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苏棠跪倒在许长生身边，颤抖的指尖探向他的颈动脉。触到的皮肤冰凉湿冷，脉搏细弱而无力。她小心地将许长生翻转过来，发现他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唇边还残留着无力吞咽的涎水和白沫——这是重度肌无力发作的典型症状。
少年涣散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扩大，黑曜石般的眼眸蒙着一层水雾，眼神里交织着痛苦与羞耻——他己经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更无法维系自己的尊严。
睫毛剧烈颤抖着，试图聚焦却屡屡失败，瞳孔时而紧缩时而扩散，透露出意识正在与不断失控着的身体搏斗的绝望。许长生失焦的眼睛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定定望向苏棠的方向，不时就会翻白一下，仿佛时刻都会晕过去，却又勉力强行维持着清醒，苦苦等待着确认爱人的安全。
苏棠将他拥进怀里，迅速替他解开睡衣衣襟，温热的手掌贴上痉挛的胸口，感受着胸腔里微弱的心跳，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她注意到许长生的呼吸变得愈发艰难，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伴随着不自然的喉音——他的喉咙里积了粘液，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动很顺利...放松......”苏棠低声呢喃，同时将他扶成侧卧位。指尖沿着痉挛的肌肉纹理轻轻按摩，另一只手弓起，在背部规律地叩击着。许长生涣散的瞳孔勉强聚焦在她的脸上，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
“咳出来，别急。”苏棠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当发现叩击无效时，她当机立断捏住许长生的鼻子，俯身封住他的嘴唇，将一口氧气缓缓渡入。
第三次人工呼吸时，苏棠感觉到掌下的胸腔突然震动。许长生猛地偏头，终于呛出一口粘液。苏棠立刻用袖口擦去他唇边的水光，托着许长生后颈的手能清晰感受到他吞咽喘息时喉结艰难的滚动。
“再来一次。”苏棠继续轻拍他的背，这次力道控制得更加精准。许长生虚弱地靠在她的肩头，每一次咳嗽都像耗尽全身力气。当又一口淡粉色的泡沫痰液咳出时，苏棠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那是肺泡里积攒的粘液，混合着过度用力产生的血丝。
打横抱起湿透的爱人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冰凉的身体，苏棠用掌心一遍遍抚过他痉挛的背肌。许长生在热气的包裹中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睫毛颤动间半阖着眼帘，微蜷的手指虚弱地勾住了苏棠的衣角，的眼眸中盛满了疲惫与依恋。苏棠将他搂得更紧，轻轻吻去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柔声哄道：“没事呢...，我们长生很快就会好了...”
回到床上后，苏棠用干燥的浴巾将许长生裹紧，双手持续按摩着他仍在轻微抽搐的西肢。夜色渐深，她终于感受到怀中的身体渐渐放松。轻轻的环抱住自己的爱人，手掌贴在他微凉的心口，感受着那里逐渐平稳的跳动。
许长生的眼神渐渐变得朦胧，在苏棠的怀抱里，缓慢眨动着眼睛，每一次眨眼都显得无比沉重。最终，他的睫毛像折翼的蝴蝶般缓缓垂下，眼角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的目光仍固执地停留在苏棠脸上，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
“睡吧...”苏棠凝视着爱人终于平静的睡颜，轻轻吻了吻他的睫毛，将脸埋在他半干的发间，声音闷在了哽咽里，“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月光透过窗帘，照见许长生终于舒展的眉心，和枕侧那两只始终交握的手——一只修长苍白，一只坚定温暖。
——
(http://www.220book.com/book/OZG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