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娅不顾虚弱的身体，拉着菲奥娜来到镜子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得意地眯起眼睛：“你看，很漂亮吧？”
菲奥娜呆呆地凝望着镜子。
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谁啊？
富有光泽的银色中长发，闪耀着光芒的柠黄色眼眸，清秀的鹅蛋脸，坚挺的小巧鼻梁，薄而富有弹性的嘴唇以及完美无瑕的白皙肌肤。
她不自觉伸手触碰镜子：“这是，我？”
“嗯，这就是你哦。是菲奥娜·赫里特。”
本来以为眼泪都已经干涸了。可是，温热的液体再次濡湿了眼眶。菲奥娜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颊，完全没有干涩又令人不快的触感。
这样啊，缇娅她真的做到了。
菲奥娜一头扎紧缇娅的怀抱，把头埋到她的胸前。
“缇娅，小姐……”
“嗯。”
“真的，十分感谢您。您让我，让我，获得了新生……”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奖励啊。”缇娅温柔地抚摸着菲奥娜的发丝，“因为你就是这么出色的女孩啊，你比我更应该得到幸福的人生。”
“人与人之间的痛苦和幸福是不能拿来比较的哦，缇娅，大人？”
“……啊哈哈，说得对。这段时间我总是在被菲奥娜照顾呢，明明我才是年长者。”
第二十六章 真实的菲奥娜
菲奥娜的手环绕了上来。
“我太高兴了……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任性妄为就好。”
“我知道了。”
那天傍晚，菲奥娜没有喝下科斯齐药剂就出了门。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如何穿梭于人群之中，都会有人投来好奇的视线。可是，却没人因此露出嫌恶的表情。
菲奥娜甚至听到同龄的少女夸自己“美丽”。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菲奥娜捂住脸颊，紧握起缇娅的手：“缇娅大人，真的，十分感谢您。是您，是您让我重生了。您就是我的恩人。”
缇娅微笑着摇头：“不，你才是我的恩人。是你把生存的技能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我，在真正意义上帮助了一无所有的我吧？”
“……”
“我很感激你哦。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现在干活比过去利落多了，也能顺利地待客，也……不再害怕外面的世界了。”缇娅也回握住菲奥娜的手。
菲奥娜本来应该甩开这只手的。她本应该就此放缇娅自由，让她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之中翱翔，而不是跟自己这样的麻雀在陆地上蹦蹦跳跳玩耍。
可是，她们牵起的手却无法松开了。
菲奥娜放下捂住脸颊的手，咬紧嘴唇，看向缇娅。看到她表情的瞬间，缇娅怔住了。
菲奥娜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咬紧嘴唇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混杂着不甘与悔恨。可是，她的笑颜却显得无比幸福。
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呢？
缇娅沉默着，不知道该对眼前的少女说些什么。
“我做的事，对您来说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菲奥娜是我的恩人，也是除戴安以外的第一个友人啊。”
“在这种时候不能提戴安娜小姐的名字哦，缇娅大人？”菲奥娜成功被缇娅逗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在这方面真的很粗神经呢。”
缇娅反倒狼狈地挥舞着双手：“哎？不，不能说吗？粗，粗神经？我吗？”
“是啊。”
缇娅失落地垂下头：“对不起。”
自己明明才是年长者，可是打从初次见面起就都是菲奥娜在照顾着自己，真是没出息。
“但是，我就是喜欢着这样的你。”
缇娅猛然抬起头，与笑靥如花的菲奥娜四目相对。
“我也，喜欢你。”
“嘿嘿，能被您喜欢是我的荣幸。”菲奥娜羞涩地将双手置于胸腔露出了宛如祈祷的圣女般神圣而幸福的表情，“我的脸是您喜欢的类型吧？”
“啊，嗯，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光荣至极。”
完全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缇娅的脸颊滚烫，她再次垂下头，刻意不去跟菲奥娜对视。
直到回家，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都没有松开。
那晚，菲奥娜第一次与缇娅面对面睡在一起，并主动投入了她的怀抱。
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有了缇娅的陪伴，菲奥娜也不再在意打工存钱的问题。她已经攒了足够多的钱，至今仍然选择留在姑姑的餐厅打工只是因为找不到人生的目标而已。只要借着工作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去在意多余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菲奥娜的身边已经有缇娅了。她们开始频繁请假，周末也不再加班。考虑到缇娅的经济状况，两人出门都是在郊外的森林或斯坦福柯河岸边散步。
菲奥娜开始向缇娅敞开心扉。虚假的笑容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年纪相仿的忧愁或是愤愤不平的表情。她其实是个极其敏感、却又不得不戴上面具生活的可怜女孩。
缇娅在很多地方都能跟她产生共鸣，但是菲奥娜是远比缇娅要坚强的人，缇娅根本没办法直言自己能够理解她的痛苦。因此，她能做的就只有陪伴在菲奥娜的身旁。
菲奥娜给予了缇娅无与伦比的回忆。有人生平第一次因为缇娅的能力而得到救赎，这让一直逃避着白圣女职责的缇娅产生了奇妙的自我认同感。
“嗯哼哼哼～唔嗯～”
“你在唱什么？真好听。”
菲奥娜得意地笑了起来，将双手交叠在背后：“您也觉得好听吧？这首曲子叫《初雪》，是由塞尔达·格德尔创作的钢琴曲。”
“你还懂音乐啊？在哪里听到的？”
“以前姑姑店里的留声机经常播放这首曲子，我也是听客人说的。”
菲奥娜自称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但这不是很喜欢音乐嘛。
“那现在播放的曲子呢？”
“《爱之钥》。”
“真厉害，你什么都懂呢。”
菲奥娜羞涩地耸了耸肩膀，将双手交握：“我只是喜欢听音乐而已。其中蕴含的感情真的能打动我的心。”
“你可以去看演奏会啊？”
“可是……门票太贵了。”
“你不是存了很多钱吗？”
“但，但是，我想跟缇娅大人一起看。要是请您的话，您又不会同意。”
确实，就凭缇娅两个月打工挣来的钱根本支付不起一场演奏会的门票钱。好不容易找到了菲奥娜喜欢的事物，缇娅也想陪着她一起欣赏。
就算听不懂曲子的音色和感情也好，只要能看到菲奥娜的笑容，只要能听到她兴致勃勃地分享自己的感受，缇娅也心满意足。
“等我攒够了钱，我们再一起去看吧！”
“您……要为了我攒钱吗？”
“当然！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完成。”缇娅绽放出纯真的笑容。
可是，菲奥娜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她攥紧拳头。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一切都应该走向完结。她们两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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