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你别太过分！”她声音终于破了功。
蓝峙瘫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慢悠悠晃脚：“姐，我哪敢欺负你？这叫合理谈判。”
“呵。”她忽然笑了，整个人松下来，端起红酒慢慢品，像在喝一杯白开水，“行，蓝先生，我们心平气和聊聊。”
“当然好啊！”蓝峙咧嘴一笑，痞气满格，“我等这一刻等好久了。”
“三十，给你三十%。”她抬眼打断他，“这己经是第二大股了，每年分红够你吃香喝辣。”
“三十？”蓝峙笑出声，“你怕是不懂什么叫财富密码。”他身子前倾，眼睛盯着她，“我如果自己搞一家，不用一年，你这儿——关门大吉。”
“你这是威胁？”她眼神凉了半截。
“哪能叫威胁？”蓝峙耸肩，“这是实验。科学实验，懂不？”
“拿我顾客当实验品？”她语气冰碴子似的。
“哎哟，别这么小气嘛。”他笑得贱，“你店里厨师，是怕他们比不上我？”
“……”她顿了顿，突然笑了，一口干了杯中酒，“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一个无根无萍的，怎么让我店里的客人，一个不剩地投奔你。”
“这才对嘛！”蓝峙腾地站起来，“赢了别忘了打钱！”
他转身朝门口走，门口那大堂经理还杵在那儿，像根木头桩子。
蓝峙一把勾住他肩膀：“兄弟，我姐妹儿在哪儿？”
经理陪笑：“还在你们刚坐的那桌。”
“带路。”蓝峙没松手，跟哥俩好似的搂着人往外走。
帕丽旦正无聊地转着手里的玻璃杯，一抬眼，就见蓝峙勾着经理，晃得跟刚中了彩票似的。
“蓝先生？”她小声叫。
“姐们儿，他刚才有没有欺负你？”蓝峙一边问，一边还捏着经理的肩头不放。
“没啊，”帕丽旦晃了晃手里的酒瓶，“他还送我一瓶酒呢。”
“哈哈，好眼光！”蓝峙拍拍经理肩膀，“兄弟，你这觉悟，前途无量啊！”说完，松开手，冲帕丽旦努嘴：“走。”
“老板说了免单，我们撤了。”他拽着帕丽旦就往外冲，经理想拦，愣是没敢动手。
临出门，蓝峙回头一笑，冲经理甩了句：“代我谢你老板的拉菲——这酒，够味。”
他嘴角的笑，比红酒还醇，比刀锋还冷。
“哎呀蓝先生，慢走慢走！”大堂经理满脸堆笑，一路把蓝峙送出门外，连个背影都舍不得错过。可周围那些吃瓜群众全看傻了——这经理谁不知道？脾气爆得跟炸药包似的，连老板都得让他三分。可这小伙子，不但跟他肩搭肩，还笑得跟老友重逢似的，经理居然毕恭毕敬，连腰都弯了！全场脑洞大开，暗地里琢磨：这小子啥来头？莫非是省里下来的太子爷？
······ ·····
“蓝先生，你到底跟老板说啥了啊？连饭钱都免了？”帕丽旦眼睛亮晶晶的，像偷了星星藏进眼里。
“想知道？”蓝峙没答，反而弯下腰，手指轻巧地给她系好安全带，动作温柔得不像个大老爷们。
“嗯……可要是不方便说，我也真不逼你。”她脸微微发烫，低头搓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哈哈，那你陪我玩一整天，我就告诉你。”他笑着拉上车门，油门一踩，车子猛地冲进城市深处的霓虹灯海里。
...... .......
“咱这 gonna 去哪儿呀？”帕丽旦扒着车窗，眼睛都不够用。外面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街边小吃摊飘着香气，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跟她从小长大的荒凉戈壁简首像两个世界。
“去了你就知道了。”蓝峙侧头冲她挤了下眼，神秘兮兮的，像藏了什么宝贝。
车子拐进一条僻静小道，最后停在了阿图湖边。远离喧嚣，风轻得像羽毛，天边夕阳正一寸寸沉进湖心，整片水面镀满了金箔，波光粼粼，晃得人眼睛发酸。
“哇——”帕丽旦一下车，嘴都合不上了，“这也太……太像梦里了吧！”
“以前来过这儿？”蓝峙随意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拍拍旁边，示意她过来。
“没……听说这儿漂亮得像神仙掉的镜子，可从来没敢来。”她小心翼翼挨着他坐下，不敢太近，可眼睛还是黏在落日上。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她突然转头，歪着脑袋问他。
“猜。”他指尖轻轻一弹，正中她光溜溜的额头。
“哎哟！”她捂着头，又气又笑，“这年代谁不知道点冷门景点啊，你还卖关子？”
“哎呀，你就是个笨蛋。”他笑得坦然，心里头那点压了几天的疲惫，像被湖水一点点泡化了。
“蓝先生！”她忍不住又凑近，“你还没说，你到底跟老板谈了啥条件？真能免单？”
“就一笔小买卖。”他歪头看她，语气轻飘飘的，“你真想听？”
“……算了。”她泄了气，缩回身子，默默盯着水面。“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沉默了会儿，他突然开口：“你咋会在西北狼牙帮？你爸妈呢？”
帕丽旦身子一僵，手慢慢环住膝盖，头低得快贴到胸口。
“我……是孤儿。”声音像风吹落叶，“不知道爹妈长啥样，也不知道他们埋在哪。”
“……对不起。”他怔住了。
“没事。”她抬头笑笑，眼角却有点泛红，“是帮主收养的我。小时候，跟大小姐、巴哈古丽一块儿长大。后来巴哈古丽被送走，送去古兰丹姆阿姨那儿了，我就留在这儿。”
“为啥不把你一起送？”蓝峙眉头一皱。
“我也纳闷。”她摇摇头，“帮主说‘你留这儿就行’，别的啥也不说。”
“你从来没自己出去玩过？”他试探着问。
“出过几次……都是跟帮主一块儿。他出门办事，顺路带我去市里逛，那时候可开心了，我觉得他就像个大英雄。”她眼睛亮了亮，又黯下去，“后来巴哈古丽和大小姐长大了，不常回阿姨家了，我就陪她们两个到处跑。大小姐人是刁了点，可心肠软得像棉花糖。大概……是遗传了古兰丹姆阿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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