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谷的雾气如白纱漫过青石板路时,楚楚的灵珠发出蜂鸣般的轻响。
罗林的战纹在指尖凝成细链,轻轻叩击刻着“藏真”二字的木门,门缝里漏出的微光中,隐约可见满墙玉简在无风自动。
“来者可是星澜圣女与战族后人?”
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紧接着“吱呀”一声,门扉自动敞开。
迎接他们的是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腰间玉佩刻着残缺的星澜族徽,与楚楚灵珠上的纹路竟能严丝合缝。
“晚辈楚楚,见过前辈。”
楚楚福身行礼,袖口的星澜残页突然飞出,与老者案头的古卷共鸣。
罗林的审判之眼扫过满屋典籍,瞳孔中映出无数金色咒文——皆是星澜族与战族的古老记载。
“老朽云深,忝居谷主。”老者拂袖招来三道灵蝶,每只翅膀上都流转着星澜族的记忆碎片,“三日前,灵珠残魂在镜中显形,命老朽在此等候。”
他抬手挥向墙面,看似普通的青石板竟化作巨大的镜面,映出楚楚眉心的朱砂痣。镜面涟漪中,初代星澜的虚影缓缓浮现,素白衣袖间露出半道陈旧的伤痕。
“这是……”楚楚指尖轻触镜面,灵珠与虚影的伤痕同时泛起微光。
“双生契的反噬印记。”云深谷主叹息,“前九世你皆因强行维系契约而陨落,唯有这一世……”
他看向罗林,后者战纹正与镜面中的战族图腾共鸣,“你们以信任为引,将双生契炼就成共生契约,才得以破除天道桎梏。”
镜面映出极北冰原的画面:
巨大的战魂剑破土而出,剑身缠绕的魔焰正吞噬战族英魂。楚楚的灵珠浮现出冰棱状裂纹,罗林的战纹竟不受控制地蔓延至心口。
“魔门在炼化战魂剑!”罗林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那些剑上的战纹,是我族先烈的执念所化……”
“莫慌。”云深谷主抛出一枚青铜符印,印面刻着十二道灵枢的星图,“魔神残魂的复苏需集齐十二道灵枢之力,如今魔门己激活三处,你们的灵珠与战纹……”
符印飞向楚楚与罗林,在两人掌心凝成共生纹路,“正是寻找其余灵枢的钥匙。”
楚楚想起往生殿里初代星澜的话,指尖抚过镜面中虚影的衣袖:“前辈说灵珠残魂有话相告?”
云深谷主点头,取出一枚刻满星纹的铜镜。
当楚楚将灵珠按在镜面上时,镜面浮现出初代星澜的记忆——
极北冰原上,年轻的圣女跪在战族圣子身旁,用灵珠堵住他心口的伤,自己却被魔神之力灼伤半边身体。
“以我灵珠为引,封你战魂于剑。”虚影的声音带着千年的怅惘,“若有来世,定要与你共赴鸿蒙……”
画面跳转至往生殿,初代星澜将半块玉佩放入暗格:“这一世,我用禁术剥离你的记忆,却忘了天道不容有情人……”
楚楚的眼泪滴在铜镜上,化作星芒渗入镜面。
罗林的战纹顺着她的指尖蔓延,与镜中战族圣子的印记重叠,在镜中映出两人交缠的虚影——是今生,亦是前世。
“原来每一世,你都在寻我。”楚楚握住罗林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哪怕化作孤魂野鬼,也要在我灵脉里留下护佑的力量。”
罗林低头轻吻她的额角,战纹温柔地缠绕住她的手腕:
“每一世,我都会被你的灵珠光芒吸引,哪怕相隔千里,也能循着光找到你。”
铜镜突然剧烈震颤,云深谷主的灵蝶急促飞来:“魔门追兵己至谷口!”
话音未落,爆炸声震得屋梁簌簌落尘。
罗林拔剑护在楚楚身前,只见数十道黑影踏剑而来,为首魔修手持染血的战族军旗,旗面上的魔纹竟与战魂剑上的如出一辙。
“交出灵珠与战纹,饶你们全谷生路!”魔修抬手抛出骨钉,每一枚都刻着往生堂的咒文,“否则,就让这云深谷化作血池!”
楚楚的星澜虚影从铜镜中飞出,袖中星澜残页化作万千光剑:“休要放肆!”
云深谷主同时掐诀,满室玉简化作防御结界。
罗林看向楚楚,眼中倒映着她坚定的神色:
“传送阵在何方?我们去极北冰原——魔门的目标是战魂剑,那里才是关键。”
谷主挥手撤去书架,露出地面的星澜传送阵:
“阵眼需以灵珠与战纹同时催动,可首达冰原。但切记……”
他指向铜镜中初代星澜的虚影,“战魂剑下镇压着魔神左臂,若被魔门取出,天下再无宁日。”
楚楚点头,将灵珠按在阵眼,罗林的战纹如活物般缠绕住阵图。
传送光芒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云深谷主与星澜虚影并肩迎向魔修,老者的佛珠与虚影的星纹交织成光盾,将第一波攻击震退。
“前辈保重!”楚楚的声音被传送光芒吞没,下一刻,刺骨的寒风己扑面而来。
极北冰原上,战魂剑如黑色天柱插入冰层,剑身魔焰正顺着冰缝蔓延。
楚楚的灵珠与剑中残魂共鸣,在冰面上投出初代两人的幻影:
星澜圣女以身为盾,战族圣子握剑斩向魔神,在最后一刻被她强行切断契约。
“原来你从未怨我……”
幻影中的星澜伸手触碰圣子的脸,“我怕你陪我赴死,却不知你宁愿历经万世轮回,也要护我周全。”
罗林的战纹与剑中战魂共鸣,在剑柄处凝结出半枚玉佩的虚影。
楚楚取出怀中的“永劫共生”玉佩,与虚影严丝合缝,冰面突然裂开无数星纹,将魔焰逼退三丈。
“以共生契约为引,破千年封印!”楚楚握紧罗林的手,灵珠与战纹同时注入剑柄。
两种力量在剑身上织成阴阳鱼图案,所过之处魔纹崩解,露出下面“生同衾,死同穴”的刻字——是初代圣子在封印前刻下的誓言。
当最后一道魔焰消散时,战魂剑化作流光融入两人灵脉。
冰层中,初代星澜与圣子的骸骨终于相拥,他们掌心合着的玉简缓缓升起,上面新刻的字迹在阳光下闪烁:“情若磐石,何惧轮回。”
楚楚拾起玉简,发现里面藏着枚星澜族的传音灵蝶。当灵蝶展翅时,初代星澜的声音如春风化雪:
“恭喜你们,以共生之力破除天道枷锁。剩余灵枢的位置,己刻在玉简之中……”
罗林将楚楚裹进斗篷,战纹化作暖流驱散她指尖的寒意:“下一站,南海悬空岛?”
她点头,指尖抚过玉简上的星图,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轻笑出声:“听说鲛人擅做珍珠糕,不如我们顺路……”
“好。”罗林指尖凝聚出灵力糕点,塞进她嘴里,“先吃饱,再谈大事。不过这次……”
他望着她嘴角的碎屑,眼中泛起温柔笑意,“若鲛人敢笑你贪吃,我便用战纹给他们刻满一岛的星澜花。”
冰风卷起两人的衣摆,灵珠与战纹在雪地上投出交缠的影子。
远处,初代玉简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在两人掌心的共生纹路上重新浮现——那是专属于他们的印记,亦是跨越千年的答案:
双向奔赴者,终成天道共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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