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眼神一冷，转身看向周明远：“是吗？”
周明远腿一软，差点跪下来：“萧总，这、这都是误会！我不知道秦组长是您的人……”
“她不是我的人，”萧景琰打断他，声音冰冷，“她是我的夫人，持有公司45%的股份。”
这句话如同一枚炸弹，在办公区炸开。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秦洛嫣，陈敏更是捂住了嘴。
周明远面如死灰：“不、不可能……”
萧景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张副总，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不到五分钟，一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跑来：“萧总，您找我？”
周明远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姐夫！快帮我解释一下！”
张副总看到这场面，顿时明白过来，狠狠瞪了周明远一眼：“你给我闭嘴！”
萧景琰冷冷开口：“张副总，你这位小舅子滥用职权，威胁员工，还声称有你做靠山，你怎么说？”
张副总擦着冷汗：“萧总，这都是他胡言乱语，我跟他不熟……”
周明远不敢置信：“姐夫！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让我——”
“闭嘴！”张副总厉声喝止。
萧景琰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从现在起，周明远被开除，永不录用。张副总，你管教不严，降为普通员工，三年内不得晋升。”
张副总脸色惨白，却不敢反驳：“是，萧总。”
周明远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萧景琰看向秦洛嫣，语气温柔：“满意吗？”
秦洛嫣轻笑：“还行吧。”她走向陈敏，将手中的焦糖玛奇朵递给她：“吓到了吧？喝点甜的压压惊。”
陈敏受宠若惊：“秦、秦组长，不，秦夫……”
秦洛嫣拍拍她的肩：“还是叫我组长吧，我喜欢这个称呼。”
萧景琰环视一圈，对所有人说道：“今天的事，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萧氏集团不允许任何滥用职权的行为。秦组长会继续负责你们部门的工作，有异议可以首接找我。”
众人连忙点头。
萧景琰看向秦洛嫣：“中午一起吃饭？”
秦洛嫣挑眉：“看你表现。”
萧景琰低笑：“遵命，我的夫人。”
在众人震惊又艳羡的目光中，两人并肩离开。
周明远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
第二天清晨，秦洛嫣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区，目光习惯性地扫向角落那个总是第一个到岗的工位——空的。
她脚步一顿，转向正在整理文件的陈敏：“苏小暖呢？今天又迟到了？”
陈敏连忙站起身：“秦组长，小暖昨天就请假了，说是老家突然来人了，要请三天假。”
“老家来人？”秦洛嫣微微蹙眉。
陈敏压低声音：“其实挺奇怪的，她接完电话整个人都在发抖...我问她要不要紧，她只说‘没事’就匆匆走了。”
秦洛嫣指尖在办公桌上轻叩两下：“把她请假时填的申请表拿来给我看看。”
五分钟后，秦洛嫣盯着申请表上歪歪扭扭的“紧急家事”西个字，眼神渐冷。
——
苏小暖蹲在厨房瓷砖上，指尖一片片拾起碎瓷片时，听见客厅又传来“咔嚓”一声响。
手一抖，瓷片边缘在食指划开一道细痕。
“要死啊！这么点地方还跑来跑去！”嫂子的尖嗓门穿透薄薄的隔断墙，“小暖！你侄子又把可乐打翻了！”
“三十平米的开间里，五个人的体热让空调成了摆设。
折叠饭桌支开后，通往卫生间的过道就只剩侧身而过的缝隙。
她三天前新换的浅色沙发巾上，现在沾着侄子脚印和可疑的酱汁痕迹。
“对不起姑姑...”六岁男孩蹭到她腿边，手里还攥着半截断掉的陶瓷兔耳朵——白瓷兔子眼睛用蓝釉点得活灵活现。
“没事。”苏小暖把血迹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那截残耳。
床头的相框也倒了，大学毕业照玻璃裂成蛛网。
照片里站在角落的她，和现在一样抿着嘴笑。
嫂子王莉踢开脚边的玩具车：“早说了租个两居室，非逞强住这种鸽子笼。”
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扇着风，“热死了，每个月八千块的工资还不够你换个空调？”
在阳台抽烟的苏强，烟灰抖落在苏小暖养了三年的绿萝上。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音量又调大了些，斗地主欢乐的音效填满沉默。
苏小暖把碎瓷片倒进垃圾桶，里面己经堆满外卖盒。
冰箱门上还贴着上周的工作计划便签，现在被侄子画满了歪扭的坦克。
“晚饭想吃什么？”她拧开泛黄的水龙头，冲洗沾了咖喱渍的砧板。
三天前部门庆功宴带回来的高级和牛，昨晚被嫂子做成了全熟的肉饼。
“排骨要糖醋的，明明不爱吃青菜。”王莉翘着腿刷短视频，外放声刺耳，“对了，你主管不是挺看重你？借个十万八万的周转下怎么了？”
刀尖在砧板上打滑，苏小暖看着窗外。
暮色里，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正反射着火烧云，某个亮着灯的窗口，或许就是秦组长所在的28楼。
“姑姑，电视坏了！”侄子拽她围裙带子。
苏小暖回头，急忙上前去调试。
厨房飘来焦糊味时，她才发现炒锅在冒烟。
苏小暖盯着冒烟的炒锅，锅里黑糊的排骨粘在锅底，发出刺鼻的焦味。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锅铲，指节泛白，呼吸开始急促。
“哎呀！你怎么连个菜都炒不好！”王莉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这么贵的排骨全糟蹋了！”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吵闹的动画片，侄子坐在地上大哭，因为节目突然中断。
苏强依旧在阳台抽烟，仿佛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苏小暖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耳边嗡嗡作响。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油渍、血痕和焦黑的污渍混在一起。
围裙口袋里还装着那只白瓷兔子的残耳，尖锐的边缘刺痛了她的指尖。
“我...我去买新的。”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现在去？都这个点了！”王莉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叫外卖吧。你手机给我，我来点。”
苏小暖机械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到锁屏上显示着28条未读消息——全是工作群的。
秦组长最后一条消息是：“企划案最终版谁负责？@苏小暖”
她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
“发什么呆呢？密码是多少？”王莉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苏小暖报出数字，看着嫂子熟练地打开外卖软件，点了最贵的餐厅。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她看到账户余额只剩下三位数。
“对了，你老板不是挺有钱吗？”王莉边刷手机边说，“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在招保洁？你跟你主管说说，让我去呗。”
苏小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厨房的油烟、客厅的闷热、孩子的哭闹、手机里堆积的工作消息——所有声音和气味都扭曲成尖锐的噪音，挤压着她的胸腔。
“我...我去扔垃圾。”她抓起装满碎瓷片的垃圾袋，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走出单元门时，夏夜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才发现自己忘记换鞋，还穿着沾满油渍的拖鞋。
垃圾箱旁，她终于崩溃地蹲下，把脸埋进膝盖。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围裙，那只破碎的瓷兔从口袋里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站起身时，腿麻得几乎站不稳。抬头望向夜空，看不见一颗星星。
回到楼上时，外卖己经到了。王莉边拆包装边抱怨：“这么慢，孩子都饿坏了。”
苏小暖安静地走进卫生间，锁上门。
镜子里的人眼睛红肿，头发凌乱。
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在脸上，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门外，嫂子在喊：“小暖！出来吃饭了！你老板打电话来了！”
水声哗哗中，苏小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地说：“好，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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