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江刚探进头想送文件，被这气氛吓得立刻缩回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苏然握着冷掉的咖啡杯，指尖有些发麻。她抬眼看向顾言，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她没戴戒指的左手。几周不见，他一上来就像审犯人？
她放下杯子，杯底碰桌面发出“咔哒”声。她身体后靠，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摆出防御姿态，脸上挂着职业假笑，语气带着讥讽：
“顾总？稀客。”她下巴微抬，点了点窗外，“今天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还是顾氏总部有急事，让你跑到我这来？”她环视了下堆满案卷的会客室，“地方小，案子多，没预备茶点。要视察工作，出门左转找行政。”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我还有不少案子要处理。”她把“案子”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言撑在桌沿的手没动，身体前倾的压迫感没减。他像没听见她的嘲讽，目光从她的左手移到她疲惫却倔强的脸上，首接问：“戒指呢？”
苏然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又是戒指！这男人就只想着演戏？
“在家。”她答得干脆，还扯出个假笑，“怎么？怕我把它当了换钱？放心，你那‘道具’我好好收着，丢不了。”她特意把“道具”说得又轻又慢，带着讽刺。
顾言盯着她，眼里情绪翻涌，最终被压下去，只剩深沉。他首起身，压迫感稍减，但高大的身影仍笼罩着她。
“很好。”他语气平淡，“回去戴上。”
苏然挑眉，几乎气笑：“顾言，我忙着呢！没空跟你玩过家家！”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这些都是正经官司，不是你一句话能解决的‘戏’！”
“我知道。”顾言打断她，声音没起伏却很强硬，“给你一个小时。收拾东西，回家戴上戒指。然后，”他顿了顿，“跟我回老宅吃饭。奶奶的意思，今晚。”
苏然的假笑瞬间僵住。
老宅？顾家老宅？梁老夫人？那个眼神锐利、说话刻薄的老太太？
她脑子里闪过被审视、盘问、挑剔的画面，还有那枚必须戴上的戒指！这比连开三天庭还让人紧张！
“今晚？！”苏然声音拔高，“顾言！你又搞突然袭击？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看我这……”她指了指眼下的青影和职业套装，“这样能去吗？”
“奶奶要看的是‘顾太太’，不是你的衣服。”顾言语气没转圜，“一个小时后，浅水湾车库见。迟到一分钟……”他没说下去，但威胁意味很明显。
他说完转身就走，深灰色西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留下满室压抑和苏然的怒火。
“顾言！”苏然抓起笔想砸门，又忍住了。这是律所，要注意形象。她深吸几口气，把火压下去。
小江这时才敢进来，小声问：“苏律……刚才是顾氏的顾总？他没事吧？”
“他脑子有问题！”苏然没好气地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桌上的文件和墙上的钟，一个小时根本不够整理思路！
“小江！”她站起来，语速飞快，“通知团队，证据交换会议的方案发我邮箱，我晚上处理！现在，立刻叫车！”她一边说一边收拾文件塞进公文包。
“好的苏律！”小江赶紧拿出手机。
苏然抓起包，踩着高跟鞋冲出会客室，心里把顾言骂了一遍。
回浅水湾的路上，苏然看着窗外的街景，很烦躁。那枚被她收起来的戒指，像在嘲笑她。做戏做全套？行！顾言，演“顾太太”，看谁演得好！她咬着牙，眼里有不服输的劲，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晚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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