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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蝉蜕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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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野蔷薇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沾着未蒸发的夜露,在晨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看着远处的枕木,嘴里默默数着步数,“1313,1314……”

就在这时,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晨雾的宁静。

那是少女花楹辞,是杨宸的高中同学,也就是他高一刚上学时,第一个遇到的女孩,在那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就像是白月光一样,进入了他的生活,在一天天的接触之后,也让他产生了特别的感情。

要是用两个字来代替的话,那就是她给了他“自信!”

但是吧,有些东西在自己心中,比展现出来更好,所以那个念头便一首压在了他的心中。

如今再次相见,杨宸的眼神有些许恍惚。

她穿着浅蓝色的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朵盛开在清晨的蓝色花朵。

裙摆掠过带露的狗尾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个粗陶罐,里面的青葡萄随着车子的颠簸相互碰撞,发出叮咚的脆响。

“接住,杨宸同学!”花楹辞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她扬手抛出一颗青葡萄。

那葡萄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表面还凝结着清晨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颗翡翠。

杨宸下意识地伸出手,就在这时,铁轨上传来一阵沉闷而震撼的蒸汽火车轰鸣。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颗翡翠色的果实突然悬停在他鼻尖三厘米处,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花楹辞的笑靥在蒸汽车头喷出的浓密白烟里忽隐忽现,如同梦幻中的景象。

当杨宸的指尖终于触及到那冰凉的果皮时,时间又重新开始流动。

葡萄坠落,准确地掉进了他的校服口袋。

就在这时,7:15的火车汽笛声准时响起,悠长而又令人心生感慨。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教室。教室里,黑板墙上的时钟正显示着上课时分。

【8:20】

讲台上,丘老师正在讲解《电磁感应》,他袖口的粉笔灰簌簌地落在教案上。

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吱呀呀地转动,把慕容白传来的纸条吹成螺旋轨迹,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才落到杨宸的桌上。

杨宸好奇地展开纸飞机,就在这时,姜梦玉突然戳了戳他的后背。

他转过头,只见姜梦玉指了指正融化的香草雪糕,奶油正顺着桌缝缓缓滴在他的球鞋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楞次定律就像爱情。”

丘老师第27次说出这句口头禅时,韩冰藏在课本后的手机亮起了倒计时:4分58秒。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

突然,沈清踢翻了铁质笔筒,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楚狂生则用三角板敲击着窗框,青铜编钟般的余韵在教室里回荡。

“哎哎哎,上课期间不要弄这些小动作。”丘老师呵斥着,随后便继续讲课。

很快,如同穿脑魔音般的讲课声让大多数同学打起了瞌睡。

在一旁无聊的杨宸,发现纸条背面有褪色的字迹:C17H21NO4——医院镇静剂的化学式。

这奇怪的发现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到了最后第二节课。

【10:05】

操场上,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子,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塑胶跑道在烈日的炙烤下蒸腾起扭曲的热浪,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萧初夏把矿泉水浇在发烫的单杠上,“滋啦”一声,白雾瞬间弥漫开来,在那朦胧的白雾里,隐隐浮现出模糊的眼瞳,但刹那间却又不见,像是从未有过。

此时此刻,杨宸在跑道上奋力奔跑着,当跑到第三圈时,黎辞叶拿出自制冰雾喷壶,喷出青柠味的寒潮,那股清凉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众人后颈的薄荷糖开始渗出镇静剂的苦味,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还剩最后半圈!”体育老师的吼声如同洪钟,让杨宸的膝盖不禁发软。

他抬头的刹那,看见围墙外那列永恒定格的蒸汽火车——车厢玻璃上,奥达木尸体的倒影正朝他诡异微笑,那笑容仿佛一把冰冷的刀,让他瞬间大脑空白。

终于到了下课时间,杨宸本能地看向手环。

【12:30】

学校食堂里,弥漫着的饭菜香。

食堂阿姨的红烧排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

然而,在对面吃饭的花楹辞,却一把拉住杨宸的胳膊,把他拉到了香樟树下。

香樟树下,微风轻拂。

花楹辞指尖的琉璃铃铛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彩虹光斑,洒在地面上。

树皮的裂缝里嵌着两具纠缠的蝉蜕,仿佛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听说有些蝉会提前三年醒来。”花楹辞轻声说道,她右手掰开一根红豆冰棒,品尝起来,左手将一根红豆冰棒递给了杨宸。

就在杨宸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时,创作者权限自动开启。

【己为主人打开观测者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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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些蝉应该很古老吧。”杨宸笑着说,用右手接过红豆冰棒。

当杨宸的舌尖触及甜腻的红豆沙时,树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十七具空蝉壳坠了下来,每具腹腔都嵌着一个微型摄像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宸同学,其实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花楹辞满脸笑容,她用大大的眼睛看向杨宸,并将双手放到身后,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当然可以,花同学。”杨宸想都没想便立刻答应下来。

“哪…”花楹辞此刻却脸色微红,似乎有点纠结,她稍微偏过身,小声的说:“你对我…有没有想法…”

杨宸有些愣神,就在他想说的时候,花楹辞突然上前用右手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嘘!等一下,先听仲夏的声音…”花楹辞声音软软的,就像是软面包上的蜂蜜一样,让人意犹未尽。

杨宸也便不再说话,静静和她听仲夏之音。

远处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嗡嗡的蝉鸣声,像是时光胶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无数次转动。

就像是回到了那个永恒冻结的青春时期一样。

时钟上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将这最炎热的时刻一点点记录下来。

最终还是花楹辞打破了这份宁静,当然,结果必然是不了了之,世界上哪有完美之事?

【14:15】

自习课上,阳光透过窗户,把余白用课本垒成的堡垒烤成了金黄色。

灵念藏在书本墙里面,正专心地誊抄着《霸道道士爱上我》。

突然,第88页渗出血渍,红色的痕迹迅速蔓延开来,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

无聊的杨宸,正用自动铅笔写下第888个“七”字时,突然“啪嗒”一声,铅芯断成两截。

就在这时,青柠檬尖叫着举起草稿纸——那些数字组成的铁轨图案。

讲台上,丘老师搪瓷杯里的胖大海膨胀成了眼球状,看上去有些恐怖。

楚狂生用圆规在课桌上刻下的“停留即永恒”正在缓慢愈合,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时,一道巨大的声响传来。

杨宸转头望向窗外,那列蒸汽火车依然保持着进站的姿态,车头仪表盘上的时间永远显示着7:15,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17:00】

夕阳的余晖把图书馆染成了蜂蜜色,温暖而又宁静。

杨宸在翻阅《追风筝的人》时,在第72页发现了林岩医生的照片。

照片上的林岩医生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嗯?怎么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奇怪了。”杨宸有些疑惑,似乎他失去了某些记忆,让他对于这些非凡的事件并没有多大的探索欲望。

仅仅只是刹那间,他又重新回到了刚才认真翻阅书籍的状态。

这时,书页间的风干樱花突然复活,顺着他的指缝爬上手腕,在脉搏处绽放出莫比乌斯环的样式,就像是这场无止境的思想迷宫一样。

花楹辞的琉璃铃铛在此刻突然碎裂,清脆的声音在图书馆里回荡。

某块碎片映出病房的监控画面,画面中模糊不清,却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她走向前,捧着杨宸的脸,轻声呢喃:“你要当永远幸福的彼得潘,还是…”

话还没说完,广播站突然响起变调的《菊次郎的夏天》,钢琴键迸出的血珠砸碎在窗台,溅起一片红色的水花。

杨宸双眼有些呆愣,就这样看着花楹辞,喉咙中迟迟发不出任何声音。

花楹辞咬着下唇,似乎反应了过来,她慌乱地别过脸,发梢上的流苏随风飘舞,通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转身后匆匆离开。

杨宸手环上的数字不紧不慢地走着,很快便到了傍晚时分。

【21:00】

晚跑时,塑胶跑道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步都让人感到无比沉重。

杨宸的球鞋被姜梦玉踩落的鞋带突然生长出血管纹路,看上去诡异极了。

当楚狂生撞碎第999公里刻度时,他的运动手环迸发出心电图警报声,尖锐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杨宸走进一间空教室,在黑板上写下“七”的瞬间,粉笔灰化作雪崩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十七具蝉蜕穿透玻璃飞了进来,在他眼前快速拼凑成林岩医生的白大褂,白大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当第一滴血从黑板裂缝滴落时,整个世界开始褪色——红豆冰棒的甜味变成了铁锈味,香樟树的彩虹光斑显现出二进制代码,花楹辞的琉璃发带里传出医院心电监护仪的嘀嗒声,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而又恐怖。

杨宸咬破舌尖,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刹那间,盛夏像糖纸般剥落。蒸汽火车终于冲破了7:15的诅咒,车窗映出无数个杨宸在病房惊醒的瞬间,那些瞬间仿佛一部支离破碎的电影,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当他扯下粘在睫毛上的蝉蜕残片时,在医院的工作台前,林岩医生正专注地往病历本上盖下一个红色的印章,印章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蝉鸣声化作系统提示音:【检测到痛苦阈值达标,梦境完整度降至31%】。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杨宸在彻底清醒前最后看到的,是花楹辞化作数据流的瞳孔里,那个正在第七层梦境厮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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