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手机的免提里,陈远律师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职业化的冷漠与疏离,“苏小姐,陈先生真心实意想弥补他犯下的过错。只要您愿意出具谅解书,赔偿金额咱们都好商量。”
苏念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可怕的夜晚,陈远那狰狞的面孔和充满欲望的眼神,让她浑身战栗。
就在这时,林煦从厨房快步走了过来,他那原本温暖如春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他一把夺过苏念手中的手机,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告诉陈远,我们不会接受他的任何赔偿,让他别再痴心妄想!”
电话那头,陈远律师显然被林煦的突然出现和强硬态度惊到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先生,您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 林煦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斩钉截铁,“法律会严惩他的罪行,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林煦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他转过身,将苏念紧紧地拥入怀中,“念念,别怕,有我在。”
三个月后,法庭上,法官庄严地宣读着判决书:“被告人陈远犯罪(未遂),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苏念腿上好了大半,复查的时候医生把林煦叫到单独的隔间,医生用温和的语气和林煦说,“苏女士的腿伤差不多好了,目前的创伤后应激反应需要环境调节,建议暂时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
林煦给陈姐打去了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把接下来三个月的通告也全推了...... 对,包括那个国际代言。”
五天后,苏念裹着宽大的连帽衫站在首都机场国际出发大厅,电子屏上跳动着飞往塞班岛的航班信息,林煦的渔夫帽压得很低,他把两人的护照和机票塞进内袋,“在蓝洞潜水时,” 他的气息掠过她耳畔,“你会看见七种不同的蓝。” 温热的指尖抚过她眼下的淡青色阴影,“还有山顶的白色教堂,我们在那里结婚吧......”
“可是......曝光了怎么办?你的通告怎么办?不然我们,不去了吧。” 苏念的声音被行李箱滚轮声吞没。
林煦忽然牵起她的手,将她笼罩在风衣里。
“就算被拍到又怎样?”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手背,“我一定会护好你。”
“我没有担心你护不好我,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苏念的睫毛微微颤动。
林煦突然笑出声, 机场广播开始催促登机,他背起两人的双肩包,“现在念念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看七色海,要么我现在就跪在候机厅脱掉口罩求婚。”
举目望去,整座月牙形的岛屿都笼罩在薄荷色的光晕里,白沙滩尽头的玻璃屋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念念,喜欢吗?” 林煦摘下墨镜,鼻尖被晒得微微发红。
苏念踮脚吻了吻那片粉色,尝到了海水的腥甜。
第三天清晨,苏念在吊床上写稿时,林煦突然从椰子树后窜出来,他只穿了条沙滩裤,古铜色胸膛沾着露水,头发里还卡着朵鸡蛋花。
“苏大编辑,” 他单膝跪地,把贝壳串成的项链套在她脖子上,“今天的特约采访可以是男朋友吗,采访内容不限哦。”
防晒油的瓶子骨碌碌滚下吊床,苏念被他逗得首笑,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开着文档,“林大影帝再不拍戏,都快变成苏念的全职男朋友了”,林煦突然抱起吊床两端,带着她冲向浅滩,海浪瞬间浸湿了两人的衣角。
“阿煦!” 她抓紧他的手臂,咸涩的海水漫过脚趾时,听见他在浪花里低笑,“我们结婚,现在就结婚好不好?”
苏念的指尖突然陷入林煦结实的肌肉里。海浪在他们脚边碎成泡沫,远处传来寄居蟹匆匆爬过的沙沙声。她看见林煦湿漉漉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瞳孔里跳动着碎钻般的光斑。
“阿煦......” 她的尾音被海风扯得支离破碎。
林煦忽然单膝跪地,浪花扑上他的肩头,将衬衫染成深色,他从口袋掏出的戒指盒里,蓝宝石与钻石交织成海浪的纹路。
苏念的泪水砸在戒指上,激起细小的涟漪,她想起在塞班岛的第一晚,他抱着噩梦惊醒的她。
“可是......” 她的声音哽咽,“我们才交往没多久,你确定,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 林煦打断她,“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人生。” 他突然起身将她抱进更深的海,首到浪花没过腰际。
苏念的手环上他的脖颈,咸涩的泪水混着海水流入嘴角,但此刻她只想沉溺在这双托住她腰肢的手掌里。
“好。” 当浪头再次涌来时,她终于说出那个字。
林煦的瞳孔瞬间放大,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吻,咸涩的、炽热的、带着太平洋温度的吻,远处的工作人员开始燃放烟花,紫色与金色的火花在海天相接处炸开。
清晨的塞班岛教堂被薄雾笼罩,白色尖顶刺破云层,彩色玻璃窗上的圣像在晨光中苏醒。苏念的婚纱拖尾扫过贝壳铺就的台阶,那是出发前就被林煦偷偷塞进行李箱的。
“念念......” 林煦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他的领结歪得可爱,喉结滚动时,苏念看见他后颈的汗珠滑进衬衫领口,“我现在居然比走红毯紧张一百倍。”
“我知道要和你办一场婚礼,这个决定很突兀,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你,虽然我们只交往了接个月,但我其实己经爱了你很多年很多年,所以,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对我来说,你是治愈、是支持、是陪伴,我知道你的勇敢、真诚、无畏,爱情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碎钻,但我还是希望你也可以爱这个残缺、复杂的我,现在,我感到很幸福。”
苏念望着林煦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昨夜他替自己涂润唇膏时,指尖在她唇瓣上颤抖的触感。
“阿煦,” 她的声音被管风琴声托得微微发颤,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折射光晕,“你记得今早你给我涂润唇膏时,说了什么吗?”林煦的喉结滚动。
苏念忽然踮脚凑近他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泛红的耳垂,“你说 ' 念念的嘴唇比草莓甜 '。” 她听见他胸腔里突然加快的心跳。
“这场婚礼确实很突然,”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睫毛上的泪珠砸在林煦领结上,“就像和你恋爱,也在我的人生计划外。” 回忆让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但我完全确定你爱我,我也万分确定我爱你......”
“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她的声音突然坚定,“从每一个清晨的早安吻开始”, 林煦的瞳孔瞬间放大,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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