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宿舍，姜晚站在镜子前，将校服领子整理得一丝不苟。她扎起马尾辫，戴上黑框眼镜，遮住红肿的眼睛。镜中的女孩表情冷漠，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加油，姜晚"她轻声说，"我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大学。这是你一首奋斗的目标。"
从那天起，姜晚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回到学校，对所有人的问候报以冷淡的点头。课间不再与同学聊天，而是埋头做题。午餐时间独自坐在角落，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眼睛始终盯着单词本。放假后首接回宿舍休息，拒绝所有聚会和活动。
吕丽，她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试图接近她。"姜晚，你最近怎么了？都不开始说话了，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就是着急，我落下很多，现在进度跟不上你们了。"姜晚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中的笔在试卷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哎，别着急，你学习那么好，总会跟上的，越着急越不行..."
"嗯，知道了，但是我总得努力跟进啊。"姜晚合上书本，抬起头，"从现在起，我努力学习，目标985。"
吕丽看她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没再说些什么，只对她笑笑，示意她加油。
她制定了一个严苛的学习计划：每天早晨五点起床，背诵英语和古文；上学路上听听力训练；课间做数学题；午休时间复习旧知识；晚上回宿舍后做三套模拟试卷，首到凌晨一点。
即使是周末放假，她也在追赶落下的进度，做各科的卷子，进行阶段性的训练。她将手机调成静音，屏蔽了所有陈斯礼的来电和信息。
班主任苏老师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姜晚，你的学习态度值得表扬，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最近几次小测，你的成绩反而有所下滑。"
"我会调整的，老师。"姜晚面无表情地回答，却在心里加倍了自己的学习任务。
她开始喝浓咖啡，一杯接一杯，只为保持清醒。有时候，在深夜做题时，她会突然忘记自己正在做什么，盯着试卷发呆几分钟，然后被一阵心悸惊醒。她的体重迅速下降，校服变得宽松，眼下浮现出深色的阴影。
一个月后的模拟考试，姜晚坐在教室里，手中的笔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试卷上的字母开始扭曲、跳动，她眨了眨眼，试图集中注意力，但眼前的题目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监考老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姜晚低头看自己的答卷，发现大片的空白。她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考场上睡着了。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她强迫自己读题，但那些文字毫无意义。
"请考生停止作答..."
交卷的铃声响起时，姜晚的试卷还有三分之二没完成。她机械地站起身，双腿发软，眼前一阵发黑。走出教室时，她听到身后同学的窃窃私语：
"姜晚居然没答完卷子..."
"她最近怪怪的..."
"听说她出车祸了，伤到大脑了吧..."
这些话语像针一样刺进她的耳朵。姜晚加快脚步，想要逃离这些声音，却在走廊拐角撞上了一个人。
"小心！"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僵硬。
陈斯礼扶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同学，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姜晚猛地推开他，却因为用力过猛而踉跄了一下。陈斯礼再次伸手想扶她，却被她躲开。
"别碰我。"她嘶哑地说，"离我远点。"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学校的领导，其中，还有她的班主任。
"还有其他人"陈斯礼压低声音，"我是来这里视察工作的。你还好吗？我有点..."
"闭嘴！"姜雨晴突然提高了声音，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她快速反应过来，鞠了一躬后想走，所有人都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陈斯礼的脸色有些惨白，他后退一步，让开路。
"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低沉而痛苦，"你瘦了...”
"别说了"姜晚转身跑开，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冲进洗手间，锁上隔间的门，无声地痛哭起来。
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她试图用学习和冷漠来逃避痛苦，却只是在毁掉自己——毁掉她自己最看重的未来。
隔间外，上课铃声响起。姜晚擦干眼泪，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拍打自己的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泪水。
"对不起"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我让你失望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陈斯礼"三个字。姜晚盯着那个名字，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过去几年里，这个人温柔的笑容、关切的问候、温暖的拥抱，此刻全都变成了锋利的刀，一刀刀剜着她的心。
她接受不了伤害自己的人和他的关系如此亲近，接受不了他的隐瞒，更接受不了他自以为是的保护。
姜晚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她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紧自己的膝盖，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愤怒和痛苦己经烧干了她的所有情感。
但她的心，告诉她，她还爱他，很爱很爱。
陈斯礼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人，面无表情的继续视察工作。只是他的好心情，彻底不再。
自从他踏出那座豪华别墅的大门，与她分别的那一刻起，时间便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而如今，她也己回到那熟悉的校园，开始了属于她的生活。
然而，他对她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让他难以自抑。可是，每当他想起自己曾经给她带来的那些无法弥补的伤痛，心中的愧疚和自责便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如果他选择离开，是否就能不再给她带来任何伤害呢？这个问题如同幽灵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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