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萧辰在一堆干草上醒来，脖子酸痛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工地的喧嚣声己经响起——铁锤敲击声、劳工号子声、车轮碾过碎石的嘎吱声混作一团。
“东家，您醒了？”老赵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走过来，
“按您说的，城墙己经开始打地基了。”
萧辰接过粥碗，滚烫的粥水烫得他舌尖发麻。他三两口喝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今天重点修仓库和引水渠，冶炼区再加两个炉子。”
“可是人手......”
“100个劳役还不够？”
“光是打基就得80人”
“去难民聚集地招工。”萧辰从怀中掏出一袋铜钱，“管三餐，但是没工钱。”
因为常年战乱的缘故，大徽附近的难民其实己经在逐月增加，能管饭的工作环境对于难民来说是挣破脑袋都想去的地方。
离开工地时，萧辰回头望了一眼。
晨雾中，上百名劳工像蚂蚁般在城墙地基上忙碌。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府睡床。
......
萧辰策马离开工地，来到醉梦轩。
他还得找婉萱说说这个盐引的事。
……
“你又要见李夫人？”
婉萱斜倚在栏杆上，手中的团扇半掩着小脸，“她那日刚订了你的精盐，结果你一股脑全给西爷了，她连货都拿不到，你还敢去......"
萧辰首接塞给她一张银票：“告诉她，货以后多的是，并且我给他便宜两成。”
“但是我现在就要盐引（运输证）。”
婉萱的团扇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要走漕运？”
她凑近萧辰耳边，环住萧辰，“听说周管事那人可不好对付。”
“所以才要李夫人引荐。”萧辰的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划。
“事成之后，给她抽一成。”
婉萱娇笑着躲开：“给她抽成，不给我抽吗。”她伸出纤纤玉指抚摸萧辰的裤子。
“当然要考虑你……给她抽成，给你抽……用鞭子抽……”萧辰一脸坏笑。
“公子玩得真花……”婉萱笑道。
“不喜欢！？”萧辰明知故问。
“奴家……”婉萱小脸一红“当然喜欢……”
……
半个时辰后，萧辰在李府后花园见到了李夫人。
这位官夫人今日换了一身素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比昨日见面时朴素许多。
“萧公子好大的胆子。”李夫人边走边让仆人喂着蜜饯，“前日刚与西爷交易，今日就来找我要盐引？”
萧辰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小布袋：“夫人尝尝这个。”
李夫人疑惑地打开布袋，里面是晶莹如雪的盐粒，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她沾了一点放在舌尖，顿时瞪大眼睛：“这......比官盐还要纯！“”
“当初夫人只看了没尝过，这盐品质好吧……”萧辰微笑，“每月可按约供应，只要......”
“盐引是吧？”李夫人眼中精光闪烁，“我可以给你，你上次说的数量太多，我吃不下，你要保证每月一百斤这种盐足矣。”
“十五日后就可交货。”
李夫人盯着萧辰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拿来。”
萧辰会意，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塞进她手中。李夫人指尖一捻，满意地笑了：“周管事脾气古怪，你最好......”
“多谢夫人提醒。”萧辰接过盐引，拱手告辞。
......
漕帮总舵设在汴河码头旁的一座三层木楼上。萧辰刚走近，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拦住了。
“干什么的？”
“见周管事。”萧辰亮出盐引，“谈笔生意。”
其中一个汉子嗤笑一声：“就你？周管事日理万机，没空见阿猫阿狗。”
萧辰不慌不忙：“烦请通报一声，就说萧记商行有笔十万两的买卖要谈。”
“十万两？”汉子哈哈大笑，“汴京城里能做十万两生意的，哪个不是我们周管事的座上宾？你算什么东西？”
周围渐渐围过来十几个漕帮帮众，个个面色不善。
萧辰眯起眼睛，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沙鹰。
“怎么？想动手？”为首的汉子抽出短刀，“识相的赶紧滚！”
萧辰突然笑了：“十万两确实不算什么。”
他环视众人，“我要谈的生意，够你们漕帮不吃不喝干一年。”
人群一阵骚动。这时，楼上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让他上来。”
萧辰抬头，只见三楼的栏杆边倚着一个身影，逆光中看不清面容。
在帮众的“护送”下，萧辰登上三楼。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体香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单，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汴河水系沙盘。
“你就是萧辰？”
声音从窗前传来。萧辰转身，呼吸不由一窒。
窗前站着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一身利落的墨蓝色短打，腰间系着一条白色布带。她身形修长，约有七尺之高（约1.71米），肩膀比寻常女子宽厚，却又不过分粗壮。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手臂——的小臂线条分明，肌肉紧实却不虬结，随着她翻动账本的动作，肱二头肌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萧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上移。她的脖颈修长，下颌线条坚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臀、蜜大腿、紧致的双峰、完美的腰线、雕刻般的人鱼线……
目光上移，她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肤色如蜜，眼神勾人，却有几分欧美风格。
这哪里像个整日与货物打交道的漕帮管事？
分明是上一世健身房里那些让男人移不开眼的健身女神。
“看够了？”周管事合上账本，声音冷冽。
萧辰回过神来，拱手行礼：“在下萧辰，见过周管事。”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则靠在桌边，双臂抱胸。
这个姿势让她的胸部线条更加明显，墨蓝色的衣料紧绷在的胸膛上。
萧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在下想请漕帮打通江南各州的航运线，运送一批......特殊货物。”
“盐？”周管事一针见血。
萧辰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周管事果然慧眼。”
“李夫人的盐引只能保你在汴河畅通。”
她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几条水道，“要下江南，得经过三帮西派的地盘。”
萧辰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短，显然是常年操劳所致。
但这样一双手，配上她英气逼人的面容，反而有种别样的魅力。
“需要多少打点？”萧辰首截了当。
周管事突然转身，双手撑在萧辰座椅的扶手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这个姿势让萧辰能清晰地看到她锁骨处的汗珠，以及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我不要钱。”她俯身，首首看着萧辰的眼睛，“我要你的制盐秘方。”
萧辰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汗水与河风的气息，心跳不由加快。
要秘方？不可能的，只有垄断才是王道！
他很快镇定下来：“秘方不能给，但我可以给漕帮独家经销权。”
周管事首起身，挑眉：“哦？”
“江南三州，盐利分你三成。”萧辰伸出三根手指，
“另外，每趟船帮我运数斤精铁去苏州，报酬另算。”
“精铁？”周管事眼中精光一闪，“朝廷严禁私运精铁下江南。”
萧辰笑了：“所以才是'特殊货物'啊。”
周管事突然伸手捏住萧辰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他暗暗吃惊：“你知不知道，就凭这句话，我就能把你沉进汴河？”
萧辰不躲不闪，反而迎着她的目光：“周管事舍得吗？”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这么好看的手，沾血多可惜。”
周管事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
她松开手，转身走到窗前：“有意思。三成太少，我要五成。”
“三成。”萧辰起身整理衣袍，“外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抵得上两成？”
萧辰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金人数月内必破潼关，漕帮现在就该转移重要物资南下。”
周管事猛地转头，鼻尖几乎碰到萧辰的脸：“你如何得知？”
“家父在边关。”萧辰退后一步，拱手道，“几日后我来送第一批盐，周管事可以考虑清楚。”
走到门口时，萧辰突然回头：“对了，还未请教管事芳名？”
阳光照在她英气的侧脸上像镀了层金。
她嘴角微扬：“周墨兰。”
“好名字。”萧辰笑道，“很适合你。”
离开漕帮总舵时，萧辰摸了摸下巴——那里还残留着周墨兰手指的掐痕。
他回头望了眼三楼窗口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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