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看了段晨泽一眼，无言，等下文。
“我问他要微信，问他有什么喜欢的菜品可不可以推荐给我，他人还怪好的，没怎么犹豫就加我了。”
沈言：“那不是挺好。”
好个屁……
段晨泽捂着自己的眼睛，点开和那个小A的聊天记录，把手机给沈言：“说不清楚，你自己看。”
沈言接过手机，准备细细研究好兄弟的吃瘪瞬间。
段：招牌都没吃到，都关门了
段：「可怜jpg.」
吃播小A：没关系的
吃播小A：起码你吃到闭门羹了
段：？
吃播小A：「抱拳」
段：6
1：07
段：那啥……你平时会撒娇吗？
吃播小A：？
吃播小A：我会撒尿
吃播小A：「抱拳」
沈言忍不住笑，被段晨泽瞪了好几眼。
“还有那天，我和他在医院遇到嘛，我跟着他上了公交车，然后我就套近乎，想请他吃饭，我觉得我说的挺明显的啊，结果他突然和我说，还有一站他就到家了。”
“我说那你到家了我咋办？”
“他还歪着头哦，很奇怪问我。”
“你没家吗？”
段晨泽捂着脸，生无可恋：“我的娘嘞……”
沈言拍拍段晨泽的肩，憋笑：“没关系的，起码你吃到闭门羹了。”
段晨泽：“笑屁！滚。”
沈言才不滚。
“你是喜欢人家么？”
“不知道啊，有可能吧，”段晨泽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就是觉得他很可爱啊，很不一样，想接近。”
“诶，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感觉我是一见钟情了。”
沈言懒得看他：“你就说这是你一见钟情的第几个？”
“这回的真的不一样！我认真的！”
沈言：“哦。”
“你要搞双A恋？”
段晨泽：“你要性别歧视？”
“那没有。”
“切。”
现在什么OO恋BB恋AA恋的也不在少数，社会也不像以前那样如此在意这些。
只是alpha的信息素容易相冲，在很多事情上难以和谐，易感期肯定也不好受。
而且段晨泽的父母比较古板，大概很难接受这事。
段晨泽也知道这确实有点困难，但他这八字还没一撇，一时间也用不着他去愁这些。
倒是沈言，问题才大着呢。
段晨泽看向沈言，斟酌措辞：“你爸妈知道你这事吗？”
沈言无所谓：“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
“那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无所谓。”
段晨泽担忧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最后说：“那行吧。”
其实说是这样说，但沈言并不那样洒脱，不然也不会去相亲。
他还是会在意母亲的看法，还是会希望得到祝福的。
并且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沈言并不自由。
他经济不独立，除了会做那时赚时亏的投资以外，他似乎就没有别的谋生技能。
那便难以给许橙一个后顾无忧的生活保障。
而且许橙那么喜欢钱，如果没钱，可能就看不见许橙亮晶晶的眼了。
所以沈言需要赚钱，赚很多的钱。
晚上回到家，沈言又要独守空房。
以前压着还好，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释放出来了，就觉得难捱。
在手机里和许橙聊了两句，许橙那边似乎在忙，沈言便不再打扰。
夜深，沈言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首滚到许橙睡的那侧，肆无忌惮地把脸埋在许橙的枕头上，盖许橙的被子。
等浑身都裹上了橙子味，沈言才勉强有了睡意。
其实最近沈言挺感谢自己信息素缺陷以及应激症的。
如果没有这些问题，那他的人生之路或许就要走向另一条。
没有许橙的一条。
可他不要遇不上许橙。
他要和许橙相遇，相知再……相爱。
许橙的存在，似乎可以治愈沈言过往的种种委屈。
沈言很庆幸许橙喜欢他，喜欢他的信息素，也庆幸许橙和他的匹配度高，是他应激症的唯一解药。
只要许橙就可以了。
星期一，沈言赖了会儿床，一不小心睡迟了，紧赶慢赶到了学校，好在是没迟到。
上了一上午的课，沈言中午去面包店买了一袋面包，准备去许橙学校突击找人。
算起来，沈言还是第一次到许橙的学校找许橙。
沈言知道许橙下午有两节课，这种情况许橙就会在学校湖边的小亭子里吃饭或者午睡。
学校就一个湖，两个亭子，可是都找遍了，也没见着许橙的人影。
沈言在亭子上等了几分钟，打开手机里和许橙的聊天界面，消息还停留在早上两人发的“早上好”。
似有所感，沈言点进许橙的朋友圈，恰好有一条新出炉的照片。
配文是个感叹号，一桌子菜，还有三个比耶的手指，沈言一眼就看出来哪只是许橙的手。
许橙的手很漂亮，白皙，线条流畅，只是中指最上面那节手指骨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茧。
大概是长时间认真写字写出来的，可明明许橙写字挺丑的。
所以每次沈言抓着许橙的手看，就会想象出许橙笨拙却很努力写字的样子。
看菜品应该是在一家泰式餐厅，定位在隔壁市。
昨晚许橙也发了条朋友圈，是一个小男孩坐旋转木马的照片，定位也在隔壁市。
沈言退出许橙的朋友圈，在聊天界面上打字。
“你还在C市吗？”
删掉，这很明显，这样问太笨了。
“在干嘛？”
删掉，明知故问。
“玩得开心吗？”
删掉，好像阴阳怪气，还要给自己添堵。
“你怎么不在学校？”
删掉。
“怎么不告诉我你没回来”
删掉。
“干嘛不主动找我”
删掉。
“我给你带了面包，你要不要吃？”
删掉。
消息删删减减，最终沈言什么也没发。
沈言在亭子里呆坐了会儿，随便吃了一小块面包，然后提着牛皮纸袋离开了。
许橙到家的时候，指针正好指向8：00。
客厅里只亮了盏小灯，厅里昏暗又寂静。
Mochi原来趴在沈言脚边，见许橙回来了，屁颠屁颠往许橙那走。
从许橙的角度，只能看见沈言的侧脸，沈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许橙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弯腰小心地摸了摸Mochi的脑袋。
等许橙走近沈言，才发现沈言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昏暗的灯光侧打在沈言脸上，沈言的睫毛长而浓，遮了光，给沈言的眼下留下一片阴翳，显得人有些许憔悴。
沈言手里抓着本书，现在正摊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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