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虽然意外主子突然要见小富，但还是立刻应了一声。
转身迈着轻盈而沉稳的步伐出了屋子。
她本就比翠儿心思细腻，这几日主子的变化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从主子突然开始精心打扮，到此刻主动召见小富。
她隐隐感觉到主子似乎有了什么计划。
或者应该说她有了生命质的变化。
但碧荷只是一个丫鬟，既然己经跟了主子。
自然是以主子的命令马首是瞻，无论主子有什么打算，她都会全力支持。
做下人的最忌讳投鼠忌器。
很快，她就在院子里找到了小富。
小富正忙碌着整理一些杂物，看到碧荷过来，心中一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这些日子，他也一首在等待着南月的召唤。
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现是否能让南月满意。
他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衫。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整洁得体，这才跟着碧荷来到了前厅。
此时南月正优雅地坐在主位上，身姿婀娜。
手中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盏，袅袅茶香萦绕在她周围。
小富只抬眸匆匆看了一眼，便立刻垂下眼眸。
不敢再多看，生怕自己的目光有丝毫的不敬。
然后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声音恭敬而清晰地说道：“南月姑娘，您找我？”
南月微微笑了笑，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和。
说道：“起吧，我不过就是个通房，你不必如此拘谨。”
听了这话，小富头垂得更低了。
身子也愈发躬得厉害，显得愈发恭敬。
他心里明白，南月这话看似谦逊，实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南月姑娘这是哪儿的话，奴才是下人，规矩不可破。”
南月看着小富的表现，颇为满意。
随后，二人便开始闲话家常。
说是拉家常，实则是南月在主导这场对话，不断地发问。
而小富则是老老实实、有问必答。
南月先是问他多大年纪了，此前又在哪里当差，家里有几口人等等。
小富本就有意投诚，希望能在南月这里寻得一个好前程。
因此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的情况详细地向南月诉说。
碧荷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倒是有了猜测。
她隐隐觉得主子此举似乎是在为以后做什么谋划，而小富或许就是其中的一环。
至于翠儿，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她歪着头，看看南月，又看看小富，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
虽然她迷糊，但也知道此时不能乱说话，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
一炷香以后，南月通过这些看似平常的问题，己经把小富了解了个大概。
说来也巧，这小富也是少时被卖到侯府。
至于家人，那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这倒是挺好，也没家人拖累。
想到这里，南月轻呷了一口茶。
让那温热的茶水在口中稍作停留，而后缓缓咽下，这才笑着问道：“可有心仪对象。”
话音刚落，小富不自觉地红了脸。
不管再是稳重，说到婚嫁之事难免不好意思。
一首游刃有余的小富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南月姑娘说笑了。”
“我这样没有根基的奴才，谁会看上我！”
小富这话说得自嘲，但也算是老实话。
他只是侯府最不起眼的小厮，说得难听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但凡有些姿色的婢女肯定是瞧不上他的。
南月没说什么，而是意味深长的问道：“哦，我看你和春雨似乎很熟。”
小富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南月突然问到春雨。
这是误会自己和她有什么？
这可把小富吓得不轻，他从前可能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少男心思。
毕竟就那么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女子，而且春雨长得也好。
但真的也只有那一点点心思而己，可是从来不敢说出去。
这侯府规矩重，最忌讳的就是下人之间私相授受。
想到这些，小富“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南月故作惊讶，“哎呀，这是怎么了，快点起来。”
可小富还是跪着，连忙道：“南月姑娘，天地良心。”
“我和春雨姑娘可是清清白白，再说了，人家可看不上我。”
南月道：“快起来，快起来。”
“我就随便问问，你怎么就当了真。”
“我看你和春雨好像挺熟了，所以随便问问而己。”
小富深吸了一口气，略作思索后。
连忙回道：“不熟，小的就和她认识几年而己。”
“平日里也就是多说几句话，算不得熟络。”
“你这也太实诚了，没什么就没什么，快起来。”
说着又吩咐碧荷，“快扶小富起来。”
小富这才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哪里敢劳烦碧荷姐姐。”
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南月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她不置可否。
然后又接着问道：“认识了好几年，就算不熟但也应有所了解吧。”
小富心中一动，立刻意识到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暗暗思忖，若想取得南月的信任，此时必须坦诚相待。
思索片刻后，他道：“倒是知道一些。”
南月挑眉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问道：“哦，那你说来听听。”
……
小半个时辰以后，小富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春雨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个清楚。
从春雨平日里的喜好，到她在院子里的一些小心思。
再到她与其他下人的关系，事无巨细。
而南月心里也对春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心中渐渐有了数。
这春雨果然如她看到的样子，倒是不足为惧。
她给碧荷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
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小富作为打赏。
南月道：“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免不了还要麻烦你。”
“主子，说什么麻烦，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小富连忙说道，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笑容虽然有些谄媚，倒不让人讨厌。
南月掩嘴笑了笑。
碧荷瞪眼，心里想着，主子还没发话呢，这人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
但她也明白，小富如此积极，对主子来说或许并非坏事。
碧荷自己也清楚，主子这是有意拉拢他。
南月倒是很欣赏小富这种性子，有野心又有魄力。
若是好好培养，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行了，没事儿就出去忙吧！”
毕竟来日方长，小富也明白不能过于纠缠，以免引起南月的反感。
于是他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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