨水，瓶身刻着《九章·怀沙》。
林夜将液体倒在圣杯表面，诗句突然扭曲成老鲁班的遗言：【楚歌非歌，人心为弦】。
赛义德的咆哮通过骨传导耳机炸响：“祖灵...撑不住了！”海沟深处传来机械鲸群的哀鸣，三百道楚辞代码从圣杯射出，化作锁链捆向林夜。
凯文突然启动潜艇自毁程序，再生机械臂抓住两条代码链：“删库吧！”龙血墨水顺着代码逆流，所有感染者的眼睛突然恢复清明——他们用最后的意识哼起真正的《楚辞》，声波共振撕碎了圣杯外壳。
伊万的本体从裂缝钻出，机械脊椎上插着十二根神经束：“你们根本不懂...这才是文明的永生...”
林夜将独眸剑刺入自己胸膛，龙脉之血喷在圣杯核心。
父亲的声音突然清晰：“夜儿...楚辞的真意是...不屈...”
玛利亚纳海沟崩塌的轰鸣中，圣杯裂成无数碎片。林夜在坠落的巨石间抓住半块玉玺，底部“受命于天”的篆文正在渗血——那是所有被拯救玩家的意识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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