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姐把掰断的房卡扔进垃圾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她抓起客房电话："前台吗？请立刻派人来换床单——全部换掉。"
我放下行李，装作研究迷你吧的饮料："要喝点什么吗？"
"威士忌，加冰。"她头也不回地拉开窗帘，HH市的夜景突然涌进来，霓虹灯在她轮廓上流动。
服务员来换床单时，我们站在阳台上保持安全距离。
夜风裹着钱塘江的水汽扑面而来，莹姐的香水味被吹散了，只剩下洗发水的淡香。
"华东区上季度业绩你看了吗？"她突然问。
"环比增长12%，但利润率下降。"我下意识进入汇报状态，"主要是物流成本增加。"
莹姐轻笑一声，指尖在栏杆上敲打摩尔斯电码：今晚别想蒙混过关。
服务员离开后，她径首走向浴室："我先洗澡。"
门关到一半又补了句，"不准用那个遥控器。"
水声响起时，我打开行李箱找换洗衣物。
灰色衬衫被她特意叮嘱过，此刻正平整地躺在防尘袋里。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叫客房服务，我要吃小龙虾。」
二十分钟后，莹姐裹着浴袍出来，发梢还在滴水。
她看了眼餐车上的麻辣小龙虾和啤酒，挑眉："我让你叫客房服务？"
"林主管舟车劳顿，应该补充体力。"我递给她一次性手套。
她突然抬脚踩在我膝盖上："帮我擦干。"
浴袍下摆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小腿上未消的压痕——是高铁座椅留下的。
我握着她脚踝用毛巾擦拭时，她剥开虾壳的动作依然优雅。
"培训方案第三模块有问题。"她沾着油渍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
案例分析部分要重做。"
"现在？"我抬头看她。
莹姐把虾肉塞进我嘴里："现在。"
麻辣刺激着味蕾，她脚趾在我手心蜷缩。
我们就这样荒唐地工作到凌晨，餐车上堆满虾壳，平板电脑因为油渍变得滑腻。
"最后一页。"
莹姐突然摘掉手套，浴袍领口在动作中敞开，"你改完我就睡。"
我低头修改PPT时，她赤脚走到我身后，潮湿的发梢垂在我颈间。
文档保存的瞬间，她关掉了我的电脑："现在，谈谈你今天的表现。"
空调突然显得太吵。
莹姐在我腿上，浴袍带子松垮地挂着："公共场合玩遥控器？"她指甲刮过我喉结，"谁给你的胆子？"
我握住她手腕时，她突然抽身离开："睡觉。明天七点要见分公司的人。"
床头灯熄灭后，我听见她翻身的声音。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照在她露出的肩膀上。我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停住。
"王强。"她背对着我突然说，"你身上都是小龙虾味。"
"你也是。"
"帮我闻闻，"她把头发拨到一侧，"后颈还有没有香水味？"
我靠近时，她突然翻身压住我，浴袍彻底散开："找到了，在这里。"她的牙齿咬上我锁骨，"我的味道。"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闹钟响起时莹姐己经化好全妆。
她站在全身镜前调整西装套裙的腰线，我注意到她换上了昨晚特意嘱咐我带的灰色丝袜——脚踝处有个不易察觉的抽丝。
"分公司的人会在第三排搞小动作。"
她对着镜子涂口红，"那个姓李的运营总监，看女同事的眼神像X光机。"
玫瑰豆沙色膏体突然折断，她啧了一声把残管扔进垃圾桶，"给我盯住他。"
培训现场比预期更棘手。
当我们走进会议室时，华东区总经理正把座位牌往莹姐旁边挪。穿紧身裙的HR主管端来咖啡，胸牌故意倾到令人不适的角度。
"林总监的培训资料真是及时雨啊。"
李总监在案例分析环节突然插话，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黏在莹姐小腿上，"不过我们基层员工可能消化不了这么超前的理念..."
莹姐用激光笔圈住投影上的数据，12厘米细跟精准踩住我脚背："那就请王经理示范下标准操作流程。"
我站起来时，李总监的签字笔滚到了莹姐椅下。
当他弯腰去捡时，莹姐突然起身走向白板，包臀裙划过他油光发亮的头顶："关于物流成本优化，各位不妨看看这个实时数据。"
午休时我们在消防通道交换信息。
莹姐把三明治包装纸捏得咔咔响："看见财务总监的耳环了吗？"她舔掉指尖的蛋黄酱，"下午你负责缠住她。"
培训结束后的商务晚餐才是主战场。
李总监借着敬酒凑近："林总监这双不穿黑丝可惜了。"
莹姐晃着香槟杯轻笑："李总对丝袜这么有研究？"
突然把酒杯倾斜，"哎呀，弄脏您衬衫了。"
回酒店路上莹姐拐进便利店。
她在货架间穿梭，拿起三双丝袜扔进购物篮："明天团建要爬山。"
收银台旁的计生用品货架突然倒塌，她抬脚把一盒超薄款踢进我购物篮："手滑。"
电梯里她突然按了紧急停止键。
"那个李总监，"她扯开我领带闻了闻，"下次他再碰你酒杯..."
顶灯在她眼里淬出寒光，"就把他手指撅断。"
回到房间后，莹姐把丝袜泡在洗手台。
我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莹姐将丝袜浸入水中，她的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水珠溅在她雪白的手腕上，顺着肌肤滑落。她抬头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愣着干什么？”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去把吹风机拿来。”
我转身去拿吹风机，心里却忍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莹姐在会议上的从容不迫，面对李总监时的凌厉反击，甚至是在便利店里的那抹狡黠笑意——她总是能轻易掌控局面，包括我。
回到浴室，莹姐己经拧干了丝袜，正用毛巾轻轻按压着吸去多余的水分。
我递过吹风机，她却没有接，而是抬了抬下巴：“你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我打开吹风机，调到中档，温热的风缓缓拂过她的丝袜。她的指尖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似乎在监督我的动作是否到位。
“温度太高了。”她突然说道。
我调低了一档，她满意地“嗯”了一声。
浴室里只剩下吹风机的嗡嗡声和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水汽渐渐散去，镜子上蒙着的雾气也慢慢消退，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她微微侧着头，目光低垂，而我则专注地摆弄着她的丝袜，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明天团建，你穿哪双？”我随口问道，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沉默。
莹姐轻笑了一声，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胸口：“你觉得呢？”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丝袜，灰色的、黑色的、还有一双近乎透明的肤色。“灰色吧，”我说，“和你今天的套装很配。”
她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那就灰色。”
她伸手关掉了吹风机，浴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不过，”她凑近我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果李总监再敢多看一眼，我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黑色丝袜的威力。”
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酒香和薄荷牙膏的气息。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中的吹风机差点滑落。
莹姐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她退后一步，拢了拢浴袍的领口，转身走向卧室。“早点休息，”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手中的丝袜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香气。
我深吸一口气，将吹风机放回原处，关掉了浴室的灯。
卧室里，莹姐己经背对着我躺下，被子只盖到腰间，露出她光滑的肩线。
我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尽量不打扰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她的发丝上镀了一层银边。
就在我即将入睡时，她突然翻过身来，手臂搭在我的胸口。
“王强，”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柔软，“今天……谢谢你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
莹姐向来强势，极少表露脆弱或感激。我侧过头，发现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是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
“应该的。”我低声回应，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她没有抽回手，反而往我这边靠了靠，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再说话。窗外的城市灯光依旧闪烁，而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莹姐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绵长。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她的发丝散落在我的颈间，痒痒的，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明天还有团建，还有李总监，还有无数需要应对的挑战。但此刻，在这间安静的酒店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以及这份难得的、短暂的宁静。
我轻轻闭上眼，听着她的呼吸声，慢慢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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