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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准备与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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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熹微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在苏家那古老斑驳的庭院里投下一片片朦胧光影,与错落分布的假山、池沼相互交织,勾勒出一幅静谧却暗藏波澜的画面。

苏念悄然踱步而出,鞋底着青石板上未干的夜露,踏出的脚印在晨曦里透着几分虚幻。

站在自家小院中,深吸一口带着露水清甜与晨间凉意的空气,可满心的焦虑却如藤蔓般肆意生长,缠得他喘不过气。

昨日库房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与险象环生的逃脱,仍历历在目。

苏明那因贪婪而扭曲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晃动,苏念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深知,自己如今能平安脱身,不过是侥幸触发了苏家禁地的神秘力量,这力量虽击退了苏明等人,却也让他明白,聚灵丹带来的麻烦远未结束。

而现在,他手中紧紧握着这枚承载着希望与危机的聚灵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它送到楚尘手中。

与此同时若想完成攻略楚尘的主线任务,此次送聚灵丹便是关键契机,成则关系到他能否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败则可能万劫不复。

为了这次出城,苏念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推开厨房雕花木门,蒸腾热气裹挟着浓郁面香汹涌袭来。

灶台上,大锅里的米粥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厨师们在忙碌地穿梭,手中的锅铲与勺子碰撞出生活的乐章。

厨娘春婶正揉着面团,手腕上褪色的红绳晃了晃,那是给夭折女儿求的平安符。

见苏念进来,她赶紧在围裙上蹭了蹭沾满面粉的手,掀开蒸笼热情招呼:

“少爷今儿起得早,尝尝新蒸的槐花馅儿团子?”

苏念嘴角上扬,轻应一声,心里默念 “收”,同时轻叩门框三下。

刹那间,两枚翡翠般的槐花团子消失不见,热气都未被惊扰半分。

春婶揉了揉眼睛,低声嘟囔:

“莫不是野猫叼了?”

灶边的黑狗却冲着苏念龇牙,缺耳的伤口随着它的低吼微微颤动,似乎能察觉系统灵力流转的波纹。

苏念趁着众人不注意,又迅速拿起几个馒头,用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仔细包好,又顺手抓了一把咸香的咸菜,一并收进系统背包里。

这些简单的食物,将成为他在未知旅途中的能量来源。

刚踏出厨房门,苏念就迎面碰上了小厮阿福。

阿福身着一身洗得有些褪色的粗布麻衣,脸上带着憨厚与关切,看到苏念背着包袱,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少爷,您真要出城啊?”

阿福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奴婢听说城外可不太平,到处都是妖兽和心怀不轨的修士,您还是别去了吧。”

阿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拦住苏念。

看着阿福那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轻轻拍了拍阿福的肩膀,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阿福,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我有要紧事要办,你在家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苏念的声音尽量放得温和,可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福,你昨日打听的楚尘消息可准确?”

苏念神色一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阿福。

阿福连忙点头,

“少爷放心,奴婢多方打听,楚尘确实在城外山谷修炼,那儿地势险要,鲜有人至,只有一条蜿蜒小路可通。”

苏念微微颔首,心中默默盘算着路线,暗自思量着见到楚尘后的种种应对。

阿福见苏念盯着包袱,赶忙从袖袋摸出个油纸包:

“城西王记的梅子糖,少爷带着路上解闷。”

油纸包在触碰到苏念指尖的瞬间,瞬间没入虚空。

阿福吓得倒退半步,苏念伸手扶住他,打趣道:

“昨夜没睡醒?”

阿福晃了晃脑袋,这才发现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只不过是修炼者的普通的储物手段罢了。

穿过垂花门,清脆的铜铃声让苏念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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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老赵正给新到的信鸽系银铃,那些灰羽信使脚踝绑着不同颜色的丝绦:朱红是家主密信,黛青是商队急报,而鸦黑的……

老赵察觉苏念的视线,猛地将最后一只鸽子塞进笼子。

就在笼门关上的瞬间,苏念分明看见那鸽子尾羽沾着暗红血渍。

踏入市集,热闹喧嚣扑面而来。

打铁铺前,赤膊汉子用铁钳夹着通红剑胚浸入桐油,“滋啦” 声中,白雾裹着焦香弥漫开来。

挂在墙上的青铜面具被晨光镀上金边,那是为中元节傩戏准备的祭品。

隔壁书画摊,老先生握着鼠须笔,在《山居秋暝图》的留白处题字,笔锋突然一顿,原来街角卖艺的盲眼琴师拨错了一个音,弦上恰好落着片被晨风送来的槐花。

“新鲜的龙须草!三钱银子一捆!”

草药摊的妇人嗓音清亮,腰间别着把鹿角柄的采药刀,刀刃还沾着新鲜泥土。

苏念驻足,妇人突然抽动鼻翼,目光落在他染着丹砂的袖口:

“公子可是要寻解瘴气的药?”

苏念伸手去拿龙须草,指尖触碰到草叶的瞬间,草药便存入系统 “药材” 格,叶片上的晨露依旧保持着将坠未坠的晶莹。

妇人看着苏念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鹿角采药刀险些脱手,诧异这竟是个修仙者。

包子铺的蒸笼揭开时,白雾里突然窜出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老板抄起擀面杖要打,却见那孩子怀里揣着个破布包,露出的半截拨浪鼓沾着泥——正是他上个月走失的幼子最爱的玩具。

擀面杖"当啷"落地,胖老板颤抖着手塞过去两个肉包,油渍在粗麻布衣上晕开。

行至城门,苏念特意将空包袱抖得哗啦响。

守卫的矛尖挑开油纸包,徒留槐叶清香,昨夜收进系统的团子仍保持着刚出笼的热度。

年轻守卫狐疑地嗅了嗅空包袱,苏念的意识却在系统里确认聚灵丹的状态,确保它安然无恙。

城门卫兵检查包袱时,铁甲摩擦声混着低声议论:

"听说昨夜苏家禁地震了三震......"

年长守卫的护心镜映出苏念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就在这时,守城官腰间玉佩突然泛起青光——这是感应到高阶修士的警示符。

他猛地抬头,见天际掠过数道剑光,领头的玄衣人袖口绣着暗金纹章,正是三大世家之一欧阳氏的族徽。

“放行!”

年长守卫突然高声喝道。

当剑光掠过云层时,城门口卖糖人的老翁突然抖了抖竹签。

糖稀滴落在青石板上,凝成只残缺的仙鹤,翅膀正对着欧阳氏剑光消失的方向。

老翁布满老年斑的手掌覆上糖画,浑浊的眼珠里闪过精光:

"三更鹤唳,五鼓鸡鸣......"

这偈语般的低喃混在风中,只有蹲在摊前的垂髫小儿听见,那孩子咬着糖葫芦,茫然地眨了眨眼。

苏念的靴底碾过碎糖片,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禁地结界爆发的场景。

当时他掌心按在刻满符文的青砖上,那些暗红纹路如同血管般鼓动,此刻脚底的糖丝竟也泛着相似的琥珀光泽。

他加快脚步穿过城门洞,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是个蜷缩在墙根的瞎眼卦师,龟甲上裂纹恰似昨夜被震碎的翡翠貔貅。

"公子印堂聚煞,但眉间隐现青鸾纹。"

卦师布满茧子的指尖划过苏念袖口,苏念猛地抽回手。再抬头时,卦师己缩回阴影,只剩三枚铜钱在破碗里打转,正面朝上的开元通宝竟渗出丝丝血锈。

跨过城门,城外官道旁,卖茶水的跛脚老汉正往陶碗里撒晒干的茉莉。

沸水冲开,花瓣在碗底舒展成诡异的阵型,像极了苏家库房暗格里那本《九宫禁制》的残页图示。

苏念摸出枚铜钱买茶,指尖触到碗沿刻着的 “戍” 字,与守库老人腰牌上的字迹如出一辙,他心中一惊,却又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将疑惑深埋心底。

山道蜿蜒,苏念随手取出一块梅子糖含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口感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觉。

此刻,他离楚尘所在的山谷越来越近,心跳也愈发急促,紧张与期待交织,他深吸一口气,稳步向前,即将面对未知的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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