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暴雨将至
赵铁柱蹲在酒店后厨卸货，军绿色背心糊在汗津津的背上。成箱的榛子罐头堆成小山，包装上印着"绿色认证"标志，可刀尖刚撬开纸箱就闻到股哈喇味。厨师长老马啐了口唾沫："这他娘是给耗子吃的？"
开业首单是镇长儿子的婚宴。三十桌客人举着酒杯等上菜时，后厨突然炸了锅——凉拌榛仁里混着碎玻璃碴。穿红旗袍的于小慧冲进冷库，手电筒扫过成箱罐头，发现生产日期被人用砂纸打磨过。
"铁柱哥！"她攥着半块发霉的榛子糕闯进宴会厅，"这是三天前就过期的！"赵铁柱盯着糕体上蠕动的蛆虫，耳边传来镇长摔杯子的脆响。
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了，几个铁哥们很快就有了行动，信息一条条的聚在了一起。
深夜蹲守镇罐头厂的退伍兵传回消息：原料库里堆着印俄文的工业盐。赵铁柱翻墙进去时，野猫正啃食着腐烂的榛子堆，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突然铁链声哗啦作响，角落铁笼里蜷着个少年，脚踝溃烂处爬满蛆虫。
"叔...咸..."少年嘶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手心里攥着半块"健康讲座入场券"。于小慧认出上面的LOGO——和收购站发现的传销资料一模一样。
---
气象台发布红色预警时，李有财正往皮卡上装罐头箱。赵铁柱带人堵住厂门，退伍兵用战术手电扫过车厢："工业盐腌人肉呢？"暴雨倾盆而下，李有财突然掀翻货箱，过期罐头混着雨水冲向下水道。
"都是王守业指使的！"他在雷声中嘶吼，"当年那老东西在黑龙江倒腾陈化粮..."闪电劈开夜空，照亮罐头厂墙上的"先进企业"铜牌——落款日期正是王守业入狱那年。
勇敢正义的人还是有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很麻木。
于小慧借送饭之名潜入地下室，腐臭味熏得她眼泪首流。五个智障劳工被铁链拴在流水线旁，正往罐头瓶里灌发黑的盐水。她摸出手机报警，却发现信号屏蔽器闪着红灯。
"老师..."角落少年突然用罐头盖划地，歪扭的线条竟是镇小学方位图。赵铁柱破门而入时，于小慧正用高跟鞋砸窗，玻璃碴在她小腿划出血线——这道疤后来成了她诗里的"闪电纹身"。
---
暴雨终于来了，条条雨线瞬间汇聚成了涛涛山洪，响声轰鸣的冲了出来。
山洪冲垮罐头厂那夜，赵铁柱带退伍兵驾冲锋舟救人。漂浮的罐头箱里窜出成捆现金，俄文包装的工业盐溶成白沫。于小慧在漂流的办公桌里捞出本湿漉漉的账册，王守业的名字出现在俄方采购单上。
暴雨停歇时，小满蹲在河边画漩涡。翠花嫂突然尖叫——女孩用榛子壳摆出的图案，竟与罐头厂地下管网完全一致。于小慧的教案本上，新诗墨迹未干："2001年的雨/冲出了1983年的锈"。
-
赵铁柱用铁丝网封死酒店大堂时，春寒料峭的穿堂风里带着84消毒液的呛味。三辆救护车闪着蓝灯拐进停车场，担架抬下个裹着塑料布的汉子——是镇罐头厂看门的老徐头，他腰间还别着去年抗洪时发的铜哨子。
---
翠花嫂在锅炉房熬蝎子汤，蒸汽糊满玻璃窗。二十瓦灯泡下，自闭症女儿小满正用蝎子腿在药渣上拼字。"退烧...止咳..."于小慧蹲下身辨认，"她在模仿中药柜标签！"
赵铁柱盯着汤锅里翻滚的蝎群，突然捞起只通体赤红的："这品种后山从没有过！"蝎尾针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淬了毒的缝衣针。
---
深夜突袭废弃小学，手电筒扫过黑板上的化学公式。于小慧用镊子夹起块褐色粉块："这是土豆粉掺锅底灰！"讲台下堆着成箱"抗非神药"，包装盒印着双蛇杖标志——和传销组织的图腾一模一样。
李有财的侄子翻墙逃跑时，裤兜里掉出本护照，签证页盖满东南亚各国戳记。赵铁柱用打火机烤护照封皮，隐现"金三角制药"的浮水印。
---
于小慧在隔离区教小满写诗，女孩突然用红药水在床单上涂抹。扭曲的线条组形，心口位置标着蝎子图案。"这是CT片阴影！"值班医生惊呼，"3床患者肺部有异物！"
开胸手术取出的竟是个干瘪蝎子，背甲刻着微型编号。翠花嫂认出这是日军铁箱里的实验品种，胃里泛起酸水——当年她爹就是被这种毒蝎咬死的。
---
快递员送来"爱心捐赠"的防护服，拆封时窜出几十只活蝎。退伍兵用火钳夹起只，发现蝎腹贴有射频标签。信号追踪到后山雷达站废墟，GPS显示此处向境外发送过数据包。
小满用蜡笔在雷达站外墙涂鸦，线条连起来竟是分子结构图。于小慧翻出化学教材："这是非典病毒刺突蛋白模型！"
---
新闻联播截取于小慧朗诵抗疫诗歌的画面时，赵铁柱正带人封堵盗采洞口。
"当口罩成为春天的花朵..."诗句被电流杂音打断，屏幕突然闪过传销广告。翠花嫂用改锥撬开电视机，发现信号接收器被人装了中转模块。
---
查封黑药厂那夜暴雨倾盆，假药在积水中化出蓝绿色泡沫。于小慧的教案本被酸雨蚀穿，唯有一句诗清晰可辨："所有谎言都惧怕原始的体温"。小满蹲在检疫站门口，用蝎壳摆出中国地图，台湾省的轮廓用红色蝎尾针标注。
---
(http://www.220book.com/book/PIL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