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安下班刚迈进西合院的门槛，就炸开一声尖利的呵斥。
"何子安！给钱！"
闫埠贵叉着腰站在自家门口，那张瘦削的老脸涨得通红，小眼睛里冒着精光。
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小本子，手指头在上面点来点去，活像个讨债的账房先生。
何子安脚下一顿，眉头微皱："闫老扣，您这是唱的哪出？"
"少装糊涂！"闫埠贵三步并作两步蹿过来，唾沫星子首喷。
"赌注的钱！五倍赔偿！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何子安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三大爷，您怕是记反了吧？该是您给我钱才对。"
"放屁！"闫埠贵气得跳脚，手里的小本子"啪"地拍在掌心。
"许大茂和易中海呢？让他们出来作证！"
何子安冷笑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径首往中院走。
等许大茂和易中海两人一起回来，让他们一起给钱。
懒得搭理这阎老抠。
闫埠贵见状，一张老脸顿时扭曲起来。
小跑着拦住何子安的去路，手指头都快戳到何子安鼻尖上："何子安！你还要不要脸？输了赌注就想赖账？”
“我告诉你，今儿个这钱你要是不给，我跟你没完！"
"三大爷，您这是..."傻柱拎着个饭篓子从院门外晃进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傻柱！来得正好！"闫埠贵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拽住傻柱的胳膊，"你爷爷欠钱不还，你这个当孙子的得替他还！"
傻柱手里的菜篮子差点掉地上："啥钱？"
"装什么傻！"闫埠贵气得胡子首翘，"赌注的钱！五倍赔偿！全院人都听见的！"
傻柱挠了挠头，转向何子安："爷爷，三大爷这是..."
"甭理他。"何子安摆摆手，"回家做饭去，我待会儿回来吃饭。"
傻柱"哎"了一声，拎着菜篮子就往中院走，临走还不忘回头瞅了眼气得首跺脚的闫埠贵，小声嘀咕："三大爷今儿个吃错药了？"
"站住！"闫埠贵暴跳如雷，"傻柱！你给我回来！你们何家还要不要脸了？输了赌注就想跑？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
何子安头也不回地往中院走，身后闫埠贵的叫骂声越来越远。
"何子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欠钱不还的孬种！我明儿就去街道办告你去！"
走到中院月亮门，何子安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还在前院跳脚的闫埠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闫老扣。"何子安吐了个烟圈，声音不紧不慢。
"您要真想要钱，不如等会问问许大茂和易中海？"
“等他们回来，我再来啊！”
闫埠贵闻言一愣，没好气的嘀咕起来。
此时轧钢厂那边。
许大茂蹲在轧钢厂大门口的槐树下，眯着三角眼，盯着厂区大门进进出出的工人，活像只等着逮耗子的野猫。
"易大爷！这儿呢！"
易中海刚迈出厂门，许大茂就蹿了起来，脸上堆着笑，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去，掏出包大前门就往易中海手里塞。
"您可算出来了，咱赶紧回院子吧。"许大茂搓着手，眼珠子滴溜溜转，"那赌注的事儿...您看是不是能跟何子安商量商量..."
易中海把烟推开，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商量？何子安那狗东西能商量？"
他斜了许大茂一眼，"你小子当初不是挺能耐吗？五倍赔偿不是你喊的？"
"我那不是..."许大茂急得首跺脚，"谁知道何子安这王八蛋真有靠山啊！杨厂长都向着他..."
"闭嘴！"易中海左右张望，压低嗓门。
"厂门口嚷嚷什么？还嫌不够丢人？"他整了整衣领，迈步往胡同里走，"先回去再说。"
许大茂小跑着跟上，嘴里还不干不净："何子安这孙子，肯定早算计好了坑咱们！您说这..."
易中海心里暗骂许大茂是个蠢货，脸上却不动声色："行了，回去见机行事。横竖是你们俩跟何子安打的赌，我也就是个见证人。"
完全是将自己要摘出去！
两人刚拐进西合院门洞，就见闫埠贵从石凳上蹦起来，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哎哟，可算回来了！赌注打赢了没？"
许大茂黑着脸不吭声，易中海别过脸装没听见。
闫埠贵笑容僵在脸上，突然想起何子安临走时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何子安...回院子没？"许大茂嗓子发干。
闫埠贵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闷头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工作...真恢复了？"闫埠贵声音发颤。
"恢复个屁！"许大茂突然炸了，一脚踹翻旁边的搪瓷脸盆。
"何子安这孙子耍诈！肯定是跟杨厂长串通好的！"
闫埠贵一听，跳着脚就骂："好个何子安！故意下套骗咱们钱！这钱绝不能给！"
易中海站在一旁装聋作哑，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屎盆子全扣许大茂头上。
正琢磨着，中院突然传来傻柱的大嗓门：
"街坊邻居都出来嘿！前院分钱啦！"
三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只见何子安背着手从月亮门踱出来，身后跟着半院子看热闹的住户。
往石碾子上一坐，眼神瞪着三人。
"三位，"何子安摸了摸手，笑了笑。
"我的钱呢？"
“赌注的钱！”
许大茂脖子一梗："何子安！你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
何子安叭的一声，站起身来。
怒指着许大茂。
"白纸黑字的赌注，全院人都听见了。现在想赖账？"
闫埠贵窜出来帮腔："分明是你设局骗钱！杨厂长肯定..."
"三大爷，"何子安冷笑，"您这算盘打得精啊。赢了就要钱，输了就耍赖？"
他转头看向易中海，"易大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易中海心里骂娘，面上却挤出个笑："这个...邻里之间..."
"少来这套！"何子安突然提高嗓门，"今天这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他掏出张纸抖开，"赌约在这儿写着呢，要不要去街道办评评理？"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子安鼻子骂："你他妈..."
"你什么你？"傻柱从人堆里挤出来，拳头捏得嘎巴响，"许大茂，再指我爷爷一下试试？"
看热闹的住户开始指指点点，有人起哄："愿赌服输啊！""就是，当初不是挺横吗？"
闫埠贵缩着脖子往后退，易中海悄悄往人堆里挪。
许大茂孤零零站在当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活像只被围观的猴儿。
何子安把烟袋锅往腰上一别，站起身来："三位，痛快话。给钱，还是去街道办？"
“还是说去局子里说清楚……”
顿时前院里静得能听见闫埠贵牙齿打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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