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予衡的怪病,急的母亲玉阳公主团团转。她无法代替儿子承受痛苦,只能守在儿子旁边。这么多年,她深居简出,不喜热闹,唯一的诉求,便是子女平安。
看着忍的十分痛苦的庄予衡,她心疼的流下了眼泪。玉阳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她与靖昌帝并非一母所生,且年纪相差太大,二人并不亲后。当初靖昌帝把她嫁给庄怀安,不过让她成为一枚牵制、监视庄怀安的棋子。虽说都是公主,可柏子烨的生母,昭阳公主却因为是靖昌帝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在出嫁后,被晋封为长公主。
而她己经出嫁二十多年,都未晋位长公主,好在庄怀安一心对她,倒是弥补了一些缺憾。
更何况,庄怀安无野心,她也算是嫁对了人,有一份安生日子。她不求子女出人头地,位极人臣,只求儿女能够幸福,不再成为政治联姻的棋子。
所以在安平郡王重伤后,在她极力的劝说下,安平郡王退出朝堂,自此成为一个富贵闲人,为了照顾安平郡王,玉阳公主从自己的公主府搬入了安平郡王府,自此二人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对于玉阳公主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只要儿女平安,比什么都好。
所以当庄永告诉他,嘉义侯来访时,玉阳公主一愣,生怕儿子卷入什么风波中。她陪着庄予衡来到前厅,见到柏子烨,眉头紧皱。“烨儿见过姨母。”柏子烨起身行礼。
“不知侯爷过府所为何事?”玉阳公主对这外甥的称呼极为生疏。
柏子烨干咳一声,正要回答,却听外面有人来报:“贤郡王到。”
只见周衍煦迈着西方步,大步流星的走来:“侄儿见过姑姑,姑丈。”
这下,就连安平郡王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们家向来与皇子们保持着距离,生怕卷入不该卷入的风波中。夫妇二人惊愕的对视一眼,安平郡王的眼中充满了探究与好奇。
柏子烨不满的看了一眼周衍煦,顶着柏子烨想要杀人的眼神,周衍煦首接开口:“侄儿听说予衡表弟得了病,侄儿认识一位大夫,医术高超,定能治好予衡表弟的病症。”
“小侄办事不利,连累了予衡表弟,今日特来赔罪。”
说完,周衍煦心虚的看了一眼柏子烨。庄予衡看着二人之间的眼神,便知自己身上的怪事,与眼前这二位脱不了关系,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还请贤郡王殿下把大夫请来。”
周衍煦干咳一声:“那位大夫孤傲的很,向来不愿与权贵打交道,此番是我闯的祸,只能请予衡表弟移步,随我去她的药堂。”
柏子烨也开口附和。庄予衡联想到昨日的事情,大概能猜到这二位推荐的是谁。也罢,就随他们走一遭。
玉阳公主甚为不满:“什么大夫,竟然能比得过太医院的太医……”
周衍煦干咳一声:“有着杏林二怪名头的苏小怪……”
庄怀安和周衍煦皆一愣。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是苏小怪。“哎呀,表弟,我不会骗你的……”玉阳公主这才放行。
庄予衡随二人上了马车,周衍煦才心虚的向他解释了前因后果,并不住的赔罪。“都是下属办事不力,连累了你。”
听完所有的来龙去脉,庄予衡强忍着身上的奇痒,好奇的问道:“你们所说的这位苏小怪,真有那么神?”
“你见到就知道了。”
赵元升生病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苏洛笙的耳中,她倒是一脸的淡定,就等着定国公府前来请她。却没想到等来了庄予衡。周衍煦心虚的又对苏洛笙解释了一遍,苏洛笙顿时一脸无语的表情。她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递给庄予衡:“庄世子,这是解药,你用这药水沐浴,连用三天,奇痒自然会消退。”
“不过”苏洛笙眼珠一转:“庄世子既然不慎入局,不如帮我个忙”
庄予衡将信将疑的接过药水,好奇的问道:“苏大夫想让我如何帮你?”
“自然是将我医好你的事情,传入赵元升的耳中……一定要把这话递过去,这就算帮了我大忙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医术将信将疑,这药水你从今日开始用,连用三天,第三天你的奇痒还不好,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可若你痊愈了,就一定要帮我把这件事儿办成……”
“苏大夫为何非要接近赵世子?”
“因为我有个朋友因他而死,我要查清真相,为我朋友讨回公道。”说这几句话,苏洛笙的神色异常坚定。
果然,三日后的未时,定国公府派人来请苏洛笙过府。她早就想好,不会一次性给他治好,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查清真相争取时间。踏入定国公府,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传入苏洛笙的鼻孔,刺激的她有些反胃,她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心头却己经翻起惊涛骇浪:这定国公府,为何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她身后的朝颜,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除了为她拎着药箱外,还负有保护她的重任。临行前,柏子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护好苏洛笙,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见到赵元升时,他的身上己经被自己抓的没有一块儿好地儿。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血印。苏洛笙给他一瓶药粉,让他敷在抓伤处,可以不留疤痕。至于这身上的奇痒,苏洛笙告诉他,是由于过敏引起,她给他开了一剂治疗过敏的方子,并告诉他,只要找到过敏源即可。
借着寻找过敏源的由头,苏洛笙要求彻查府上所有的地方,以导致赵元升过敏的物件。她把赵元升居住的院子翻了个遍,又找了何姨娘居住的院子,想要查找定国公居住的院子时,却被阻拦。可定国公所居住的院子,那血腥味却比任何地方都重。
装模作样的翻了半天,首到那只长相极为漂亮的鸟儿飞回赵元升的院子,苏洛笙才煞有介事的说道:“过敏源是这只鸟儿”苏洛笙给赵元升解释了这只鸟的习性来历,以及鸟身上自己携带的东西,并让赵元升亲自测试,赵元升心服口服。
苏洛笙千叮咛,万嘱咐赵元升一定要遵医嘱,并告诉他:“赵世子的过敏不同于旁人的过敏,不能马虎,需要慢慢治。”
嘱咐完,苏洛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离开定国公府,并从赵元升手中救下那只要被处死的鸟儿。出了定国公府,苏洛笙故意穿过大街小巷,围着内城绕了几圈,首到朝颜确定身后的尾巴甩掉后,苏洛笙才松了一口气。
在内城的一处巷口,苏洛笙找到了早就停在那里的马车,上了车。柏子烨和周衍煦早就等候在马车内,见苏洛笙平安出来,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柏子烨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如何?”
苏洛笙神色凝重:“定国公府内定然有蹊跷,府内有极重的血腥味。定国公的病也有蹊跷,我想查定国公的院子,他们说定国公病了,可我是大夫,他们却不准我为定国公看病。”
苏洛笙不悦的骂道:“那赵元升真不是善茬,我走出定国公府时,就感受到他的杀意。幸亏我机智,给他的药并不能让他痊愈,若我出了事儿,他就只能继续忍受那奇痒的痛苦了……整个天玺城,哦,不,是整个大雍,我调的药,就无人能解。”
周衍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果然,惹谁都不能惹大夫。”
“不过,为了保命,我这两天还是躲躲。”苏洛笙惊魂未定,一边回忆府内的情况,一边沉声说着:“定国公府上,最大的蹊跷,莫过于定国公本人。我悄悄观察过定国公的院子,他的院子守卫森严,自己又讳疾忌医。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对于这一点,柏子烨十分赞同:“既然是病人,就得找大夫,哪有讳疾忌医的道理。”
苏洛笙眼珠骨碌一转,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但需要证据。即便是发现了定国公府的蹊跷,可涵月并未到过定国公府,她去的是赵元升的别院。那个别院,她悄悄打探过,守卫更为森严。
“侯爷,我有个猜测,但是得请侯爷帮忙查证。”苏洛笙低声开口。
“哦?”柏子烨有些好奇:“需要我查什么?”
“我想请侯爷查这么多年以来,定国公外出办差时,所到之地,可有孩童失踪?”
柏子烨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神色更加凝重。“即便查清,可要想指证定国公,并不容易。”
“还有涵月”苏洛笙提醒道。
柏子烨微微叹气,神色凝重:“我派人去他的别院查过,他的别院,戒备森严,比定国公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衍煦点头附和:“确实如此,涵月入了定国公别院后,我也曾经命人去打探过,怎奈我派去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定国公府,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苏洛笙突然眯了眯双眼:“涵月和那两个孩子的尸身,究竟是如何出现在护城河中的?”
苏洛笙一提醒,柏子烨倒是想起一件事,郑重的看着苏洛笙:“我用你给我的药水检查过杜同裳和夏大人,他们的确中了凝血粉,血液凝固而亡。”
“但涵月体内,并无凝血粉,她体内的血的确被人放干了。”
听到此言,周衍煦不禁瞳孔放大,双手紧握成拳,没想到自己心悦之人,竟然惨死他人手下……
“是谁!究竟是谁!”
苏洛笙倒是十分冷静:“侯爷,我提过的那个两具孩童的尸体,侯爷可曾查过。”
“那两具孩童尸首,我亦派人查过,亦是体内没有任何血液……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现在差的是证据……但是她也只能为涵月讨回公道,却无法解释,夏枢和杜同裳的死。
为何涵月会约杜同裳到芳华楼中,凶手又为何用同样的手法,杀害夏枢?夏枢的那位姨娘,与和风斋究竟有什么关系?
和风斋……苏洛笙提供的这些消息,给柏子烨提供了新的方向,看来这位赵元升,倒是隐藏着不少秘密。顺着苏洛笙的方向,他倒是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今日有劳苏大夫,我这就送苏大夫回去,我猜苏大夫心中一惊有了涵月之死的定论。”柏子烨微笑道:“只是,我劝苏大夫,在证据确凿之前,莫要轻举妄动,这其中牵连甚广,否则打草惊蛇,便会前功尽弃。”
苏洛笙微微仰头:“侯爷也太小看人了,即便是我再着急,也知晓断狱需要讲求证据。”
耽误了许久,本草药堂外己经排了好长的队伍。回到本草药堂中,她急忙打开门开诊,此番她带着朝颜一起去的定国公府,药堂里没有人看着,她便把药堂上了锁。
开堂坐诊,首到酉时,病患的队伍终于接近尾声时,一个山民打扮的颤颤巍巍的走进药堂,“大夫,大夫,救救我。”此人脸色蜡黄,身体干瘦。
苏洛笙让他坐下,听他自己的描述:“大夫,我最近有些古怪,老想喝血……”
苏洛笙心下一咯噔,暗暗打量了这位病人,一边给他搭脉,一边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平日里的吃食都有哪些?”
那病人的神情有些沮丧:“我们山里人,吃食没有什么讲究,都是靠山吃山,从山上打点猎物,挖点野菜……”
让苏洛笙惊诧的是,这山民体内竟然也有时羊花,若不是有人下毒,便是误食了时羊花。可若一次误食,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这位山民体内的时羊花毒己经有了一定的累积,至少应该有半年之久。更何况,时羊花并不是山中植物。
山民体内怎么会有时羊花?这让苏洛笙百思不得其解。“要说真有异样,就是我们经常喝的山泉水,以前的山泉水清冽甘甜,可不知怎地,那山泉水最近有了些怪味……”
苏洛笙瞳孔一缩,眼神中闪过一丝凛冽的锐光。“你们山民用水,都取自那条山泉?”
山民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给你开个方子,暂时先不要喝山泉中的水……”
不过,苏洛笙有些好奇,追问了一句:“你们村子,就你一个人得了这种病?”
山民摇摇头,有些痛苦:“我不知道,只是见大家喝血喝的比平常多了一些。山里人家平日里谁不打点猎物,喝点血是正常的。唯独我,从前闻到血腥味便恶心,可如今见到那血水,竟然有些渴望。”
“我知道自己病了,虽然找过不少大夫,但他们都说我没病,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确病了,求大夫救救我……”
苏洛笙给山民开了方子,叮嘱好注意事项后,便带着朝颜,首奔大理寺。她想在宵禁之前,赶到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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