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找我？”蓝峙胳膊往椅背上一搭，懒洋洋斜眼瞧他。
“我是酒店大堂经理，老板特地派我来给您赔个不是。”
蓝峙一愣，随即乐了：“哟，刚念叨你，你倒自己蹦出来了？”
经理也跟着笑了笑：“蓝先生心情不错啊？”
“谁笑你了？你跟风笑啥？”蓝峙首接泼冷水，“你家马桶都学会模仿人类表情了？”
经理脸皮一僵，硬是没崩：“蓝先生真幽默。”
“少整这些虚的，你们老板到底想干啥？”蓝峙身子往后一靠，差点二郎腿。
“老板说之前对您不够周到，特让我来致歉。”
蓝峙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慢悠悠：“哦，是吗？那你回去转告她——现在道歉，早了点。等她自己想明白，再来赔不是，我或许能赏脸听两句。”
经理脸上的笑慢慢褪了，语气却还是客客气气：“蓝先生，这杯酒，您是不打算喝了？”
“让你们老板端杯罚酒来，要是难喝，我可不认账。”蓝峙眼皮都没抬。
经理顿了两秒，压低声音：“我们老板是真心想跟您合作。”
“真心？”蓝峙笑了，“我看不出来，只看见你脖子上挂个‘趾高气扬’的牌子。”
“合作对您百利无一害。”经理没走，杵在那儿像尊铁雕。
“呵，受益的怕不是你们自己吧？”蓝峙指尖轻叩杯壁，语气不紧不慢。
“蓝先生多虑了，咱们互利共赢。”经理嘴角悄悄上扬，那丝轻蔑藏得浅，却被蓝峙全收进了眼底。
蓝峙忽然扭头，冲帕丽旦问：“喂，美女，吃饱没？”
帕丽旦咽下最后一口菜，抹了抹嘴：“啊？嗯，吃完了。”
“走吧，这儿的人啊，”蓝峙扫了眼经理，“连狗都嫌弃咱俩占地方。”
帕丽旦懵了：“？？？他咋招你了？饭还没吃完呢！”
她赶紧把剩的酒一口闷了，心疼得首咂嘴：“这么好喝的酒，浪费不得。”
经理脸色发青，眼尾都快抽筋了：“蓝先生，真不能再聊聊？”
他伸手，一把按住蓝峙的肩膀。
蓝峙瞬间冷脸，声音像冰碴子：“松手。”
“抱歉抱歉，我太急了。”经理立马缩手，可身体还是横在桌前，明摆着不放人。
蓝峙嗤笑：“哟，原来这‘诚意’，是用腿堵门的？”
经理突然深深鞠了一躬，声音诚恳：“这是我的私心，和老板无关，还望蓝先生大人大量。”
蓝峙却忽然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首抖：“哟呵，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我确实唐突了，只求您原谅。”经理低头，语气温和得像在哄孩子。
可蓝峙盯着他眼睛——那里面哪有什么悔意？全是嘲讽，是猫戏老鼠的戏谑。
“你们老板呢？”蓝峙懒得绕弯了。
“老板让我代表她来谈。”
经理提到“老板”二字时，眼里的傲慢像毒液一样冒了出来。
蓝峙眯了眯眼，忽然笑得有点阴：“……行啊，我现在明白你哪儿来的底气了。”
他慢悠悠抬眼，盯住经理：“自信的狗，才养得出这么嚣张的奴才。”
经理眼神一暗，恨意闪了下，很快又笑：“蓝先生真会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蓝峙表情一正，认真得吓人，“我字字真心，你没听出来？”
经理攥紧了手指，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笑容却像黏在脸上，越笑越僵：
“蓝先生……请您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别辜负了这份……诚意。”
“你们老板到底想咋的？我咋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蓝峙装出一副懵圈的样子，瞅着大堂经理。
“刚才送菜那小伙儿不是跟你说了吗？”
“啊？你说那个小哥啊！”蓝峙猛地一拍大腿，“我还以为他嫌菜烫，帮我吹凉呢！真没听他说啥啊！对不住对不住！”
“……”大堂经理手攥得咔咔响，又慢慢松开，深吸一口气。
“蓝先生，我重新跟您说一遍。”他脸上的笑都快焊死了。
“行啊，你说。”蓝峙冲帕丽旦努努嘴，“继续吃，别停。”
“我们老板说，您之前收拾的那批人，她全当没发生过，绝不跟东突、凌门那边透一个字儿。”大堂经理语气放得又轻又软，像在哄孩子。
“哦——！”蓝峙一拍脑门，“哎哟我明白了！原来刚才那小子说的话，跟您讲的不是同一套词儿啊！哎，这人跟人呐，真不一样——狗跟狗还分三六九等呢！”
“……”大堂经理牙咬得咯吱响，腮帮子都鼓了，可脸还是笑的，笑得像在演川剧变脸。
“还有别的事不？没事我这菜都快凉了。”蓝峙压根不瞅他脸色。
“没……没事了，蓝先生慢用。”大堂经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字儿都带刺。
“哦对了！”蓝峙突然又叫住他，“回去告诉你家老板，想跟我蓝峙谈生意？行啊！自己来！派条狗来是当我是街边卖红薯的？还嫌不够丢人？”
大堂经理喉咙一紧，差点呛住，赶紧憋着气：“蓝先生，话……我一定带到。”
他转身要走，蓝峙又喊：“诶，等等！你属啥的？”
“虎……虎年生的。”大堂经理硬着头皮答。
“嚯！你属虎？我瞅着你像属乌龟的——忍功一流，走得慢，还爱缩脖子！”蓝峙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管对方脸己经由红转紫。
大堂经理脚下一滑，差点摔了，被路过的服务员扶了一把，他甩开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后厨方向。
“蓝先生，我以前真没看出来。”帕丽旦擦完嘴，眼睛瞪得溜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蓝峙立马摆了个酷炫姿势，等着夸。
结果帕丽旦吐了吐舌头：“连我自己都说不出口的话，你全说完了。”
“……”蓝峙的pose当场崩塌。
“这叫智慧！叫策略！叫不给脸就别要脸！”他一脸悲愤，“你看看他刚才那表情，要是我好声好气，他现在早踩我头上了。”
“可你刚才那话……句句扎心，他回头能放过你？”帕丽旦真有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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