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把自己锁在三楼的小房间里，许橙趴在房门听，里头断断续续传出玻璃撞击和破碎的声音，听得许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久，房间才安静下来，许橙更担心了，脸都贴到门上，妄想通过声音捕捉沈言的动静。
Mochi也趴在门上，担心着他的主人。
一人一狗又大眼瞪小眼对视起来。
门边忽然传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把手拧动，偷听的许橙心一紧，要跑，被旁边的Mochi绊倒，跌在了地上。
沈言打开门，就见一人一狗跪地上。
许橙：“沈言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呀。”
Mochi：“汪！”
沈言：“……”
沈言把许橙扶起来：“你们干什么？”
许橙：“拜拜财神爷。”
沈言：“没钱。”
许橙：“那也没关系。”
沈言抿了抿唇，给许橙拍干净衣服，“摔疼没？”
许橙实话实说：“膝盖有点疼。”
沈言撸起沈言的长裤，膝盖处发了红，有些肿。
沈言拧起眉：“还走得了吗？”
“当然可以。”
威武的小猫怎么会因为摔个跤就不能走路了！？
然后许橙一瘸一拐，歪歪扭扭地给沈言走了两步。
沈言中肯评价：“小脑发育不全。”
许橙瞪沈言一眼。
真大胆！居然敢轻视猫老大的头脑。
“等会你怎么下楼梯？”沈言问。
许橙歪歪脑袋：“扶着扶梯下啊。”
“我看你滑着扶梯下比较好。”
许橙被点醒：“好像是比较好。”
沈言：“……”
“扶着我，”沈言揽着许橙，让许橙搭着他的肩，几乎是架着许橙下的楼。
许橙体验了一把飞一般的感觉，心还半悬着。
“沈言你力气好大，好厉害。”
“别拍马屁。”
“才不是拍马屁，感觉你能抱三个我，好厉害。”
“知道了。”
“我有个礼物要给你。”许橙忽然说。
“什么？”
“当当——”
许橙把沈言的手机捧到沈言面前。
碎了屏的手机己经被擦干净，重新贴好了膜，“我找管家要的膜，他帮忙贴的。”
沈言盯着许橙期待的眼片刻，又垂下眸，接过手机：“谢谢。”
沈言刚才出了身汗，在衣柜里翻了两件睡衣，去了浴室。
许橙己经洗过澡了，但刚刚摔了一跤，作为一只爱干净地小猫，许橙需要换一套衣服。
沈言洗完澡出来，许橙己经乖乖坐床上去了，现在正眼巴巴盯着着沈言看。
“我脸上有钱？”
许橙摇摇头。
但他觉得沈言脸上有字，大大的“不爽”两个字。
沈言坐在床边，拿毛巾擦干脸，随意擦了两下头发，便把毛巾搭在肩上，回段晨泽的消息。
段晨泽：“用云南白药膏啊，你医药箱里有。”
沈言：“好。”
段晨泽：“你咋摔的？”
段晨泽：“说来给哥们开心一下。”
沈言：“。”
沈言正要起身去拿药膏，眼前忽然一黑。
又一亮，又一黑。
沈言的脑袋被身后的人隔着毛巾疯狂揉搓，发丝要被擦出火星子。
“好啦，擦干啦。”
许橙擦的卖力，就想让沈言高兴点。
沈言顶着个鸡窝头不想说话。
许橙理了理沈言的几根发丝：“哇，好有型。”
“你心情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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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我谢谢你。”
许橙：“不谢不谢。”
沈言把毛巾放回浴室，在医药箱里翻出药膏，放在床边，让许橙贴在膝盖上。
许橙拿起那瓶药膏，“我自己贴啊？”
沈言：“不然我帮你贴啊？”
许橙：“那是当然了。”
沈言：“……自己贴。”
沈言坐在床边，听见身旁的omega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己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沈言：“？”
许橙掀起裤子，露出通红的膝盖，又叹了口气，“我怎么沦落成这样子了呢？”
沈言：“……”
自己贴个膏药怎么就沦落了！？
沈言根本就不知道。
从古至今，没有哪只猫猫需要自己上药的！
都是由铲屎官代劳的！
许橙不仅没有获得沈言的芳心，还沦落到要自己上药。
这让他今后在协会里如何抬得起头啊？
沈言板着个脸，夺过许橙收了的膏药，撕开，小心贴在许橙膝盖上。
“可以了吧？”
许橙评价中肯：“你态度有点不好呢。”
沈言：“……”
从古至今，没有那个铲屎官会对受伤的小猫凶巴巴的。
沈言把许橙推回床里侧：“睡觉睡觉。”
关了灯，房间安静下来，轻微的呼吸声交缠。
许橙想了想，开口小声叫沈言：“沈言。”
“嗯。”
“你刚刚在那个房间干什么啊？”
沈言吸了口气：“砸东西。”
许橙往沈言那边翻身，语气关切：“那你没受伤吧？”
沈言搓了搓手指：“没有。”
许橙：“下回还是不要砸了吧。”
沈言也翻了身，背对着许橙，闭上眼：“不用你管。”
许橙又凑近沈言一点，很愁：“可是那很危险啊，你会受伤的。”
沈言忽然掀开眼皮。
“我们不能有侥幸心理呀。”许橙语气老成。
生气了就狂摔东西，谁路过都要说他任性、冲动、暴力，离的远远的。
但是许橙还要凑过来，和他说很危险，会受伤。
“……知道了，本来就是砸东西的房间。”
沈言刚才故意没说那是发泄室，只是想许橙知道他任性冲动脾气差，别理他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房间啊？”
“发泄室，你要是很好奇明天带你去……”沈言话一顿，“明天我可能要出趟门。”
“去哪儿？”
“一个酒店吧，不知道。”
“要很久吗？”
“应该很快，但是午饭就不回来吃了。”
“那好吧。”
两人莫名沉默了一会儿，许橙又问：“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吗？”
“……差不多吧。”
然后许橙就不说话了。
几秒后，沈言的胸膛上多了只手，一下一下地给他顺气。
许橙的手是温热的，掌心的热意，隔着衣服传到沈言的心上。
“别生气啦。”许橙声线偏清冷，这会儿声音轻轻的，有些软乎，像哄人。
猫猫总是会哄人的。
当主人情绪低落，它总会拱到主人身边，安安静静地陪伴它难过的小主人，拿它柔软的毛发触摸你。
或者哼哼唧唧，用眼神问“你怎么啦？”
或者把它最爱的玩具给你，喵喵喵告诉你“别不高兴啊”
“早不生气了。”沈言说。
许橙弯弯眼睛，继续给沈言顺气。
好久，沉默着的沈言忽然小声说“我讨厌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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