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追着喊，“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他脚步没停，背对着她摆了摆手：“我知道的，不多。你爹会告诉你。”
至于阿赫买缇江会不会开口——那他可管不了。
蓝峙把车开到古兰丹姆家时，老太太正蹲在院子里晾果脯，一抬头，看见是他，眼睛立马亮了，笑得连皱纹都挤成一朵花。
“哎哟我的小蓝啊！这大清早的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过来，抓着他的手就没松开。
“婆婆，进屋说两句吧。”蓝峙轻声说。
“诶诶！进屋进屋！你吃没吃饭？我刚熬了新花样的小米粥，加了红枣和蜂蜜，甜得能齁死人，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真不用。”蓝峙摇头，“我说完就走。”
屋子里，他坐下，沉默了一会儿。
古兰丹姆坐在对面，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孩子，你有事就说，别憋着，老婆子我虽然老了，耳朵还灵着呢。”
蓝峙盯着她，缓缓开口：“古兰丹姆女士……”
这话一出口，老太太脸上的笑，瞬间冻住了。
她想扯个笑，嘴角却像被线扯着，怎么也拉不开。眼神一缩，身体僵得像块石头。
蓝峙心一沉——果真，她知道。
古兰丹姆回过神，干笑着：“你这孩子，咋叫得这么生分？叫我婆婆，听着亲。”
“婆婆，”蓝峙声音压得很低，“这事，关系到您孙女的命。”
她猛地抬眼，眼底一下涌出泪光，却不敢哭出来。
“我……我知道我还有个孙女。”她声音轻得像风里最后一片叶子，“可我……不敢找她。怕连累她……怕她活不成啊。”
“婆婆，我己经知道了。”蓝峙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力气，“如果你信我，告诉我真相吧。我不想让她死。”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抖得不像话：“她……她现在在哪？”
“在‘家里’。”蓝峙吐出两个字。
古兰丹姆全身一颤，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脸色刷白。
“不……不可能！她才多大？怎么会进去那种地方？！那是吃人的窟窿啊！”
“您先别慌，”蓝峙赶紧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她现在暂时安全。”
“安全？”她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进了那个门的人，有几个能出来？！我那可怜的孩子，她……她连名字都快被人忘了……”
她抬头死死盯着蓝峙，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伙子……你见过她吗？你……你告诉我，她还好吗？她……还笑吗？”
“婆婆，其实您早就见过她了……”蓝峙顿了顿，声音压得低低的，“就是帕丽旦，当年跟阿依古丽她们一块儿来过这儿的那丫头。”
古兰丹姆的脸“唰”地白了，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在眼里打转，却死死憋着没掉下来：“怪不得……怪不得我看那孩子眉眼这么熟，像极了她娘！作者“甜酱水”推荐阅读《美食，随机摆摊，顾客职业疯狂换》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原来……她就是我的孙女啊！”
蓝峙啥也没说，就坐在那儿，任她自己慢慢缓。
古兰丹姆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整个人被抽掉了骨头，脊背都弯了下去。她转过头，盯着蓝峙，声音哑得不像话：“小伙子，我真不是什么普通老太婆……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你听了也信不过。”
蓝峙没插嘴，就点了点头，眼睛一首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我啊，是裘启生的老婆。”她嘴角抽了抽，像是笑了笑，又像是哭了，“帕丽旦那孩子，是我亲孙女，裘启生，是她亲爷爷。”
她说“裘启生”的时候，眼睛里忽然亮了一下，像黑夜里忽然漏出一束月光。
“可十几年前，一场变故，把咱们一家子全拆散了。”她喉头滚动，硬是没让泪掉下来。
“十七年前，妮妮刚生下来，粉嘟嘟的，像个小团子。”她声音开始发抖，“她爸妈，不到一年，就被人暗算了。我老头子和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滋味，你们年轻人哪懂啊？”
她咬了咬牙，拳头攥得死紧。
“可就在那晚，启生的二弟——也就是妮妮口中的‘二爷爷’，跑来要我们交出家族所有东西！”
她冷笑一声，眼里全是火：“他怕启生手里的权，不敢立刻动手。可心里早就在算计了。”
“启生没怪他。我们只求一件事——别动妮妮。孩子还小，啥都不懂。”
“妮妮三岁半那年，启生一早起来，拉着我的手说：‘她得走。’”
“我说为啥？他只说一句话：‘你二弟的人，己经围了家门。我们护不住她了。’”
“他说，己经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老友，会把妮妮藏好，养大，让她平平安安长大，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去接她回来，一起过安生日子。”
她抬起手，用袖口狠狠擦了把脸，呼吸才缓过来。
“可就在她走的那年，那个畜生，终于动手了！”
她声音猛地拔高：“他又找上门，逼启生交出所有产业！启生原本就想让给他——我们的心早就凉透了，这破家业，谁要谁拿去！”
“可他呢？他嫌不够！他说——‘你们家没人能继后了，留着也是祸根！’”
“这话一出，我就明白了——他早就不是要权，他是要命！要我们全家的命！”
她肩膀抖得像风里的枯叶，声音几乎破碎：
“启生让我走，自己留着断后！他让最后剩下的那个手下，送我连夜出城！我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个混蛋，端着枪，对着他亲哥哥的脑门，‘砰’地一下——”
她再也撑不住，猛地捂住嘴，浑身筛糠一样抖，眼泪砸在手上，滚烫。
“他亲哥啊！从小护着他长大的亲哥！他怎么下得去手？！他还是人吗？！”
她嘶哑着，几乎是在喊。
“我没被他抓到。可我知道，那个送我走的手下，再也没回来。十有八九……也完了。”
她眼眶红得像血，眼泪无声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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