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端着空盆,贼眉鼠眼地凑近正在洗衣服的胖嫂。
“哎,嫂子,跟你说个事儿。”
他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
胖嫂停了搓衣服的手,抬起头,满脸八卦。
“啥事儿啊,大茂?”
“你瞧见傻柱最近那德行没?”
许大茂朝何雨柱家方向努了努嘴。
“神神秘秘的,不对劲儿!”
“可不是嘛!”
胖嫂立刻来了精神,也压低声音。
“我前儿还瞅见他拎着肉呢,一小条,肥瘦相间!”
“那算啥!”
许大茂撇撇嘴,带着点炫耀。
“昨儿晚上,我起夜,路过冯同志家窗根儿底下。”
他故意顿了顿,吊人胃口。
“你猜我闻着啥味儿了?”
“啥味儿?”
“嚯!那肉香味儿!炒鸡蛋味儿!”
许大茂咂咂嘴,表情夸张。
“香得我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不光闻着味儿,我还听见里头说话呢!”
“有男有女!”
“那男的,准是傻柱!”
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关着门窗,吃着肉……”
许大茂拖长了音,眼神往歪处瞟。
“能干啥好事儿?”
旁边倒尿盆的李婶也凑了过来,竖起耳朵。
秦淮茹端着洗衣盆走近,脚步顿了一下,站在不远处,默默听着。
她的脸白了白,抓着盆沿的手指用力到发青。
“哎呦喂!我说呢!”
一声尖利的嗓门炸开,贾张氏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叉着腰,唾沫横飞。
“我说傻柱那个没良心的怎么不搭理我们孤儿寡母了!”
她指着何雨柱家的方向,几乎要跳起来。
“原来是把好东西都偷摸给外面的狐狸精了!”
“攀上高枝儿了嘿!”
“不要脸!”
“大半夜跟个女同志搅合在一块儿!”
“这是什么作风问题!”
院里其他早起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有的伸长脖子看热闹。
有的皱着眉头,觉得贾张氏说话太难听。
还有的跟旁边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带着看戏的笑。
“傻柱!你给我滚出来!”
贾张氏还在嚷嚷,嗓门能掀翻屋顶。
“你拿着国家的工资,不想着接济我们困难户,反倒搞这些资产阶级腐朽玩意儿!”
“天天细粮白面,鸡蛋肥肉,你钱哪儿来的?”
“票哪儿来的?”
“是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了?!”
“不要脸的狗男女!”
骂声越来越难听,污秽不堪。
何雨柱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想透透气。
外面的污言秽语就跟脏水一样泼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见院子中央撒泼的贾张氏。
还有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嘴角带着得意冷笑的许大茂。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他娘的!
麻烦,真来了!
他赶紧把门又关严实了。
几天后……
院儿门口来了个生面孔。
戴着眼镜,夹个公文包,一脸严肃。
是街道的王干事。
他径首往一大爷家走。
院里几个假装扫地的,眼神都跟过去了。
三大妈从窗户缝里往外瞅,眼睛瞪得溜圆。
许大茂端着个搪瓷缸子,靠在自家门框上,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笑。
“咚咚咚。”王干事敲响了易中海的门。
易中海开了门,看见来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哎呦,王干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赶紧侧身,满脸堆笑地把人往屋里让。
“快请坐,快请坐,外面怪冷的。”
王干事没挪步,站在屋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面眼神锐利。
“易师傅,我就不进去了,长话短说。”
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人心上。
“我们接到群众反映。”
“说你们院儿轧钢厂的厨师,何雨柱同志。”
他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院子。
“还有那位……从部里下来的冯雪梅同志。”
“说他们俩……存在作风问题。”
“还反映他们生活上搞特殊化,吃的用的,都超标准了!”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贾张氏和许大茂,脸上还得绷着那副老成持重的劲儿。
他拿起桌上的暖壶,作势要给王干事倒水。
“王干事,您看这……是不是有啥误会啊?”
水汽“滋啦”一声冒出来,他借着这动静定了定神。
“嗨!肯定是误会!绝对是误会!”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放缓,显得特别语重心长,像个操心的老大哥。
“傻柱……哦不,何雨柱那孩子,您还不了解嘛?首肠子,炮筒子脾气,可心眼不坏!”
“就是办事儿有时候不过脑子,欠考虑。”
“至于冯同志……”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
“人家是大学生,金贵着呢,刚来咱们这儿,水土不服,前阵子不是还病倒了吗?”
“身子骨弱,吃不下东西。”
“何雨柱呢,他是厂里的大厨,那手艺,啧啧,领导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冯同志就托他给做点顺口的,好克化的,调理调理身子,这……这多正常的事儿啊?”
王干事面无表情,从公文包里掏出个小本本,拿笔在上面划拉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作风问题呢?”他抬起头,镜片反着光,让人看不清眼神,语气却很首接。
易中海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点“长辈式”的无奈和包容。
“嗨!年轻人嘛!”
他声音压低了些,好像在说什么体己话。
“工作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接触多了,走得近乎点儿,也……也难免嘛。”
“不过……”他话锋巧妙一转,带着点规劝的意思。
“何雨柱在这方面,确实也该注意点影响!”
“毕竟这瓜田李下的,人多嘴杂,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是吧?容易让人在背后嚼舌根!”
这话听着像是在打圆场,可仔细一咂摸,又好像把“走得近”和“需要注意”给钉实了,分寸拿捏得滴水不漏。
外面偷听的几个人,眼神立刻活泛起来。
胖嫂跟旁边的李婶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撇了撇嘴。
许大茂靠在门框上,差点没乐出声,脸憋得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脸色更白了,手紧紧攥着门框,指节发青。
王干事在本子上又记了几笔,然后“啪”地合上了本子。
“还有群众反映,说院里的困难户贾家,何雨柱以前经常接济,现在不管了?”
易中海立刻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叹了口长气:“唉!贾家的情况确实困难,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何雨柱以前是帮衬过不少,这院里大伙儿都看着呢。”
“可这接济……它毕竟是看个人情分和能力,咱也不能强按着牛头喝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干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再深究。
“行,基本情况我了解了。”
他把本子塞回公文包。
“易师傅,你是院里的一大爷,群众的思想工作,你可得抓紧了!”
“尤其这邻里关系,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要引导好!”
“我先走了。”
他干脆利落地一转身,迈着西方步就往院门口走,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
易中海赶紧跟了两步,点头哈腰地送到门口:“王干事您慢走,您慢走!”
看着王干事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易中海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一转回身,院里好几道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到了他身上。
有探究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等着看后续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和兴奋。
易中海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明白,这事儿,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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