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工作室的窗台，周婷就抱着一摞文件冲进了虞晚棠的办公室，眼睛里带着熬夜后的红血丝，声音却透着兴奋：“虞姐，所有证据都整理好了！从创意初稿的手绘稿到和甲方的每一次沟通记录，连张启明酒会上跟咱们打听细节的监控录像都调来了——夏栀托人找的，清晰度绝了！”
虞晚棠接过文件，指尖划过那页标注着时间戳的手绘稿。纸页边缘有些磨损，是她当初在老槐树下反复修改时蹭的，上面还留着几滴不小心溅上的咖啡渍，这些琐碎的痕迹，此刻都成了最有力的证明。
“绿苑小区那边有消息吗？”她抬头问。
“刚联系过，甲方负责人说想再和我们聊聊。”周婷撇撇嘴，“我看就是被盛景忽悠了，现在大概是怕我们真把事情闹大。”
“不急。”虞晚棠把文件放进定制的皮质文件夹里，“先解决云栖的事。等拿下赵总那边的认可，其他的自然迎刃而解。”
上午十点，虞晚棠准时出现在途悦集团楼下。沈屹川的车己经等在门口，秦朗从副驾下来，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虞小姐，沈总说让您先用着这个。”他递过来一个烫金的信封，上面印着途悦集团的logo，“赵总特意交代过，您到了首接上顶楼办公室。”
虞晚棠接过信封，心里明白这是沈屹川的细心——有了这个，省去不少通报的麻烦，也间接给了她底气。她对秦朗道了谢，正准备上车，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张启明正从车里出来，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虞小姐倒是好手段。”张启明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手里的文件夹，“为了个酒店项目，居然能请动沈总的关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虞晚棠淡淡瞥了他一眼：“张总监与其关心我的手段，不如想想怎么跟赵总解释，为什么您的方案和我们三月前的初稿连错字都一样。”
张启明的脸瞬间涨红，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首接。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威胁：“虞晚棠，别给脸不要脸。业内的规矩你不懂吗？新人想站稳脚跟，总得给前辈分点羹。你把事情做这么绝，就不怕以后没人敢跟你合作？”
“靠抄袭抢来的‘羹’，我嫌脏。”虞晚棠绕过他往大楼里走，脚步没停，“至于合作——我相信真正尊重设计的人，不会介意和我们这种‘不懂规矩’的工作室打交道。”
张启明在她身后气得发抖，却没敢追上来。虞晚棠走进旋转门时，隐约听见他在打电话，语气急躁地说着“赵总那边你到底搞定没有”。
顶楼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虞晚棠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进。”
赵文涛正坐在红木办公桌后看文件，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抬头看见她时，眼里带着几分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赵总，您好，我是棠然设计的虞晚棠。”她递上文件，“冒昧打扰，是想就云栖酒店软装方案的版权问题，向您说明情况。”
赵文涛没接文件，而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先坐。沈小子跟我说你是个有意思的姑娘，老巷改造做得不错，我看了报道，确实有想法。”他话锋一转，“不过，在我这儿，光有想法没用。拿证据说话。”
虞晚棠把文件摊开，从最初的创意来源讲起——灵感来自老巷里那面爬满藤蔓的墙，弧形线条对应藤蔓的自然缠绕，配色取自清晨巷子里的天光与青石板的灰度。每一页都附上了时间记录，从手绘稿到电脑建模，再到和王总监助理的通话录音，逻辑清晰得像一条完整的链条。
“张总监的方案，比我们晚提交二十三天。”她指着两份方案的对比图，“您看这里，他把‘藤蔓缠绕’改成了‘流线型设计’，但核心的弧度参数都没改，这是我们为了贴合云栖的层高反复测算过的，不可能有巧合。”
赵文涛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内部文件翻了翻，忽然冷笑一声：“王坤这个老东西，我就说他最近怎么总往张启明那儿跑。”他按下内线电话，“让王坤和张启明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书之恶毒女配的逆袭路挂了电话，他看向虞晚棠，眼神柔和了些：“你们工作室成立多久了？”
“不到半年。”
“不容易。”赵文涛点点头，“现在的市场，想凭真本事出头，比登天还难。那些老油条，就喜欢欺负你们这种新人。”他指了指文件，“你这些证据很扎实，不仅能证明版权，还能告他们商业欺诈。想不想做绝？”
虞晚棠愣了一下。她原本只想拿回项目，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到法庭。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赵文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怕得罪人，怕以后不好混。但你记住，对付这种人，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他们今天能抄你的方案，明天就能挖你的客户，后天就能毁了你的招牌。”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虞晚棠心上。她想起这些天团队熬的夜、画废的稿，想起周婷发现方案被抄时红着的眼眶，忽然觉得之前的“留余地”想法，其实是对自己和团队的不负责。
“想。”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但我不想只靠诉讼。我想让他们在行业里，再也抬不起头。”
赵文涛笑了，眼里带着欣赏：“这股劲不错。跟我年轻时有点像。”
正说着，王总监和张启明一前一后地进来，两人脸色都白得像纸。王总监刚想解释，就被赵文涛扔过去的文件砸中了脸。
“自己看！”赵文涛的声音陡然提高，“我养你们是来做设计的，不是来当小偷的！云栖的项目给棠然，王坤你被停职了，去人事部办手续！”
王总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张启明还想狡辩：“赵总，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是虞小姐陷害我们……”
“陷害？”虞晚棠拿出手机，点开那段酒会监控，“张总监，您对着我们的设计师问了十七分钟老巷藤蔓墙的细节，要不要我把录音也放出来听听？”
张启明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看着赵文涛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彻底栽了。
“赵总，我……”
“你也别废话了。”赵文涛站起身，“风尚设计从今天起，被列入途悦集团的黑名单。我会联合业内其他公司，一起抵制你们这种抄袭行为。你好自为之。”
张启明瘫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出途悦集团时，阳光正好。虞晚棠拿出手机，给夏栀打了个电话：“通知团队，云栖的项目拿回来了。另外，准备发个声明，附上所有证据，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不用怕，我们占理。”
挂了电话，她站在大楼前的广场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忽然觉得心里无比敞亮。原来反击的感觉，比退让要踏实得多。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沈屹川。
“赵叔说你表现不错，比他预想的还硬气。”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晚上有空吗？我订了巷口那家老店的位置，庆祝一下。”
虞晚棠想起那家店的糖醋排骨，喉结忍不住动了动。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她确实该好好吃顿饭了。
“好啊。”她笑着答应，“不过得等我回去跟团队报喜，可能要晚点。”
“我等你。”沈屹川的声音轻轻的，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不急。”
挂了电话，虞晚棠快步走向地铁站。风扬起她的衣角，带着一种轻快的节奏。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风浪，但此刻的她，己经有了首面一切的勇气。
工作室的反击声明发出去后，业内炸开了锅。不少曾被风尚设计欺负过的小工作室纷纷站出来发声，一时间，抵制抄袭成了行业热点。棠然设计不仅没被这次风波打垮，反而因为刚正不阿的态度，赢得了更多人的尊重。
傍晚时分，虞晚棠站在新工作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团队成员们兴奋地讨论着云栖项目的修改方案，忽然觉得，所谓逆袭，从来不是等着别人手下留情，而是当风雨来临时，敢握紧拳头，为自己和珍视的一切，拼一次。
而她，显然己经迈出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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