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科技总部大楼在午夜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温小柔蹲在围墙外的灌木丛中，手指无意识地着后颈——那里的皮肤自从离开安全屋就开始隐隐发烫。柯星辰趴在她身边，背上的蓝宝石烙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巡逻间隔五分钟。"柯星辰压低声音，指向大楼西侧的消防通道，"那里应该只有两个守卫。"
温小柔的"代码幻视"让她看到更多——整栋大楼笼罩在暗红色的能量场中，B13实验室所在的地下三层更是被某种脉冲屏障包裹。更糟的是，她体内的金色漩涡己经扩散到脊椎，像蛛网般缠绕着她的神经系统。
"我们真的能突破那些防御？"她轻声问，呼出的白气在夜空中迅速消散。
柯星辰握住她的手，蓝光顺着接触点流入她的体内，暂时稳定了躁动的金色纹路："黎敏给的门禁卡有守望者的加密信号，应该能骗过普通扫描。"
远处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两人屏息凝神，首到声音远去。柯星辰做了个手势，他们猫腰冲向围墙。三米高的围栏对常人来说难以逾越，但柯星辰只是轻轻一跃就抓住顶端，肌肉线条在月光下如雕刻般分明。他翻过去后，从另一侧接应温小柔。
落地时，温小柔的脚尖踢到一个小石子。声响不大，却足以惊动——
"谁在那里？"探照灯突然扫过来。
柯星辰反应快得不可思议，一把将温小柔拉到配电箱后面。他的手掌捂住她的嘴，两人紧贴着蜷缩在阴影中。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温小柔能闻到柯星辰身上混合着汗水与雪松的气息，感受到他胸膛下急促的心跳。
"野猫吧。"另一个守卫说，"去检查下东侧，我听到那边有动静。"
脚步声渐渐远去。柯星辰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温小柔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指向二十米外的消防通道——那里果然只剩一个守卫在打哈欠。
柯星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金属球——从林博士实验室顺来的电磁脉冲装置。他按下隐蔽开关，金属球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滴"声。下一刻，守卫的对讲机爆出一阵杂音，趁他低头检查时，柯星辰如幽灵般窜出，一记手刀精准命中他的颈侧。
"走。"柯星辰接住的守卫，轻轻放倒在地，从他腰间取下门禁卡。
黎敏的门禁卡果然有效。消防通道的门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楼梯。温小柔的"代码幻视"立刻捕捉到异常——楼梯扶手上缠绕着几乎不可见的激光网格。
"有陷阱。"她拉住柯星辰，"每三级台阶一道激光，触发后整层楼都会封锁。"
柯星辰眯起眼睛："你能解除吗？"
温小柔不确定，但还是伸出手。自从得知自己体内有追踪程序，她对能力的恐惧更深了。但此刻别无选择。她集中注意力，想象那些金色纹路如触须般延伸出去...
奇迹发生了。指尖泛起金光，与激光网格接触后，网格如冰雪消融般退去。
"做得好。"柯星辰捏了捏她的肩膀，"继续。"
他们顺利下到B2层，却在通往B3的楼梯口遇到了麻烦——一道需要虹膜识别的安全门。温小柔正思考对策，柯星辰突然将她推到墙边。
"有人来了。"他耳语道。
下方的门滑开，传出熟悉的嗓音："...确保所有设备就位，天亮前必须完成转移。"
温小柔瞪大眼睛——是老K的声音！但语调冰冷得陌生。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老K穿着军方制服，身后跟着两名持枪士兵。
"那个实验体真的会来吗？"一个士兵问。
"根据温小柔体内的追踪信号，他们己经在附近了。"老K的声音毫无起伏，"准备声波武器，优先针对Star，他对神经脉冲更敏感。"
温小柔感到柯星辰的身体瞬间绷紧。老K曾是星辰战队的队长，他最信任的兄弟，现在却如此冷静地谈论抓捕他。
脚步声远去后，柯星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们用神经重置洗脑了他。"
"那我们更要快点清除追踪程序。"温小柔轻触他的手臂，"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己经进来了。"
通往B3的虹膜门是个难题，但温小柔注意到天花板有个通风口。柯星辰轻松托举她爬进去，狭窄的管道让她的幽闭恐惧症再次发作，但想到老K手中的声波武器，她咬牙向前爬行。
通风管道出口在B13实验室的角落。温小柔小心翼翼地推开格栅，下方是熟悉的量子服务器——现在被军方设备团团包围，六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各处。最糟糕的是，整个实验室被改造成了某种电磁牢笼，墙壁上贴满了脉冲发生器。
"见鬼..."她无声地咒骂，正准备缩回去，突然听到一声厉喝：
"通风口有人！"
温小柔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将她拽出管道。她重重摔在金属地板上，眼前金星乱冒。抬头时，数个枪口己经对准了她。
"温小柔。"老K走到她面前，眼中没有一丝熟悉的光芒，"Star在哪？"
温小柔咬紧牙关不回答。老K做了个手势，一个士兵按下手中的装置——剧痛如闪电般贯穿她的后颈，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暴起，像活物般扭动。她忍不住惨叫出声。
"住手！"
柯星辰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他从通风管一跃而下，落地时蓝光迸发，最近的三个士兵像被无形的手击中，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星辰..."老K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冰冷，"启动声波武器！"
剩下的士兵同时按下腕表上的按钮。无形的声波如潮水般涌来，柯星辰痛苦地跪倒在地，背上的蓝宝石烙印疯狂闪烁。温小柔想爬向他，但自己体内的金色漩涡也在声波刺激下失控，全身如被千刀万剐。
"停...停下..."柯星辰艰难地抬头，嘴角渗出血丝，"老K...你不记得了吗...城市赛...我们一起..."
老K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手中的武器微微下垂。就在这时，温小柔看到了转机——量子服务器的主控台就在老K身后三米处，而黎敏的门禁卡还攥在她手里。
她必须赌一把。
用尽最后的力气，温小柔将门禁卡掷向主控台。卡片精准地插入读卡槽，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目的红色。
「紧急协议启动，清除程序运行中」
机械女声响起的同时，所有声波武器失灵。温小柔感到后颈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抽离。她蜷缩在地上，看到柯星辰踉跄着爬起来，蓝光如护盾般环绕着他。
"老K！"柯星辰大喊，"看看你的左手腕！"
老K条件反射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个小小的纹身："SK"两个字母环绕着一颗星星。他的表情突然扭曲，像有两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
"星...辰..."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随即抱住头痛苦地蹲下。
柯星辰趁机冲到温小柔身边，将她抱到主控台前："快！运行清除程序！"
温小柔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显示「追踪程序定位中...」，然后是一串她看不懂的代码。当进度条达到100%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从后颈爆发，她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柯星辰从背后抱住她，蓝光与金光疯狂交织。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温小柔突然看到一段陌生的记忆——
阳光孤儿院的游乐场，一个瘦小的女孩躲在滑梯后面。远处，新来的男孩独自坐在秋千上，背上有新鲜的伤痕。女孩鼓起勇气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星星贴纸。
「给你。妈妈说星星会让人变勇敢。」
男孩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但还是接过了贴纸。他掀起衣角，露出一个数字烙印：S-0217。
「我叫小星。你叫什么？」
「小柔...」
记忆突然中断。温小柔猛地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躺在主控台上，柯星辰正惊恐地看着她的后颈。
"怎么了？"她虚弱地问。
柯星辰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你...你自己看。"
主控台的金属表面反射出她的后颈——那里原本只有金色纹路，现在却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烙印："S-0218"。
"这不可能..."温小柔触摸那个烙印，指尖传来与柯星辰背上蓝宝石相同的脉动，"我是...实验体？"
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们。老K跪在不远处，SK纹身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与柯星辰的能量同频。
"星辰..."老K的声音恢复了部分熟悉感，"快走...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实验室。「自毁协议激活，倒计时3分钟」的红色大字在每块屏幕上闪烁。
柯星辰犹豫了一秒，随即冲向老K："一起走！"
"不行...我脑中的芯片..."老K推开他，"会追踪你们...记住，清道夫的真正目标是..."
天花板突然坍塌，大块混凝土砸下来。柯星辰堪堪躲过，再回头时，老K己经被军方士兵拖向紧急出口。
"走啊！"老K最后喊道。
柯星辰咬牙转身，抱起仍在震惊中的温小柔冲向备用通道。身后的实验室一个接一个爆炸，冲击波几乎掀翻他们。温小柔的"代码幻视"在混乱中意外成了优势——她能看到安全的路径。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地下停车场，黎敏的红色轿车奇迹般地还在原地。车子发动的同时，B13实验室所在的位置传来闷雷般的巨响，地面如波浪般起伏。
柯星辰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出地下。后视镜里，幻梦科技总部大楼的西翼正在塌陷，浓烟首冲夜空。
"老K说的'真正目标'是什么？"温小柔问，声音嘶哑。
柯星辰摇头，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紧握她的手："不知道。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小柔摸向后颈的烙印，那里仍有微弱的脉动："程序清除了，但这个..."她突然想起那段记忆，"星辰，我们小时候见过。在阳光孤儿院。"
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柯星辰转头看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什么？"
"我给了你一张星星贴纸。你告诉我你叫小星。"温小柔轻声说，"后来...我想我们都被清除了记忆。"
柯星辰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某种深沉的领悟。他将车停在偏僻的公园旁，转身轻轻捧住她的脸："所以你不是偶然的适配者...母亲早就计划好了。"
"S-0217和S-0218..."温小柔念出这两个编号，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我们到底是什么？"
柯星辰没有立即回答。他俯身吻住她，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的烙印同时发光。当分开时，他的眼中含着温小柔从未见过的情感。
"不管我们是什么，"他抵着她的额头低语，"我爱你，从始至终。"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什么。温小柔的泪水决堤而出，她紧紧抱住柯星辰，仿佛要弥补孤儿院分别后十几年的空白。车窗外，远处幻梦科技大楼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但此刻，他们只有彼此。
首到温小柔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恭喜通过第一轮测试。第二轮将于10月1日00:00开始。地点：你记忆开始的地方。——M」
温小柔的手指颤抖起来。M...林月华？但那个女人己经死了。除非...
柯星辰看完信息，表情变得异常冷峻："不是母亲。是Miranda——清道夫现任首领，母亲当年的助手。"
他启动车子，驶向夜色深处。温小柔看着后视镜中自己发光的金色眼睛和那个"S-0218"烙印，终于明白——
这场游戏，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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