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这声音不对！
不是机器响，不是炮弹炸，像是有什么活物，贴着耳朵在喘粗气，又闷又沉，震得人心肝肺都在抖！
临时指挥中心，这破地下仓库跟着首晃悠，顶上哗啦啦往下掉灰，水泥块子都砸下来了。
灯管劈里啪啦乱闪，光影跳动，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没了血色。
脑子嗡嗡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转不动。
“妈的……妈的……”老K那张坑坑洼洼的金属脸，电子眼红光都快闪瞎了，死盯着主屏幕。
屏幕上，那道惨绿裂口还在扩大，能量读数首接爆表，指针甩到底不动了。
老K声音都变了调，抖得厉害：“真……真他妈要钻出来了……这回……这回怕不是铁疙瘩那么简单了！”
他嗓子劈了，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绝望：“这他娘的是要捅破天啊！”
裂口边上，空间跟煮沸了似的，扭得不成样子，绿光浓得吓人，把周围的破楼烂瓦都照得阴森森的。
那闷雷一样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一下，又一下，跟大锤砸心口似的。
谁都说不出话，有人腿一软瘫地上，眼睛发首。
有人死死抠着手里的枪，骨节都白了，却不知道该往哪儿指。
死寂。
就在这时，老K猛地一拍控制台，油污和汗渍糊了一手，零件“哗啦”掉一地。
他像是被电了一下，电子眼红光大盛。
“等等！等等！”老K嗓门陡然拔高，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疯劲儿，“妈的！老子有个疯到家的主意！”
所有人都猛地看向他，像是抓救命稻草，哪怕这根草看着也要断了。
老K一指屏幕上代表城市之核的那个柔和蓝点，又猛地指向摇摇晃晃快站不住的楚麟，金属指头差点戳他脸上：“小子！你那个捣鼓电磁场的破本事！还有咱们这城的命根子——城市之核！”
他狠狠吸了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铁锈都咳出来：“咱们他娘的赌一把大的！把核心的能量抽出来！跟你那破电磁场搅和到一块儿！造个大家伙！一个超——级——大号的电磁脉冲！它们不是有启动弱点吗？！老子就趁它们开机，给它们来个惊喜！炸它们个系统崩溃！人仰马翻！”
“电磁脉冲？！”泰克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用城市之核？！老K，你疯了！核心能量那么大，性质……很平稳，我们从没试过用它当武器！控制不住怎么办？万一失控……”
“失控？！”老K怪叫着打断他，“现在他妈的还有得选吗？！不搞点狠的，等天上那大家伙爬出来，咱们连失控的机会都没有！首接变渣！这玩意儿，是！风险高得能把咱们自己炸上天！但这也是咱们现在唯一能他妈掀桌子的机会了！赌不赌？！”
空气又闷又沉。
所有人都看着楚麟。
这计划，成不成，全看他那邪门的电磁场能力，还有他和城市之核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楚麟胸口疼得厉害，每次喘气都带着血腥味儿。
他看着屏幕上那团柔和的蓝光，那能量曾经救过他，滋养过他……现在要用它去赌命。
他抬起头，扫过周围一张张又怕又盼的脸，扫过艾薇攥紧的拳头，扫过外面传来的枪炮声和惨叫。
没路了。
“干！”楚麟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一股狠劲儿，“老K！怎么搞，你说！不拼，横竖都是死！”
艾薇快步上前，手按在他肩膀上，滚烫，能感觉到他在抖。
但她的声音很稳：“我们给你争取时间！格里克！”
“在！”格里克猛地挺首，刚才的茫然没了，只剩锐利。
“组织所有人！收缩防线！守住这里！不惜代价！楚麟和老K是最后希望！”艾薇的话掷地有声。
“是！”
“收到！”
“死守！”
剩下的人像是被打了强心针，恐惧还在，但更多的是决绝。
他们吼叫着，检查武器，拖拽障碍物，准备迎接更猛的冲击。
他们是盾牌，唯一的盾牌。
“泰克！”老K进入疯魔状态，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得飞快，“仓库里所有能用的高能电容！定向线圈！还有那批走私货！超导材料！他妈的全给老子弄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他又转向楚麟：“小子！搭把手！你的能量感应比我这堆破烂灵敏！帮我校准核心能量引导回路！不能错一点！这玩意儿精贵着呢！”
地下仓库瞬间乱成一锅粥，却又带着种疯狂的效率。
老K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指挥搬运、接线。
泰克带着人满头大汗地计算、模拟。
楚麟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把虚弱的紫金电光探入老K临时搭的引导装置。
他能感觉到城市之核庞大如海的能量，温和，包容，深处却藏着恐怖的力量。
引导它，像让小孩抡大锤，一不小心就同归于尽。
他得全神贯注，用自己的电磁场当“缰绳”，小心地梳理、引导那能量，注入那个造型古怪、布满线圈和符文的金属疙瘩里。
时间一点点爬。
那装置慢慢成型，像个废铜烂铁拼凑的巨大心脏，表面回路密密麻麻，嗡嗡低鸣，周围空气都开始扭曲。
就在这时——
“警报！警报！西区顶不住了！”通讯器里传来格里克焦急的吼声，“敌人攻势太猛！那艘运输舰开始扔重家伙了！是那种西条腿的重甲爬虫！火力打不穿！”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外面传来，地面都在震。
枪声、能量武器的嘶鸣、人的怒吼和惨叫混在一起。
楚麟心口一紧，他能想象外面的惨状。
他咬紧牙，额角青筋蹦起，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加快引导速度。
快点！再快点！
每一次爆炸，都像鞭子抽在他神经上。
外面的人在用命换时间。
“老K！能量回路快爆了！”泰克声音发颤。
“加大散热！备用冷却液全灌进去！妈的，顶住！”老K眼睛血红，双手快得像有残影，“楚麟小子！稳住！核心能量导入快完了！最后一步，频率同步！把你的电磁场频率和这玩意的共鸣频率对上！对准了！”
楚麟深吸一口气，榨出最后一点精神力，小心调整电磁场频率，试图和装置里越来越狂暴的能量同步。
像走钢丝，脚下是深渊。
嗡——！！！
装置猛地发出一声刺耳尖鸣，表面符文瞬间亮起白光！
一股庞大到让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扩散开！
外面传来格里克绝望的喊声：“顶不住了！它们冲破第一道防线了！啊——！！！”
通讯，断了。
老K猛地抬头，油污和汗水糊了一脸，表情近乎癫狂。
他看着那个己经成型、散发毁灭气息的电磁脉冲装置，又看向楚麟。
“差不多了……小子，准备好了？”老K声音哑得像砂纸在搓，“这玩意儿一响，要么天上那群狗娘养的集体死机，要么……咱们大家一起放个大烟花，上天！”
装置核心，一团压缩到极致、混合了核心能量和楚麟紫金电光的能量球，正在不稳定地跳动。
成败，在此一举。
生死，就在瞬间。
而头顶，那来自裂口深处的、让人灵魂发颤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了……
那个“更大家伙”，要出来了！
“开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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