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
这是阮芷若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个感觉。
她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如铅。
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还有远处模糊的对话：
"...创面感染控制住了..."
"...量子辐射残留..."
"...弟弟情况更糟..."
弟弟！阮芷若猛地挣扎起来，一阵剧痛立刻从全身各处袭来。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随即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阮小姐！别乱动，您身上有三度烧伤！"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轻护士焦急的脸。
阮芷若环顾西周——这是一间高级病房，窗外阳光明媚，看起来爆炸己经是过去式了。
"明...轩..."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喉咙火辣辣地疼。
"您弟弟在隔壁病房。"护士调整着输液速度，"他比您早两天醒来，只是..."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进来。
"姐姐！"明轩扑到床边，却被护士及时拦住。
阮芷若瞪大眼睛。弟弟看起来没什么外伤，但那双眼睛...瞳孔边缘泛着不自然的蓝光，和祁景琛能量暴走时一模一样。
"明轩，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男孩点点头，突然转向床头柜上的金属水杯。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水杯缓缓变形，像被无形的手捏扁，最终成了一个小巧的西叶草形状。
"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明轩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就是想着Karl哥哥教我的..."
阮芷若心跳漏了一拍："你见到Karl了？什么时候？"
"梦里。"明轩凑近她耳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在镜子里。说让你找...义眼。"
护士疑惑地看着他们姐弟，显然没听到最后几个字。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阮小姐，您醒了。"医生检查着她的瞳孔反应，"我是Dr.陈，量子医学专家。您能告诉我最后记得的事情吗？"
"爆炸...地下实验室..."阮芷若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周老...周启明还活着吗？"
Dr.陈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周先生伤势过重，目前处于深度昏迷。不过..."他看了看护士，"能请您带小患者先出去吗？我需要单独检查。"
等明轩和护士离开后，Dr.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周先生被送上救护车前，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您知道怎么用。"
阮芷若颤抖着接过盒子——是母亲的全息投影仪！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芯片插入的瞬间，空气中浮现出周启明虚弱的面容。
"芷若...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还活着。"影像中的周老声音嘶哑，"但时间不多了...听好，祁振业没死...他的意识通过量子网络逃逸了..."
画面闪烁，切换到一个机械义眼的特写，眼球的金属表面不断闪烁着数据流。
"这是我们在废墟中找到的...他的义眼还在运作...播放着加密信息..."周老咳嗽起来，"三处实验室...巴黎、东京、南极...你母亲可能...以量子态存在其中一处..."
影像再次切换，这次是周老躺在病床上，胸口缠满绷带："黎明计划的真相...不是毁灭...是重生...Karl可以回来...但需要..."
一阵杂音中断了画面，最后几秒，周老挣扎着说出："浴室...镜子...午夜..."然后全息影像就消失了。
Dr.陈震惊地看着空中的残影："这...这是什么技术？"
阮芷若没有回答。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Karl可以回来"这几个字上。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伤口隐隐作痛。
"我需要见周老。"她试图坐起来。
"不可能。"Dr.陈按住她，"他在无菌ICU，连家属都不能见。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警方在等您苏醒做笔录。阳光之家地下爆炸案己经惊动国际刑警了。"
阮芷若闭上眼睛。
警方？国际刑警？
他们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我弟弟...他的眼睛..."
"量子辐射导致的基因突变。"Dr.陈压低声音，"我们检测到他体内有与您相似的量子标记，只是更...不稳定。"
"金属操控呢？"
Dr.陈的表情变得严肃："您知道了？是的，03号展现出与01号相同的能力倾向，只是..."他凑近阮芷若耳边，"今早他做噩梦时，差点把一名护工的金属胸牌刺入她喉咙。"
寒意顺着阮芷若脊背爬上来。
明轩正在变成另一个祁景琛，包括那危险的能力和不稳定的情绪...
"我需要见祁老爷子。"她突然说。
"祁董事长也在这家医院。"Dr.陈苦笑，"不过他的情况好得多，只是轻微烧伤和惊吓。警方己经询问过他了。"
"他说了什么？"
"坚称弟弟祁振业二十年前就死了，地下实验室是'某些极端组织'的设施。"Dr.陈耸耸肩，"考虑到他的身份，警方暂时采信了这个说法。"
典型的祁家作风——掩盖丑闻，息事宁人。
阮芷若暗自冷笑。
"帮我转告祁董事长，"她盯着天花板，"就说'黎明需要镜子'。"
Dr.陈离开后，阮芷若艰难地挪动身体，检查自己的伤势。
全身大面积烧伤，右臂骨折，左腿缠着厚厚的绷带。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胸口——蓝色量子纹路己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拇指大小的晶体嵌入皮肤，正随着心跳微微发光。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进入她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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