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那心里头啊，自从听见厂长的话，就跟长了草似的，又扎又痒。
“凭什么？”
“他傻柱一个厨子，凭什么爬老子头上？”
他躺床上，眼珠子瞪得溜圆，翻来覆去烙饼。
脑子里全是傻柱那傻呵呵乐的样儿。
“不行！”
“绝不能让他舒坦了！”
第二天，许大茂缩在放映室里，叼着烟卷儿，眯着眼。
烟雾后面，嘴角咧开一个阴森森的笑。
傻柱这人，浑是浑，可抓大错，还真不好抓。
偷东西？那点儿边角料，不够塞牙缝的。
不听话？嘿，厂长现在拿他当宝呢。
“得下猛药！”
许大茂把烟屁股狠狠摁灭在桌上。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了食堂仓库。
那地方，乱！
人多手杂，最好下手！
他找了两个人。
一个是刘老六，灶上的老师傅，看着傻柱红火，眼睛早绿了。
另一个是赵小西，笨手笨脚的，没少挨傻柱呲儿，心里记着仇呢。
厂子后头的煤棚犄角旮旯。
许大茂鬼鬼祟祟地招手：“六哥，西儿，过来！”
“想不想出口恶气？”
“顺便捞点实在的？”
刘老六斜着眼：“许放映员，有屁快放，别跟这儿卖关子。”
赵小西有点哆嗦：“许哥，啥事儿啊？犯法不？”
许大茂“嗤”地笑了，拍拍赵小西：“瞧你那怂样！”
“不杀人，不放火！”
“就是让傻柱栽个大跟头！”
他脑袋凑过去，压着嗓子：“咱们呐……这样……”
“……再这样……”
那计策，毒！
往好米里掺点发霉的，往鲜菜里塞几片烂叶子。
“到时候工人吃坏了肚子，找谁？”
“还不是他傻柱管事儿的兜着？”
刘老六眼睛“噌”地亮了，搓着手：“这招儿……够狠！”
“傻柱那孙子，是该教训教训！”
赵小西还是怕：“万一……查出来咋办？”
许大茂冷笑：“查？谁能想到咱们？”
“傻柱得罪的人还少吗？”
“我再写封匿名信，说他监守自盗，偷换粮食！”
“保管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又拍拍两人：“事儿成了，六哥，那副主任的位子，没准儿就是你的。”
“西儿啊，以后谁还敢呲儿你？油水还能少了你的？”
刘老六一咬牙：“干了！”
赵小西看看这个，又想想那个，心一横：“行！许哥，听你的！”
下午，仓库没人。
刘老六望风。
赵小西猫着腰溜进去。
抓起一把霉米，哗啦一下倒进好米缸里，胡乱扒拉几下。
又从烂菜筐里掏出几片黑乎乎的菜叶，塞进新拉来的白菜堆深处。
两人心里咚咚跳，赶紧溜出来，跟没事儿人一样。
许大茂远远看着，嘴角那叫一个得意。
回到放映室，摊开纸，蘸上墨水。
“何雨柱，工作不负责任……”
“克扣工友口粮……”
“偷拿食堂物资，中饱私囊……”
他一边写，一边嘿嘿冷笑，写得自己都快信了。
不出两天，事儿就爆了。
“哎？今儿这米饭怎么一股子霉味儿？”
“我这碗里的白菜帮子都烂了！”
几个工人捂着肚子就往医务室跑。
“哎呦！肚子疼！”
消息捅到厂长那儿了。
厂长鼻子都气歪了！
昨天刚表扬完！今天就出这事！
这不是啪啪打他脸吗？
“怎么回事！”
厂长把食堂主任叫去，拍着桌子吼。
“食品安全！人命关天！谁负责！”
食堂主任吓得汗都下来了：“厂长息怒！我马上去查！马上！”
他连滚带爬跑回食堂。
“开会！都给我过来！”
傻柱刚放下炒勺，擦着汗，也跟着进了小屋。
“有工人吃了食堂的饭，闹肚子了！”
“仓库里的米和菜也发现了问题！”
食堂主任脸黑得像锅底，眼睛刀子似的扫过一圈。
“谁！给我解释解释！”
底下嗡嗡地响。
刘老六清了清嗓子，怪声怪气地说：“主任，这买菜、验货、管库房，现在可都是何师傅一手抓啊。”
“出了问题，不问他问谁？”
赵小西立马跟上：“是啊，何师傅最近是红人，可能……太忙了，顾不过来了吧？”
傻柱一听，火“噌”就上来了！
他指着刘老六鼻子：“姓刘的！你他娘的放什么屁！”
“你是说我傻柱拿烂东西坑工友？”
刘老六皮笑肉不笑：“我可没说。”
“我就是说，这事儿，跟你何师傅，脱不了干系吧？”
“放你娘的屁！”傻柱“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傻柱再浑，也干不出这种缺八辈儿德的事！”
“肯定是有人捣鬼！”
“谁捣鬼？”
许大茂不知道打哪儿钻了出来，手里还捏着几张纸。
“我刚去厂长那儿，正好听说了。”
“还有匿名信呢！”
“说咱们食堂管理混乱，有人监守自盗，偷换食材！”
他把“偷换食材”西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睛斜着瞟傻柱。
“哗——”
屋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交头接耳。
食堂主任一看这乱糟糟的场面，头疼欲裂。
厂长那边催着，工人这边闹着，还有个匿名信搅混水。
傻柱这暴脾气，眼看就要动手。
“何雨柱！”主任猛地一拍桌子，下了决心。
“现在这情况，说不清楚！”
“为了避嫌，也为了调查方便！”
“你！暂时停职反省！”
“等事情查清楚再说！”
傻柱懵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停我的职？”
“凭什么！”
“我……”
“这是组织的决定！”主任斩钉截铁。
周围的人都看着傻柱，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有害怕的。
许大茂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傻柱那副憋屈、愤怒又没处说理的样子，嘴角偷偷咧到了耳朵根。
爽！
太他娘的爽了！
第一步，成了！
两个保卫科的人过来，“请”傻柱出去。
傻柱浑身哆嗦，拳头捏得嘎嘣响，眼睛都红了。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绝对是有人下黑手！
刘老六？赵小西？
还是……许大茂那个蔫儿坏的孙子！
看着傻柱被带走，那背影，又气又颓。
许大茂心里乐开了花，差点没哼出小曲儿来。
“傻柱啊傻柱，跟我斗？”
“你还嫩着呢！”
他得意洋洋，好像那副主任的位子己经在朝他招手了。
傻柱被“请”出了食堂，脑子却飞快地转。
谁最恨我？
谁巴不得我倒霉？
谁能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许大茂！
肯定是许大茂那个王八蛋！
还有刘老六、赵小西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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