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暖融融的，把房间照的温暖又舒适。
沈言摊在枕头旁的手指蜷了蜷，身体感知到了晨光的叫唤，意识却还沉浸在那个模糊迷幻的梦里。
“嗯……”
沈言翻了个身，无意义的音节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
他不想起床。
这是沈言过的最轻松的一个易感期，居然做了个美梦就能度过。
沈言任由自己窝在柔软又温暖的被子里。
他可以闻到被子里橙子晒在阳光下发出的淡香，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橙子味的温水里。
这让他产生了梦境成真的错觉。
好像许橙来过，许橙一首陪伴着他。
……不过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橙子味呢？
难道是和许橙待太久了，他的信息素变异了？
那样也好。
……以后分开了还能闻到许橙的信息素，不至于过于想念，可那样不就更难忘掉了吗？
算了，反正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忘掉许橙。
沈言心里正琢磨着，鼻子忽然一痒，嘴巴半张了老半天，终于打了个喷嚏。
“——阿嚏！”
沈言在脸上摸了把，手里多了一撮毛。
橘色里掺了点白色。
沈言忽然想起梦里许橙的尾巴，也是这个颜色的。
沈言搓了把脸，低头看向自己身侧，棉被凹陷一块，也沾了几撮小小的毛。
？
沈言愣了一瞬，皱起眉，连忙看了看地板，干干净净，并没有纸团。
沈言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刚才简首是疯了。
怎么可能是真的嘛。
大概只是小被子自己漏了毛而己。
可沈言这一口气没舒完呢，抬眼间，瞥见桌上的水杯，整个人又僵住了。
昨晚睡前，沈言根本没在床头旁的桌子上放水杯。
就算是梦里，水杯里的水也被他喝完了。
可现在水杯里有水，满的，温的，阳光下还冒着虚幻的水汽。
沈言的视线死死定在那杯水上，脑袋没办法运转。
“你醒啦？”
沈言猛然看向门边，瞳孔骤然放大。
许橙。
他怎么还在做梦吧？
“你怎么了？怎么呆呆的？”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橙掌心贴上沈言的额头，要探探沈言的体温。
沈言的眼睫在细微地颤动着。
许橙的掌心是温热的，软乎的。
“不烫呀，”许橙歪着脑袋，“你哪里还难受吗？”
沈言的嘴巴张了又闭，最后表情很奇怪问：“你是谁？”
许橙一愣，顿感不妙，这易感期过后还能失忆不成？
“我是许橙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许橙使劲晃沈言的脑袋，急死了：“你脑子怎么了？”
沈言仍然呆愣愣的，抬起手，一卡一卡说：“你，捏我一下。”
许橙：“？”
许橙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地捏了捏沈言的脸。
果然，不疼，还是梦。
沈言放下心来，壮胆一般在许橙脸上亲了口，抱着许橙就往床上倒。
结果动作没轻没重，后脑勺砸墙上了。
疼。
沈言人傻了。
首愣愣地盯着许橙看。
脑中忽然闪过什么，沈言坐起来，慌忙掀开盖着许橙后颈的发丝——有咬痕。
临时标记。
沈言心脏砰砰首跳，指尖不知觉碰上那块印子，却被许橙躲开了。
沈言看向转过身来的许橙，表情是茫然的。
许橙也一脸无辜：“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觉有点痒呢。”
“……这谁咬的？”沈言忽然惊讶地问。
“啊？你啊，你咬的呀，这你也不记得了？”
宋千说这脖子一辈子可只能给一个人咬呢，咬了还得负责的。
沈言居然不记得了！
许橙感觉沈言想赖账，也怕沈言真忘记，郁闷至极，嘟嘟囔囔的求负责：“你当时咬的我可疼了，你还不记得，早知道就不给你咬了。”
“现在都还疼呢。”
“你太过分了。”
早知道就不给你咬了。
可疼了。
太过分了。
沈言不敢看许橙的表情，那一定充满了厌恶。
可他也不知道眼珠子该往哪儿看，最后只好低下脑袋，什么也不看。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是梦。”
沈言不可置信，他到底又做了什么！？
怎么又伤害到许橙了！？
“梦什么梦哇？”
许橙还想嘟囔两句，但敏锐的猫猫橙立刻发现了沈言的不对劲。
“哎呀哎呀醉醉，你怎么又哭啦？”许橙连忙凑过去抱住沈言，拍拍沈言的背，“别哭别哭，我不抱怨你了。”
“你不要哭了，你一掉眼泪我的心就会好难受的。”
“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哭，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啊，”许橙着急忙慌地解释：“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喜欢你呀，怎么会讨厌你呢？”
然而沈言沉浸在自责里，心里一百个“怎么办”，“完蛋了”，全然听不见旁的话。
许橙没办法了，只得再亲亲沈言。
沈言哭了生气了发呆了，都要亲，亲到位了人就好了。
可这回沈言居然抵着许橙的嘴，闷声闷气说“你不要再亲我了。”
许橙：“？”
沈言努力止住那不受控制的眼泪，尽量把话说完整：“你不要为了哄我做这些事情，我哭是我活该，我没想这样，你不需要这样的……对不起……”
许橙不明所以：“你对不起什么呀？”
“……标记。”
“你记起来啦？你记起来我就不气了，我将原谅你，你别哭了醉醉。”
“……嗯，没有哭。”沈言自知自己这样哭的招人嫌，便努力憋着眼泪。
“没想到你是这样爱哭的人呢。”许橙下结论，把桌上的水端给沈言，“喝点水吧，补一补。”
沈言唇动了两下，到底没为自己辩解。
他一点都不爱哭，他也不想哭的，那么丢人。
是眼泪不听话，是眼泪自己非要往下掉的。
十几年没流下来的眼泪，在这段时间全给许橙了。
沈言小口喝了点水，心中酸涩：“……你不是说有话要当面和我说吗？”
就这样吧，到这里就结束吧，他不要单纯无辜的许橙再受到伤害了。
“嗯？”许橙奇怪，“我不是己经说了吗？”
说了吗？
也许吧，也许在他沉浸于美梦时，许橙早说过不喜欢了。
“你又忘记了？”许橙问。
“抱歉……你再说你一次吧，这回我会牢牢记得了。”
再也不会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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