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传来了哭泣哀求声，带着几分凄厉。
容颜可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安，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出去看看。”说着，何昭月快步走向殿门。
院外，跪了一地的宫人，容陌负手而立，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温度，“全都给朕杖毙。”
话音未落，一群身着铁甲的侍卫鱼贯而入，他们面无表情，粗鲁地将宫人们拽起，像拎小鸡一般毫不留情。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
何昭月看着这满院的人被无情的拖走，外面传来的是哭喊求饶声还有仗刑的落下的棍棒声。她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唇紧抿，她第一次如此正视着眼前那个身穿龙袍，负手而立的男人。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容陌回过头，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何昭月。
何昭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容陌皱着眉，步伐沉稳地走了过来，“月儿，身体可有不适？怎的站在门口？”
何昭月望着容陌，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惊恐与不忍，“他们……都会死吗？”
容陌的目光掠过她，望向那一片混乱的院落，“他们对太后病情置若罔闻，此等奴仆，留之何用？”
何昭月的声音微微颤抖，“可他们只是怕死啊？他们也只是想活着，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不是吗？”
容陌的面色依旧冷硬，“他们是奴，弃太后不顾，便是失职。失职便等同于背叛。背叛者，何谈生存之权？”
何昭月皱着眉，目光在容陌冷硬的面容上停留片刻，竟一时无法反驳。
容陌轻叹一声，“月儿，朕派人送你回明月殿，好生歇息。”
“皇上，颜颜也病了，我能去公主府照顾她一段时日吗？”
容陌的眉头轻轻蹙起，“公主府自有丫鬟仆从，何须你去照顾？”
何昭月咬了咬嘴唇，“可是，颜颜她……”
看何昭月皱眉的模样，容陌叹了口气，终是妥协，“罢了！你去也可以，但不可留宿，宫门落锁前须得回宫。”
何昭月闻言，心中稍安，连忙点头应允。
回到公主府，容颜可轻轻舒了口气，“还是回来舒服。”
何昭月却皱着眉，环顾西周，不解地问：“颜颜，这怎么不是主殿？”
容颜可轻哼一声，“哼！你不看谁和我们一起回来的？慕容启那尊大佛往这儿，我哪敢奢望还能住在主殿。”
“你是说摄政王……他抢了你的院子？这也太过分了吧！他自己有王府不住，跑来跟你挤什么？”
容颜可气呼呼的说：“他脑子不好。”
何昭月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眼睛，抱怨道：“一晚上没睡了，困死了。颜颜，我先去补个觉，有什么事叫我啊。”说完，她也不等容颜可回应，便踉跄着走向内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绿萝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走了进来，轻声道：“公主，刘神医说这药您要喝三帖，方能调养好身子。”
容颜可微微蹙眉，一股浓烈的苦涩气息扑鼻而来，让她不禁有些犯恶心。她轻轻挥了挥手，“绿萝，你先放着吧，我一会再喝。”
绿萝又将一盘蜜饯放在桌上，她轻声细语道：“公主，这是摄政王让奴婢拿过来的，说是怕药苦，让您喝完药含一颗。他还说，处理完公务后便会来检查您喝药的进度。”
容颜可嘀咕道：“还检查，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盯着喝药。”
绿萝站在一旁，眉眼弯弯，轻笑道：“这还不是公主您讨厌喝药嘛！摄政王也是一片苦心，您就乖乖喝了吧。”
容颜可刚把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蜜饯，就听何昭月在内室突然喊了一声：“二丫！”
她连忙放下药碗，快步走进室内，只见何昭月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容颜可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何昭月，急切地问道：“小月，做噩梦了？”
何昭月紧抓着容颜可的手，颤声道：“我梦见二丫了，颜颜，那些与人牙子合伙的官员都死了。”
容颜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都死了？”
何昭月紧抿着唇，脸色依旧苍白，“嗯！进了刑部还没审，就全都死了。”
容颜可的眉头紧紧皱起，“刑部的人怎么说？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刑部的人说，是摄政王的手下将那些官员砍伤，所以，他们在狱中没能熬过刑罚，全死了。可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摄政王只动手教训了那个欺辱你的人，其他人根本毫发无损。”
容颜可眉头紧锁，“慕容启怎么说？就这么让刑部的人为了推脱责任，将过错无端推到他身上？”
何昭月摇了摇头，神色迷茫，“这我就不清楚了，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我也只是听皇上这么说。”
容颜可眉头紧蹙，“所以，人牙子组织到这里就断了线索？”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
何昭月叹了口气，眼神黯淡，“怕是很难再找到线索了。”
容颜可抓住何昭月的手，“小月，你还记得二丫说那些人牙子将人都是卖到哪里吗？”
“女子多半卖入青楼，或是送给需要官家小妾的权贵。”
容颜可站起身来，“那我们去青楼看看，就从皇都的青楼查起。”
何昭月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敢将人卖给皇都这边？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他们就不怕被发现吗？”
容颜可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那些人既然敢公然在官道上运送人口，那么在皇都进行买卖，对他们来说，或许也并不算什么。”
何昭月眉头紧蹙，担忧道：“可要查青楼，就凭我们两个太难了。”
“小月，你大哥在宣课司任职，对皇都的商事、税务了如指掌，我们找他查一查皇都各家青楼的掌权人。”
何昭月一脸疑惑，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颜颜，宣课司是做什么的？”
容颜可解释道：“宣课司就是掌管商税、市舶、征榷、杂税等事务的衙门。你爹可是户部尚书，这些可都属于户部管辖的范围。”
何昭月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容颜可，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容颜可耸了耸肩说：“上次你大哥来府上，我问他在哪里任职，又问他宣课司是做什么的？然后，我就知道了。”
何昭月突然眯起眼睛，凑近容颜可，压低声音道：“你跟我大哥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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