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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章 赴山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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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雪从柳随风手中接过那根魔杖,她垂眸凝视着魔杖,整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神,眸中满是营造的混乱迷茫:

“我……我现在思绪很乱,你容我……好好想想。”

少女说完,不再看柳随风,握着魔杖,转身有些踉跄走去,背影显得有些单薄无助。

回到房间后,她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连饭食也只是勉强动了几筷子。

期间侍女进去伺候,只见她只是握着那根奇怪的棍子,坐在窗边怔怔出神,仿佛灵魂己不在躯壳之中。

侍女心中担忧,可帮主闭关,不敢轻易前去打扰,只得小心伺候着。

数日后,首到李沉舟被药老稳住状况后,第一时间便赶到寝院来找洛雪。

从婢女战战兢兢的禀报中,他得知阿雪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

“混账!”

李沉舟又急又怒,脸上瞬间罩上一层寒霜,“以后夫人不论发生何事,必须第一时间禀报于我!若再有延误,严惩不贷!”

那婢女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地连连磕头求饶。

李沉舟心烦意乱,挥手让她滚下去,压下喉间泛起的腥甜,轻轻推开了房门。

室内没有点灯,显得有些昏暗。

他一眼便看到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正抱着双膝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中紧紧握着魔杖,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阿雪,”

李沉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痛蔓延开来。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微凉的手:“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洛雪缓缓转过头,目光深深地看向他,眼神复杂。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

“李沉舟……我想看看。”

“我想看看当年的我,在你的记忆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有一术法,可查看人内心记忆过往……你,可愿让我一看?”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在李沉舟听来,这甚至是她“恢复记忆”的希望。

他立刻紧握住少女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如同寻求慰藉的困兽,轻轻蹭了蹭,语气是全然的信赖:

“我愿意。”

洛雪心中波澜不惊,面上却是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当然没有“真失忆”,这番作态,不过是为了合情合理地引出后续。

而她,也确实存了几分好奇,想亲眼看看,这十五年来,李沉舟究竟是如何度过那些没有她的岁月。

洛雪举起手中的魔杖,轻声念道:

“摄神取念。”

霎时间,周遭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模糊、消散。

她的意识,被牵引着,沉入了李沉舟的记忆之海。

眼前光影流转,无数纷乱的画面向她汹涌而来。

她看到了十五年前,少年李沉舟苦苦想念自己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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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无数个深夜,己经成为权力帮帮主的他,独自一人站在冰冷月光下,神情落寞的眼神。

看到了他呕血昏迷时,唇边无意识呢喃的,依旧是她的名字。

看到了他一次次满怀希望地派人查探,又一次次失望而归后,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的狼狈。

看到了书房隐秘的抽屉里,珍藏着的一幅幅她的画像,从青涩到成熟,笔触从生涩到娴熟。

…… …

太多的画面,太多的情绪,太多爱意,如同沉重的潮水,几乎要将洛雪淹没。

那不仅仅是思念,更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执念。

纵然洛雪心性冷静,此刻以第一视角亲身感受着这漫长岁月里,他那浓烈到化不开的深情。

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洛雪收回魔杖,纤细的手指用力按压住自己的太阳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也蜷缩起来。

“嗯……头……好痛……”

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原本莹润的脸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苍白如纸,细密的冷汗自额角渗出。

“阿雪!你怎么了?阿雪!别吓我!”

李沉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魂飞魄散,他慌忙接住她软倒的身子,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

他声音也发颤,紧紧抱着洛雪,仿佛这样就能分担她的痛苦。

怀中的人儿痛苦地蹙紧眉头,唇间溢出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在他臂弯里。

“阿雪——!”

李沉舟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迅速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眼眶不受控制地泛上赤红,一层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

是他!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贪心地想要她记起过往,若不是他任由阿雪施展那劳什子术法,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情愿她永远想不起来…

情愿那些甜蜜与痛苦只由他一个人背负…

情愿她就这样“陌生”地留在自己身边…也好过看到她如今这般模样!

“来人!!”

李沉舟对着门外嘶吼:“把药老给我请过来!立刻!马上!!”

门外的侍卫听到帮主如此失控,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不过片刻,年迈的药老就被两名高大的侍卫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胳膊,连拖带拽地“请”了过来。

可怜的老头子一把年纪,一路颠簸,气喘吁吁,半条老命都快被折腾没了。

“快!!”

李沉舟一把将刚进门的药老拽到床前,声音嘶哑。

药老被他吓得一个哆嗦,也顾不得喘匀气,连忙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搭上洛雪纤细的手腕,凝神诊脉。

室内一时间静得可怕,每一秒的等待,对李沉舟而言,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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