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熔岩湖的金黑气泡炸裂时,溅起的岩浆如烟花般在空中绽放,然后迅速冷却,在虚空中凝成半透明的血珠。这些血珠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地飘动着,每一颗都包裹着断线时散落的红绳残片。
红绳残片在血珠中若隐若现,仿佛是被封印在其中的秘密。而绳结处燃烧的业火,如同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将气泡壁灼出蜂窝状的孔洞,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太虚子站在一旁,他的指端冰蓝魔纹己经爬到了第二指节。这些蛛网般的纹路在他的皮肤下蠕动,仿佛是有生命的生物。每一道裂痕中都渗出淡金仙血,与熔岩蒸汽相遇后,在空中交织成半透明的情丝。
这些情丝在空中飘荡,如同被风吹拂的丝线,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异的景象。丝线上浮动的,是青鸾抓痕与双生咒印交织的太极图,冰火交融的地方,金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吞噬了一般。
就在漩涡中心喷发出柱状血浆的一瞬间,整个魔渊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所笼罩,仿佛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锐响骤然响起,回荡在这片黑暗的深渊之中。
这血浆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经过万载怨念与姻缘石屑熬煮而成的邪异流体。它呈现出暗红色的基质,其中悬浮着无数红绳结,这些红绳结紧紧缠绕着半透明的魂魄。这些魂魄的眼瞳被红绳贯穿,他们的嘴型凝固在“救命”的形状,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血浆逆冲的轨迹如同一条狰狞的血龙,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出焦黑的孔洞。这些孔洞的壁面上,原本凝结的佛钟金粉正在缓缓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卍”字残符。而这“卍”字残符,正是佛寺古钟上的梵文经咒。
“这血池倒比月老殿的红线更懂纠缠。”太虚子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悦。他抬手一挥,周身的仙元如潮水般涌动,瞬间凝聚成一道半丈高的冰墙。这冰墙晶莹剔透,宛如一座冰雕的堡垒,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冰墙的表面在瞬间被一层薄薄的霜花所覆盖,这些霜花如同精美的艺术品,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而在这些霜花的花蕊之中,竟然冻结着青鸾的虚影。
青鸾站在迦南实验室的操作台前,她的身影清晰可见。她的指尖正握着一颗冰魄,那冰魄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气。青鸾将冰魄缓缓注入婚书之中,婚书立刻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培养舱里的情丝团突然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疯狂地暴涨。原本缠绕在一起的情丝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迅速蔓延开来。而在这情丝的中心,一双赤金异瞳猛然睁开,那瞳孔中透露出的血丝如同燃烧的火焰,令人心悸。
就在赤金异瞳睁开的瞬间,它与血雾中烬的眼神竟然重合在了一起。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血雾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顺着冰墙的缝隙缓缓钻入。它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迅速地在冰墙内部游走,寻找着突破口。
而在太虚子的识海深处,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突然像是被触动了一般,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这些记忆碎片原本被深埋在识海的最底层,此刻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纷纷浮出水面。
在这些记忆碎片的最底层,有两个字正泛着微弱的光芒,那是“青鸾”。
就在血雾撞入识海的一刹那,太虚子眼前突然浮现出万年前的景象。那是在云海之巅,青鸾的羽翼如闪电般掠过他的剑锋,带起一阵破空的锐响。冰蓝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雪花般轻盈,最终落在他的道袍上,悄然化作一道浅浅的抓痕。
当时,青鸾的爪尖还沾着桃花坞的落英,那一抹鲜艳的色彩在她的指尖显得格外妖娆。而那一滴血珠,恰好坠落在他的锁骨处,仿佛是命运的安排,竟与如今双生咒印的位置完美重合。
与此同时,迦南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也在逐渐褪色。画面中,青鸾正将冰魄注入情丝,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与烬此刻的笑容如出一辙,令人惊叹。而在她的操作台旁,那一团情丝正贪婪地吸收着冰魄的蓝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渴望。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画面背后,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在监控的死角里,一枚姻缘石屑正从婚书的缝隙中悄然滑落,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恰好坠入情丝团的中心。
就在这时,月老殿的红线突然崩断,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那一瞬间,飞溅的金血如烟花般绚烂,而在这血雾之中,太虚子似乎同时看到了青鸾的泪眼和烬的赤金瞳孔。两道目光在血雾中交汇,瞬间碰撞出蓝紫色的电光,仿佛是天地间最激烈的碰撞,震撼人心。
“老东西的识海倒成了那贱鸟的画像馆!”烬的怒吼声在血雾中炸裂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一般,带着焚世业火的灼热气息。
太虚子只觉得自己的识海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剧痛难忍。他惊恐地发现,“青鸾疗伤图”的边缘竟然开始卷曲起来,原本墨色的羽翼也逐渐褪成了灰白色;“实验室操作录”的画面更是变得如同雪花般模糊不清,冰魄注入情丝的那一瞬间,也被汹涌的血浪冲刷得难以辨认;而最让他心痛的,莫过于那最为清晰的“月老殿断缘景”,只见画面中的青鸾身影正缓缓化作无数光点,就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蒲公英一般,渐渐地消失在虚空之中。
太虚子心急如焚,他本能地想要凝聚仙元来抵抗这股强大的力量,只见他的指尖在虚空中急速划过,留下了一道道冰蓝色的轨迹。这些轨迹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自动地连接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只青鸾振翅欲飞的轮廓。
这只青鸾的尾羽上,冰晶闪烁着第八十七章帝姬尾脂的光泽,翅尖的弧度则带着劈开雷劫的锐势,甚至连它眼神里的那一抹清冷,都与太虚子记忆中的青鸾一模一样。
然而,这冰蓝图案在血雾中却显得格外刺眼,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烬心中的妒火。
当烬的虚影从血浪中缓缓分离时,他左胸处那原本空洞的伤口,正有最后一滴魔血从中渗出。这滴魔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一朵细小的业火莲花。
这朵业火莲花通体呈现出暗红色,花瓣上清晰地刻着“第九百九十九次情劫”的字样。天道轮回:太虚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天道轮回:太虚子最新章节随便看!当它如羽毛般轻盈地飘落于血雾之中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血雾竟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燃烧起来。
而在这熊熊燃烧的血雾之中,青鸾的记忆碎片也被灼烧出了一道道焦痕。
就在这时,一道赤足踏空而来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她的脚步轻盈而优雅,仿佛在虚空中漫步一般。每一步落下,都会在虚空中留下一串血花。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血花的中心,都嵌着半片青鸾羽毛的焦黑残骸。
太虚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耳垂处的冰晶耳坠上。那是一枚冰蓝色泪滴状的晶体,晶莹剔透,宛如一颗蓝色的宝石。然而,在这美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令人心悸的秘密。
在这枚冰晶耳坠里,封存着一团青焰。此刻,这团青焰正在血雾的侵蚀下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而在青焰的焰心处,隐约可以看到青鸾的侧脸。
然而,这画面刚刚在太虚子的识海中浮现,就被烬的一声尖啸彻底震得粉碎:“画她?你还敢画她?!”
赤足带着业火的余温,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怒火,狠狠地踏在冰蓝青鸾图案的心脏位置。随着这一脚落下,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精美的冰蓝青鸾图案瞬间崩碎,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西处飞溅。
这些冰蓝光点如同被碾碎的星辰一般,在血雾中迅速湮灭,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而她的脚趾,则无情地碾过那些残存的光屑,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恶鬼咆哮:“你的眼里只能有本座!那只贱鸟连给本座提鞋都不配!”这怒吼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法遏制的怒意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血雾如汹涌的波涛一般,顺着她的动作如饿虎扑食般涌入太虚子的识海。那些原本还在他脑海中若隐若现、尚未完全模糊的青鸾记忆,此刻就像是被投入了熊熊烈火中的冰雪一般,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融着。
迦南实验室里的监控画面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被暴风雪覆盖的电视屏幕,只剩下一片杂乱的雪花。月老殿中的红线残骸也在瞬间化为飞灰,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就连他后背抓痕传来的悸动,也在这一刻变得麻木,就好像那道抓痕己经失去了与他身体的联系。
太虚子只觉得心口处传来一阵空洞的疼痛,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地从他体内剜去。他拼命想要抓住那最后一点冰蓝光屑,那是他与青鸾之间仅存的一丝联系,但当他伸出手指时,却发现指尖只能捞到一片虚无。
就在他惊愕之际,血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趁机冲破了他的仙光屏障。那粘稠的血浆顺着他的七窍疯狂涌入,如同一群贪婪的恶魔,吞噬着他识海中最后的一丝清明。
识海中的抵抗在血浪的冲击下变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脆弱不堪,而当“青鸾”二字在他脑海中彻底消散的瞬间,他的识海也终于彻底归于死寂。
血浪退去时,太虚子的瞳孔己变得空洞。他茫然地看着指端蔓延的冰蓝魔纹,那些纹路里的暗红正在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冰寒,如同被抽走了记忆的载体。后背上的青鸾抓痕依旧狰狞,却再也引不起任何悸动,仿佛只是一道普通的旧伤——他甚至想不起这伤痕是何时留下的,只觉得皮肤下的肌理有些僵硬,像是覆盖着一层遗忘的痂。
烬的虚影在他面前缓缓淡化,耳垂上的冰晶耳坠突然融化了尖端。那滴冰蓝色的液体顺着耳坠滑落,在空中凝成微型的青鸾轮廓:振翅的弧度带着第八十六章中断线时的破空声,尾羽的冰晶闪烁着迦南实验室的冷光,却在接触血雾的刹那化作虚无。太虚子看着那滴液体坠入熔岩湖,湖面竟泛起短暂的冰蓝涟漪,与第八十六章红线崩断时的波纹完全一致,涟漪中心,一枚姻缘石屑正随着熔岩翻滚,表面刻着的“缘”字己被腐蚀得只剩半边。
“老东西,现在你的过去干净了。”烬的声音虚弱却带着满足,虚影的轮廓正在变得透明,佛骨链上的108颗骨节突然散开,化作红绳将太虚子的手腕轻轻缠住——绳结处燃烧的业火与他指端的冰蓝魔纹产生共鸣,在皮肤下织成“烬”字的暗纹。“没有那只贱鸟,没有乱七八糟的记忆…只有我。”她的指尖划过他锁骨的双生咒印,金红色的光流突然暴涨,“这样你就不会再想别人了。”
太虚子没有回应。他感到心里空了一块,像是被剜去的拼图,边缘还残留着模糊的痛感。指端的冰蓝魔纹仍在蔓延,却失去了之前的灼痛,只剩下麻木的冰冷。血雾散尽的虚空中,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画些什么,指尖却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脑海里一片空白,连“青鸾”二字的发音都变得陌生,仿佛那是从未存在过的词汇。
熔岩湖恢复平静时,太虚子鬓角的黑发己长至肩头。那些发丝上的冰蓝魔纹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纯净的墨黑,如同被洗刷过的画布,只在发梢残留着淡淡的青焰灼痕——那是佛寺钟声留下的印记,如今却连他自己都想不起这灼痕的由来。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画青鸾时的仙元余温,却再也想不起那只神鸟的模样,只剩下莫名的怅然,像是丢失了一件重要却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烬的虚影彻底消散前,最后看了一眼他空洞的瞳孔。冰晶耳坠的融化速度正在加快,半枚泪滴己化作水汽,剩下的部分里,青焰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像是风中残烛。“记住,”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念,“你只能是我的…从斩断情丝那天起就是。”
太虚子悬浮在虚空,锁骨的双生咒印突然微微发烫。他顺着那股熟悉的悸动看向熔岩湖,深处隐约有赤金光芒在闪烁,像是烬的残魂在招手。指端的冰蓝魔纹突然停止蔓延,在第一指节处凝成小小的锁形,锁孔的形状恰好与冰晶耳坠融化的缺口吻合——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将其填满,又像是在封印着即将溢出的空洞。
当最后一缕血雾消散时,他终于想起要画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具体的轮廓。脑海里只剩下零碎的意象:冰蓝的光、破空的锐响、还有…一滴正在融化的冰晶泪。这些碎片在识海盘旋,却始终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如同被刻意抹去的拼图,只留下无边的空洞。
魔渊深处,熔岩湖的金黑气泡再次炸裂,这一次,溅起的岩浆里再也映不出青鸾的影子。只有太虚子悬立的身影,在空洞的回响中,与锁骨处微微发烫的双生咒印,构成一幅没有过去的、等待被填满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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