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安有些怀疑道：“你会做？”
顾澜之瞪眼，“你昨天不是己经吃过了吗？”
莫清安哪里记得昨天的事，迟疑的起身出了茅屋。
他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没再进食，让他弄他也不会。
茅屋周围密布翠竹，这里就像画里单独画出来的一个世界，除他们以外，往外再无人烟。
莫清安眉头紧锁，思考出去的可能性。
分界匣会让人沉浸在它制造出来的世界里，意志不坚者，很有可能会被完全吞噬，但如果能很好利用，那这个世界就是修仙者的圣地。
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茅屋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维，他转身往屋里看，“你没事吧？”
里面传来少年有些慌慌张张的声音：“我、我没事……”
里面静了会，又小声的说：“清安哥哥，我们只吃素菜好不好？”
莫清安不在意，“都可。”
少年的声音轻快了些，“那现在可以吃了。”
莫清安瞥了眼外面唯一一张破烂的竹桌，把仅有的两张勉强能坐的凳子摆过去，坐在一旁等他。
一盘黑乎乎的素菜被放到桌上。
莫清安看着这盘死状凄惨的素菜，拿起筷子面不改色的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面色冷淡的咀嚼。
顾澜之坐在对面，期待地看着他，“味道如何？”
莫清安把菜咽下，“尚可。”
然后又吃了口夹生的白米饭，依旧是面不改色。
顾澜之欣喜的高扬嘴角，也夹起一筷子菜吃进嘴里，还没嚼一下便僵住，目光幽怨，“骗人。”
菜一股糊味，还很咸。
莫清安默默把饭吃完，放下筷子。
顾澜之咽不下，垂眸失落的戳着碗里夹生的米饭。
他觉得他昨天做得很好，可是又想不起来做的什么，味道怎么样，就像被强行灌输了一段记忆。
顾澜之抿了抿嘴，低低的问他，“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
“后悔跟我私奔。”
莫清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连那段记忆都没有，迟疑了会，问：“我们是如何认识的？”
见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顾澜之愈发失落，“你不记得了么，我们是在乞巧节那晚，在灯词大会上认识的。”
那晚顾澜之正好路过，碰到正在猜词的莫清安，那时的莫清安连件好衣裳也没有，灰扑扑的长衫上还有补丁，可顾澜之还是在人群中一眼便瞧见了他。
大抵是他出色的脸庞以及聪慧的头脑吸引了他。
顾澜之觉得，那时候的莫清安浑身笼罩月色，就像九天神宫上下凡的谪仙那般吸引他。
原本不清晰的记忆逐渐变得深刻，他双手捧着脸，着迷的望着他，“清安哥哥，你真好看。”
是啊，真的很好看，自己当初定然是看上他这张脸，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哪怕与家人反目，也要跟他私奔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莫清安逐渐梳理清了他们之间的“故事”，自己是一无是处的穷书生，而他是商户家的大公子，眼拙瞧上了他这么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穷书生，两人私奔逃至这里。
到了晚上，他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茅草屋很小，只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顾澜之脱下衣物坐在床边，不解的看着立在门口不愿进来的人，“清安哥哥你还不睡吗？”
少年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墨发垂在身前，白皙光滑的脸庞在昏黑的环境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浅浅莹光，一双好看的凤眼定定看着他。
莫清安眉心微微鼓动，“你先睡。”
顾澜之抿嘴，“那么晚你还想去干嘛？”
“我在外面坐一会。”
说完便走了出去。
他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盘腿打坐。
周围一片空寂，风吹动竹叶以及虫的叫声在这一刻远去。莫清安感受到周围波动的灵气，就像风旋般围绕在身边。
茅屋里少年的叹气，以及嘟囔的抱怨他听得一清二楚。
随后传来下床穿鞋的声音，莫清安缓缓睁眼。
“你坐在这干嘛？”
顾澜之觉得今天的莫清安有点不一样，比私奔前还冷漠。
莫清安摇头，很快，后背覆上来一股热意，鼻尖能闻到独属于少年身上的香气，有些不习惯的动了动肩。
顾澜之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不满的嘀咕：“你怎么越来越冷淡了？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我可是什么也没有了，你敢对我不好试试？”
柔顺的长发垂到脸边，不得己闻到了发间花香的香气。
虽然隐隐有猜测，这个世界可能需要把这个“故事”走完，可这种距离让莫清安会忍不住想把他推开。
太近了。
而且和自己挨如此近的还是有点不喜的师弟。
男子久久不语，顾澜之有些不高兴，“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莫清安实在无法忍耐，把人推开，然后起身走到一边。
顾澜之保持被推开的动作，久久没反应过来，记忆中，除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莫清安会推开靠过去的他，后来两人产生暧昧，对方都是默许他的亲近。
他抿紧唇，黑眸似有不正常的色彩凝聚，“莫清安，你敢这么对我？”
虽然没有经历过顾澜之的记忆，但此刻他就像玩弄感情的负心汉。
莫清安沉默了一下，说：“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不舒服。”
顾澜之捏紧拳头，“我碰你让你不舒服？”
“……不，肚子不舒服。”他胡乱扯了个理由。
顾澜之微愣，眼神清澈不少，担心的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腹上，“是不是今天那些菜有问题？”
“大抵是。”
莫清安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顾澜之抓住他的手腕，往屋里走，“那快些回去歇息，实在受不住你在与我说。”
莫清安想，罢了，不过是同床。
只是这张床榻有些小，两个男人躺刚刚好，没有空虚的位置。
他躺下后便闭上眼，被吸进来以后，不仅感到肚子饿，还像普通人那样有了困意，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压制着他身上的灵力。
身边的少年爬上床榻，手伸过去脱他的衣服。
莫清安抓住那只手，冷眸幽幽，“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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