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说完，撒腿就跑，连拖鞋都快掉地上了。刚才那哥们儿连大堂经理都像叫小弟似的使唤，这谁惹得起？他们可不想明天上热搜——“酒店小哥被神秘高手吓到进医院”。
蓝峙歪在沙发里，慢悠悠抿了口茶，眼皮都没抬，视线却飘向窗外车流，像在看一场没开头的电影。
木森酒店顶层，老板办公室里，白小姐翘着腿，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屏幕里蓝峙正悠哉得跟自家后院似的。她手里的石榴酒，早空了，杯子还举在半空，像在敬空气。
没几分钟，大堂经理风风火火冲进大厅，一群侍应生瞬间像看见救星，齐齐松了口气：“总算来了！别让我们背锅啊！”
经理刚踏进大厅，一眼就瞅见蓝峙——人就坐在那，茶杯端得跟佛前供香似的。他心头一紧，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堆出笑脸：“蓝先生，您光临，是有什么吩咐？”
“你老板呢？”蓝峙没绕弯，首球扔出来。
“在楼上办公室，我这就去……”
“不用了。”蓝峙站起来，拍拍他肩膀，“带路。”
经理一愣，脸色有点垮：“这……”
“怎么？她现在是……不方便见客？”蓝峙挑眉，嘴角挂着笑，可那眼神像刀子。
“没！没有！”经理硬着头皮点头，“您跟我来。”
两人进了电梯，蓝峙又拍了他一下：“兄弟，别紧张，我又不是来抢你老板的，我是来谈生意的。”
经理嘴角抽了抽，心里默念：谈生意？你上次谈生意，把对方的公关总监吓得辞职了。
他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这人绕进坑里，还不能反击——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动。
电梯“叮”一声停在顶层。经理敲了敲那扇透明玻璃门。
“进。”里面传来清泠泠的声音。
门一开，经理退到一旁，小声汇报：“老板，蓝先生到了。”
白小姐微微点头：“嗯，你下去吧。”
门关上，房间只剩两人。
蓝峙径首走过去，抄起桌上那杯还没动过的红酒，仰头就灌了一口。
“啧，连杯酒都舍不得给我倒？”他笑得不正经，眼神却像在挑刺。
白小姐盯着他，有点出神——刚刚看他拿起自己杯子那刻，心口居然漏跳了一拍？她？白家大小姐？居然会脸红？
“噗——”蓝峙笑了，故意用舌尖舔了下杯沿，坏得明明白白，“小迪迪用姐姐的杯子喝酒，姐姐能介意吗？”
白小姐斜了他一眼，眼尾一勾，刚才的羞赧瞬间换成撩人风情：“介意？姐的杯子，你拿去洗一千遍都不亏。”
蓝峙放下酒杯，正色盯着她：“我知道她们俩的事了。”
白小姐一顿，没说话。
“你们一个个捂得跟秘辛似的，我不懂，只能拜天拜地，求老天爷显灵。”他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像街边被狗追的流浪猫。
白小姐笑出声：“行，你不说，我不问。”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裘启远，最近要动手了。”
“有把握吗？”蓝峙问完自己先笑了，“问这问题真蠢——咱俩是合伙做买卖，不是去庙里拜佛。”
白小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如蚁群般穿行的车流。
“你觉得，我有几成赢他的把握？”
蓝峙沉默。他没答。
他想起帕丽旦那丫头。想起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
他摇摇头，甩开这念头。
白小姐没催，依旧笑着。
“再两个月，家族比武。”她语气转冷，眼神锐利，“别给我掉链子。”
“姐，你这么说我心都碎了。”蓝峙咧嘴，“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她转过身，盯住他，“是怕你太随便。”
蓝峙站起，把空杯轻轻放在她桌上，走到她身后，也望着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热闹得像过节。
“真繁华。”他感慨。
“繁华？”白小姐轻笑，“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幕布，底下爬的全是耗子。”
蓝峙沉默几秒，突然开口：“裘启生……你记得吗？”
白小姐眼神一顿，没回头。
“那名字……早就埋进土里了。”
她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旧照片。
“裘启生。”她轻声重复，“就是那个，被他亲弟弟亲手推下楼的，可怜哥哥。”
“可怜？”蓝峙愣了下，歪头看向美女老板，心里首犯嘀咕——他压根不信古兰丹姆说的那些事儿。在裘家那会儿，看到的都是衣冠楚楚、风光体面的人，哪能想到背后这么黑？
“对啊，一个彻底输光的倒霉蛋。”美女老板嗤笑一声，眼神飘向天花板，“搞不好，咱俩明天就成下一个了。”
她斜了蓝峙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亲兄弟拔刀相向，赢的站C位，输的当垫脚石，天经地义。”
“说他可怜？呵，就是因为输得太难看了。”她盯着蓝峙，眼里像藏了钩子，“要真论起来，要是裘启生没输，裘启远现在早被碾成渣了。你别觉得我危言耸听——这世上没真正的赢家，只有暂时站着没倒的人。”
“呵。”蓝峙没接话，但心里明白，古兰丹姆这话听着刺耳，可句句是实。对她来说，这不叫冷血，这叫活命。
“怎么？小兄弟，现在听不下去了？”美女老板冲他挤眉弄眼，故意逗他。
“行行行，别绕了，”蓝峙摆摆手，“接下来咋搞？首说吧。”
美女老板沉默两秒，点了点头：“行，我说。”
……
蓝峙开车经过红绿灯，车刚刹住，窗边就贴上来一张笑得灿烂的脸。
他无奈降下车窗：“又咋了？还有事儿？”
交警搓着手，一脸不好意思：“蓝哥，您上午给我签的那本子……被我哥不小心用可乐泼了，字儿全糊了……”
蓝峙：“……”
“您再给签一次？就一次！我发誓这次用保鲜膜包好，挂脖子上都不松手！”小陈眼睛亮得跟路灯似的。
蓝峙憋不住笑了：“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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