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的手轻轻放在她肩上。
他记得那个目中无人的慕容海，也记得慕容渊那双永远冷漠的眼睛。
但更记得那天在慕容家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慕容清雪被打得嘴角流血时，她的亲人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场景。
“心里......难受吗？”唐林轻声问道。
慕容清雪转过头来，月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是撒了一层银粉：“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却让唐林的心揪了一下！
“从他们把我像货物一样送给秦家那天起，我的心就死了。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早就己经......”
窗外突然传来“喵呜”一声!
阿瓜鬼鬼祟祟地溜过花园，嘴里叼着条小鱼干，尾巴高高，像个得胜的将军。
唐林这才发现慕容清雪正望着他，眼里含着温柔的光，像是盛满了星光。
“怎么了？”唐林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你刚才皱眉的样子!”
慕容清雪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微凉:“和小柔想你时做的一模一样。她每次看着你的照片，都会不自觉地皱着小鼻子。”
唐林捉住她的手，在她柔软的掌心画了个笑脸。
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慕容清雪浑身是伤却依然倔强地把小柔护在身后的样子。那时的她像只护崽的母猫，而现在......
“你变更温柔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眼角新添的那道细纹上——那是这三年来为照顾小柔而留下的痕迹。
慕容清雪笑着摇摇头，发丝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是小柔改变了我。”
她指了指楼上，语气里满是骄傲：“那丫头可聪明了，现在己经能画简单的平安符了。上周还把阿瓜的尾巴毛变成了彩虹色，气得阿瓜三天没理她。”
唐林惊讶地挑眉。
九岁就能画符？
这天赋确实罕见。
普通孩子在这个年纪连毛笔都拿不稳，更别说驾驭需要灵力引导的符咒了。
看来他不在的这三年，慕容清雪真的把妹妹照顾得很好，不仅生活上无微不至，连修炼的基础都打得这么扎实。
“对了！”
慕容清雪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个印着卡通独角兽图案的信封，信封角上还贴着小星星贴纸，“这是大哥上个月寄来的。这三年，他每个月都会寄信过来，主要是想见见你！”
信封明显经过唐柔的“艺术加工”，上面用彩色笔画满了爱心和小花。
唐林拆开一看，里面是张普通的便签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唐兄，许久不见。舍妹承蒙照顾，不胜感激。若有闲暇，盼能一叙。——慕容阳 敬上】
字迹方正挺拔，一笔一划都透着稳重。
唐林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你和他还有联系？”
“偶尔。”
慕容清雪拢了拢半干的头发，发丝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大哥是家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
她的眼神飘向窗外的月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被调往苍北前来见我，说......说对不起，说他没能保护好我。”
唐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来慕容家也不全是薄情寡义之人。
他正想说什么，楼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唐柔的尖叫和阿瓜凄厉的哀嚎。
“又闯祸了。”
慕容清雪无奈地站起身，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两人匆忙跑上楼，推开唐柔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人哭笑不得——整个房间飘满了七彩泡泡，每个泡泡里都困着一撮猫毛，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
阿瓜可怜巴巴地缩在玩具箱后面，原本蓬松的大尾巴秃了一小块，活像被狗啃过的鸡毛掸子。
“我只是想给阿瓜洗个泡泡浴......”
唐柔绞着印有小兔子的睡衣衣角，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小嘴瘪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唐林忍俊不禁，伸手戳破一个泡泡。
里面的猫毛立刻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嗖”地飞回阿瓜身上。
猫妖感动得热泪盈眶，扑过来抱住唐林的腿：“主人！您可算回来管管这个小魔女了！她这三年简首无法无天！”
夜深了！
唐林站在唐柔的房门口，看着熟睡的妹妹像只小考拉一样紧紧搂着阿瓜的尾巴，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阿瓜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一副“我认命了”的表情。
慕容清雪轻手轻脚地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在想什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醒刚睡着的唐柔。
“想明天去趟苍北市。”
唐林接过杯子，温度刚好适口，不烫不凉：“见见你大哥，也......处理些旧事。”
他的目光在说到“旧事”时暗了暗。
慕容清雪的手微微一颤，牛奶表面荡起细小的波纹，但她的表情很快恢复平静：“是为了秦家？”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锤子敲在唐林心上。
唐林没有否认，只是仰头喝完牛奶。
三年过去了，该清算的账总要清算。
他突然笑道：“味道刚好，不像三年前甜得发腻。”
“那是因为......”
慕容清雪耳根微红，在夜灯的照射下像两颗熟透的小樱桃。
她才不会承认当初是故意多放糖，只为了看唐林皱着眉头又强忍着说“好喝“的可爱表情。
月光静静地洒在走廊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唐林突然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帮我个忙，明天早上给小柔这个。”
盒子里是个精致的猫咪发卡，猫眼是两颗会随着光线变化的灵晶，在黑暗中会发出柔和的荧光。
慕容清雪正要接过，唐林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轻声说：“等我回来，咱们把婚结了怎么样？”
慕容清雪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她轻轻捶了下唐林的肩膀，却被他顺势拉进怀里。
阿瓜从门缝里偷看到这一幕，识相地用爪子捂住眼睛，尾巴却诚实地摇来摇去。
夜风轻轻拂过，带来房里唐柔甜甜的梦呓：“哥哥......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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