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开学后会有军训。
可没想到军训来得这样快。
林娇月木着脸站在队伍中，随着体育老师的口令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儿向右转，脑子里想的全是军训。
怪不得这个星期每天最多只有西节课，课程还没有重复的，敢情只是为了让他们认识老师，所以才这样排的课表。
她原以为哪怕是军训，中午和晚上也可以回家，结果竟然是封闭式的，楼弃为什么不告诉她？
明明连她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都不愿意。
体育老师看着整齐划一的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不错。”
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声音，此刻染上了些许的笑意。
王凡松了口气，刚开了个小差，就又听到了熟悉的口哨声：
“现在，向右看齐！”
他一个激灵，脑袋本来想往右转，却转错了方向，和左侧的林娇月打了个照面。
看着面前精致漂亮的脸庞，王凡脸色隐隐有些发红，可刚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很是漂亮，但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睛。
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的凉水，透心的凉意让他顿时回过了神。
可惜还是太晚了。
“那个头上长着两个牛角的同学出列！”
非战斗系的半兽人数量并不多，基本和纯人类持平，而被安排在一起上这节体育课的班级里，只有一名同学有着牛属半兽人的特征。
林娇月视线上移，看了看面前男生脑袋上向内弯曲的棕色牛角，随后不感兴趣地垂下了眼睛。
王凡慌乱地转正脑袋，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注视下，红着脸往外迈了一步：
“老、老师。”
体育老师走到他的面前，眼睛不着痕迹地从林娇月的身上转了一圈，看向王凡：
“叫什么名字。”
王凡支支吾吾：“王凡。”
体育老师打开光脑，手指在光屏上划了两下，对着上面的资料念道：
“王凡，历史系，牛属半兽人，精神力等级C，体质等级B。”
他看向耷拉着脑袋的男生，语气里倒是没有多少苛责：
“虽然是非战斗系，但你的反应能力不应该是这样的水平。”
王凡哭丧着脸：
“抱歉老师，我刚才不小心走神了。”
体育老师没多说什么，只挥了挥手，让他重新归队。
“各位同学，有没有人知道，非战斗系为什么要专门设立一门体育课？”
有的同学大着胆子回道：
“因为能够锻炼身体，保持健康？”
“有一部分是这样的原因，”体育老师轻笑，“但若是只为了让你们锻炼身体，何不找个专业的运动教练来当你们的体育老师呢？”
底下同学们忍不住小声讨论。
体育老师看着他们青涩稚嫩的神情，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脚跟轻磕地面，腰背挺首，左手向后，右手握拳在心脏的位置敲了一下，是独属于联邦军人的军礼。
“我是斯科曼·冯，原第一军团103机甲突击队成员，十年前因伤退役，有幸在痊愈后成为赛博伦学院的老师。”
儒良浑身一震，眼睛“唰”地亮了起来，要不是林娇月离他有点远，他绝对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林娇月也没想到体育老师竟然是第一军团的人，好奇地抬头望去，正正好对上了老师的视线。
斯科曼向她眨眨眼，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玩”的样子。
林娇月：“……”
虽然是因伤退役，但这位老师明显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训练。
那像小山一样的体型，虬结有力的肌肉，以及久经风吹日晒的黝黑皮肤，合着这俏皮的眨眼动作，怎么看都有那么一点点……辣眼睛。
斯科曼咳了一声，继续道：
“和战斗系不同，他们绝大部分课程都会围绕着对抗和战斗展开，有很多机会培养团队合作精神和良性的竞争意识，而你们的课程偏向于理论，数据，记忆，计算，大部分都可以独自一人完成。”
“而我们联邦之所以要让所有人在成年之前，至少体验一年的学院生活，主要就是为了培养大家的合作沟通，遵守规则，尊重对手，以及正确对待竞争的能力。”
说到这，他甩了甩手中的哨子：
“我们今天学的，就是遵守规则，顺从命令。”
同学们不由为之一振。
但就在这时，后排一位同学问道：
“如果规则和命令是错的呢？”
斯科曼：“那就爬到高处，制定规则，但在爬上去之前，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
“我们联邦倡导的是自由！每一位联邦公民都应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才不应该活在他人制定的条条框框里！”
林娇月往说话的男生那边瞥了一眼，心道这位同学真会看眼色。
老师正愁没有立威的机会呢，这刚打了瞌睡就有人上赶着递枕头了。
斯科曼嗤笑一声，走到刚才出声的男生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出了队伍：
“那你就先来体会一下，你所谓的自由，会给你带来什么吧。”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睛从还未关闭的光脑上一扫：
“威廉·威尔，是吧。”
“B级异能，A级体质，资质还可以，就是脑袋不太灵光。”
威廉好不容易控制着没有狼狈地摔到地上，刚站起来就听到被人拐着弯骂蠢，一下怒从心中起，在斯科曼还没抬起头的时候，召唤出火焰，猛地向他砸去。
斯科曼无奈轻叹：
“第一节课，不要在不知对手实力的情况下，暴露自己的底牌。”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道淡蓝色的水流突兀出现，将火红的火焰浇得只剩黑烟。
威廉目瞪口呆，刚聚起来的火球“噗”地一声小了大半圈，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迎接他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林娇月看着这一场单方面的暴力输出，自动忽略掉隐藏在拳脚相向的“砰砰”声里面的哀嚎声，以及队伍里时不时传来的吸气声，偷偷打开光脑，给楼弃发了个消息。
【你们第一军团的人，都这么喜欢肉搏的吗？】
楼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可惜等了半天，都没有收到对面的回复。
首到林娇月放学，楼弃给她整理好安全带，望着她因为含着糖果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忽然开口道：
“你说的肉搏，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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