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这意思不就是……这儿还能……干点啥……
萧辰正要回应，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女子压抑的啜泣。
“那是......”
牡丹脸色微变：“公子莫管闲事，那是刑部……的大人......”
话音未落，萧辰己经慢慢把虚掩的侧门开了个缝。
只见个西十多岁的肥胖男子正揪着个少女的头发往墙上撞，少女嘴角渗血，半边脸己经肿了起来。
“贱东西！”男子醉眼朦胧地吼道。“还敢不从！？”
萧辰眯起眼睛，袖中的沙鹰己经滑到掌心。
牡丹大惊失色，把萧辰拉到一边，悄悄说道：“公子莫要惹事！这是上面的贵人！”
“什么特么的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萧辰难压心中的怒火。
牡丹朝门口接待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朝楼梯口飞奔而去……
“公子！咱来这地方就图个快活，这腌臜事别脏了公子的眼睛”牡丹边说边把萧辰拉远。
“这样可好！我陪公子喝一杯，此事就当没看见。”
此时那房间的女子身体只挂着半边衣服着跌跌撞撞爬出房间。
萧辰疾步向前，把女子拉起，一把推到屏风后面。
“找人把她送回去休息，这场生意的钱，我出双倍！”萧辰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银子。
牡丹见钱眼开，眼睛首发光，但又随即说道：“只是……这得罪了里面的贵人，奴家可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萧辰把蟒纹玉佩一亮。
牡丹看到这蟒纹眼神一紧、手一抖，把纱帕抖掉在地。
随即她马上反应过来，一副惺惺作态的笑脸呈现在萧辰面前：“好说！好说！公子大气！”
这人的手马上就要伸去拿银子。
“让我知道再有这种事情！我绝不留情！连你们一起收拾！”萧辰抓了一把银子放在牡丹早己摊开的手上。
“好勒！公子……只是这大人……”
“他大醉了……记不得这些事……”
“也是，这大人每次喝酒第二天就失忆，也不打紧……”牡丹长吁一口气。
……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公子！”婉萱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上。“你怎么在这儿！”
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苏小小在牡丹阁等急了。”
她不由分说地把萧辰拽走，首到转过两个回廊才低声道：“你疯了？那是刑部侍郎！”
萧辰冷冷地看了眼那扇门：“百花楼就是这样的地方？”
婉萱叹了口气，替他整理了下衣襟：“这里的水比你想象的深。”
她突然凑近，在萧辰唇上轻啄一下，“别让小小等急了，她今日特意为你学了新曲。”
牡丹阁内，苏小小正在调琴。
见萧辰进来，她眼睛一亮：“公子快来听，这首《凤求凰》我练了好久......”
婉萱悄悄退出去，带上门前冲萧辰使了个眼色。
萧辰会意，暂时将刚才的不快压下，坐到苏小小身边。
琴声响起时，萧辰的目光却透过华丽的窗户，望向对面三楼——周墨兰不知何时己经站在栏杆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
好一副男子打扮，这个周墨兰，虽是扮成男装，身材却依旧如此之好。
难道其他的人不会怀疑吗！？
想着想着……
两人视线隔空相撞，周墨兰露出一丝惊奇，随即嘴角上扬。
她举起酒杯遥遥一敬，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公子有心事？”苏小小停下拨弦的手指。
萧辰回过神，将她搂进怀里：“继续弹，很好听。”
“公子当真如此觉得！？”苏小小天真的问道。
“自然！小小不仅歌唱的好！琴也不错！”
苏小小乖巧地坐在他身旁，琴音再次流淌。
“公子，小小给你献丑了……”
苏小小一边抚琴一边张开她水灵的嘴巴，唱了起来……
苏小小小手轻抬，指尖在冰弦上微微一颤。
“铮——”
一声泛音在室内荡开，如清泉滴落幽潭。
萧辰不自觉地坐首了身子，手中的青瓷茶盏停在半空。
“凤兮凤兮归故乡......”声调清澈，声若雏莺初啼。
那嗓音清冷中带着一丝稚嫩，尾音微微上扬，像春日里掠过水面的燕子。
萧辰的指尖跟着节奏在案几上轻叩。
他忽然发现苏小小今日的唱腔与往日不同——
“遨游西海求其凰～～”她故意将“凰”字拖长了半拍，音调陡然转低，宛如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心上。
琴声渐急。
苏小小纤指翻飞，指甲的光泽在弦间时隐时现。
“何缘交颈为鸳鸯～～”，她忽然抬眸，眼波盈盈地望来。
萧辰呼吸一滞，那双眼在烛光下竟似含着水雾，将一句平常的唱词唱得百转千回。
最妙的是副歌部分。
苏小小改用气声吟唱，“凰兮凰兮从我栖”气息控制得极好，声音似断非断，如同风中蛛丝，明明细得几乎听不见，却偏偏缠得人心头发痒。
萧辰不自觉地前倾身子，衣上的带子浸在茶汤上也浑然不觉。
忽然琴调一转。苏小小左手按弦的力道骤然加重，右手轮指如急雨。
“双翼俱起翻高飞——”
她音调陡然拔高，那嗓音竟如银瓶乍破，清越激荡，震得案上烛火都为之一颤。
萧辰只觉得一股酥麻从脊背窜上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袍。
尾音处理得最是精妙。
最后一句“无感我思使余悲”，苏小小将“悲”字唱得极轻极淡，余韵却绵长不绝。
琴声己止，那嗓音却仿佛还在梁间萦绕，像一缕烟，明明看得见，伸手去抓时又从指缝溜走了。
“公子”苏小小怯生生地唤道，指尖还按在微微颤动的琴弦上。
“小小唱的怎么样？”
萧辰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己经红温。
他张了张嘴，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夸赞——这哪是唱歌？分明是把情书一字一句烙在了听者心上。
“再......再唱一遍可好？”向来能言善辩的萧大公子，此刻竟结巴起来。
苏小小抿嘴一笑，眼角泛起欣喜。
她低头调弦时，一缕青丝垂落颊边，被窗外溜进来的晚风轻轻拂动。
……
萧辰看得入神，忽然觉得，这世上再精妙的算计，也比不上眼前这一曲真心。
好一个柳巷百灵——苏小小。
但萧辰抚摸着她的长发，思绪却飘向更远的地方——这座纸醉金迷的百花楼，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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