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那张驴脸拉得更长了，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
“哟！这不是……傻……”
他故意把“傻”字拖得老长，眼珠子斜楞着傻柱。
“……何师傅嘛！”
周围的人都静了一下，等着看好戏。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啧啧啧，今儿个可真是不同往日喽！”
“都成北京名厨了！”
“以后啊，怕是瞧不上咱们这些老邻居了吧？”
那酸味儿，熏得人首皱眉头。
傻柱连眼皮都没抬，就那么瞥了他一眼。
跟看个跳蚤似的。
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懒洋洋地开了口。
“许大茂。”
“你要是真闲得蛋疼……”
“就多关心关心你家那只能打鸣不能下蛋的。”
“别整天跟个苍蝇似的，盯着别人家的事儿嗡嗡叫。”
“操那份闲心！”
这话一出口，人群里“噗嗤”一声，有人没忍住笑。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许大茂的脸，“唰”一下就绿了！
又从绿变红，再从红变紫，跟开了染坊似的！
“你！你……”
他指着傻柱，手指头哆嗦着，气得话都说不全。
周围人的目光跟针似的扎在他身上。
他“你”了半天，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现在的傻柱，他惹不起！
许大茂狠狠地剜了傻柱一眼，那眼神淬了毒似的。
他猛地一甩袖子，拨开人群。
“哼！”
悻悻地钻回自己屋里去了。
心里那火烧得，恨不得把傻柱家房顶都掀了！
等着！这口气老子非出不可！
第二天，傻柱刚到轧钢厂食堂。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跟炸了锅似的。
“柱子来了！何师傅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哗啦”一下！
食堂里的人全围上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柱子！牛掰啊你！”
“何师傅！真给咱们食堂长脸！”
“北京名厨！乖乖！以后谁还敢小瞧咱们？”
“何师傅，您那手艺，什么时候教我们两招？”
一张张脸笑得跟花儿似的，全是热情和恭维。
傻柱被围在中间，笑着应付。
就在这时，厂办孙主任乐呵呵地挤了进来。
他满面红光，手里拿着张纸。
“同志们！同志们！安静一下！”
孙主任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
“我宣布一个好消息！”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眼睛瞪得溜圆。
“鉴于何雨柱同志，在北京市厨艺大赛中表现优异，为我厂争得了巨大荣誉！”
“厂领导研究决定！”
孙主任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提拔何雨柱同志为食堂副主管！”
“工资连升两级！”
“另外！奖励粮票三十斤！现金五十元！”
“哗——！！！”
这话音刚落，食堂里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的天！副主管！”
“还连升两级！三十斤粮票！五十块钱！”
“柱子这回可真是鲤鱼跳龙门了！”
羡慕！嫉妒！各种眼神都有，但都透着一股子火热。
这奖励，太实在了！太让人眼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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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也赶紧挤上前。
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何…何主管！恭喜！恭喜啊！”
“以后您多担待！”
“是啊何主管，以后我们都听您的！”
那叫一个恭顺。
傻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就是现实。
你强了，所有人都捧着你。
你弱了，谁都能踩你一脚。
不过，光靠个名头和职位压人，不是长久之计。
人心，得慢慢收拢。
中午，食堂忙得热火朝天。
傻柱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忽然，门口出现一个清丽的身影。
是冯雪梅。
她穿着干净的蓝色工装，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像一股清泉，流进了这油烟弥漫的地方。
她没像别人那样咋咋呼呼地围上来。
只是目光在人群里找了一圈，落在了傻柱身上。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避开忙碌的人，走到傻柱旁边。
声音轻轻的，带着真诚。
“何师傅，恭喜你！”
这声恭喜，不带一点儿杂质。
傻柱心里一暖，抬起头。
阳光照在冯雪梅脸上，她脸颊有点微微的红。
好像特意收拾过，清秀又干净。
傻柱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谢谢你啊，冯同志。”
“那天……你在台下给我加油，我看见了。”
提起比赛那天，傻柱心里热乎乎的。
冯雪梅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脸更红了点，像抹了胭脂。
“你做得那么好，是应该的。”
空气好像安静了一瞬，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流淌。
她抿嘴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新手帕包着的小包。
小心翼翼地递给傻柱。
“这个……给你。”
声音又低又柔。
“看你又是比赛又是应酬的，肯定累着了，润润嗓子。”
傻柱一愣，接过来打开手帕。
里面是几颗用玻璃纸包着的润喉糖。
这年头，这可是精贵东西。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这姑娘，心真细。
这份不掺假的关心，在这院里院外，太难得了。
他心里熨帖得不行，郑重地看着她。
“谢谢你，冯同志，让你费心了。”
冯雪梅弯弯眼睛，摇了摇头。
没再多说，转身轻轻地走了。
傻柱捏着那几颗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里暖洋洋的，像三九天晒着太阳。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糖，又抬眼扫过食堂里那些或谄媚或敬畏的脸。
再想起大院里那些邻居们前倨后恭的嘴脸。
真是天差地别。
名声，地位，这玩意儿真能改变一切。
能招来吹捧，也能招来算计。
只有冯雪梅……
她的真诚，她的善良，就像这颗糖。
甜到了心里。
傻柱紧紧攥了攥手里的糖。
得更强！
不光是为了自己活得痛快。
也得护住这点儿干净的东西。
得配得上人家这份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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