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的风吹着桃花瓣往人嘴里钻。
甜腻味混着硫磺味,呛得雪儿首呸呸吐口水。
白发老者站在石桥尽头,袍袖一甩,桥面浮出金色符文:“过了桥,就是魔域地界。”
他说话时,看了眼罗林脖子上的半块玉佩,袖口闪过一样的玉光。
罗林握着断剑走在前头。
剑刃划过石桥护栏,符文“滋滋”亮起,映得楚楚斗篷上的玉兰花像镀了金边。
他突然侧身,断剑横在胸前,“叮”的一声,劈断一道无形剑气。
石桥下的雾霭里,几具白骨显形,指骨还攥着碎法器。
雪儿凑到楚楚耳边,玉笛敲了敲桃树枝:“小师妹你看,桃花瓣碰到雾就烧起来了。”
一片花瓣刚落进黑雾,“噗”地烧成蓝焰。
婴儿在楚楚怀里踢腿,襁褓上的金鳞发亮,像盏小灯笼往前飘。
雾霭分开,露出座倒悬的血色牌楼,匾额“魔域”二字往下滴血,滴在地上冒烟。
“来了!”罗林拽住楚楚手腕,把她往身后一带,断剑在掌心转了个剑花。
七个黑袍人从雾里走出,领头的胸口纹着黑莲,是魔门左使血手修罗。
他舔了舔嘴角,盯着楚楚的剑:“青云宗的小丫头,能让血魄剑认主。”
楚楚刚要动,罗林的断剑己劈出三道血光。
血手修罗化作黑雾散开,七盏魂灯升起,灯上映着婴儿的虚影。
雪儿吹起玉笛,《醒神调》音波震得魂灯摇晃:“摄魂灯!拿小娃娃气息做引子呢!”
楚楚太阳穴突突跳,眼前闪过罗林被黑雾淹没的画面。
“别信幻觉!”罗林的声音从雾里传来,断剑劈开黑雾,他左肩“流血”,可血迹刚渗出来就变雾了,“砍魂灯!”
楚楚清醒过来,清霜剑出鞘,血魄之力凝成血色凤凰,扑向魂灯。
婴儿突然大哭,襁褓上的金鳞化作金丝,缠住半空的命星盘碎片。
“圣体认主了!”罗林砍断两盏魂灯灯芯,“楚楚,用婴儿的光照牌楼!”
楚楚解开斗篷,婴儿额间金印亮起,血色牌楼扭曲,变成巨型魔修躯体,匾额是眉心竖目。
白发老者的声音从罗林玉佩里冒出来:“血肉牌楼阵!眉心竖目是阵眼!”
血手修罗站在牌楼眉心,抓着半块命星盘,指甲掐进星图:“接我的万骨噬魂阵!”
地面裂开,白骨手钻出来,指骨缠着黑咒文,扑向婴儿。
罗林突然握住楚楚的手,混沌之力渡进她体内:“用凤凰剑诀,我护你冲阵。”
清霜剑共鸣,血色凤凰展翅,扫过之处白骨手崩解成灰。
雪儿甩出玉笛上的凤凰穗,缠住命星盘碎片:“老东西,松手!”
婴儿哭闹,金鳞化作锁链,从血手修罗手中拽走碎片,飞到楚楚掌心。
“嵌入断剑!”罗林大喊。
楚楚把碎片按在断剑上,剑身龙吟,裂痕开始愈合,血手修罗脸色一白,嘴角冒黑血。
两人同时出手,断剑和清霜剑劈向竖目,血色牌楼尖啸着缩成令牌,露出后方的锁链桥,桥尽头是冰晶宫。
血手修罗遁入黑雾,临走前甩出血雾:“冰晶宫里等着你们的是——”话没说完,就被罗林的剑光斩碎。
雪儿捡起命星盘碎片,盘面上星图变化,中央亮点是婴儿位置:“第二件神器在冰晶宫?”
罗林盯着锁链桥,想起母亲临终的话:“冰晶宫,混沌圣体的诞生地。”
他转头看楚楚,她正用袖口擦断剑血迹,发丝有些乱,眼睛却亮得像浸了星光。
“走吗?”楚楚朝他笑,指尖碰了碰他握剑的手,“桥要被岩浆烤化了。”
锁链桥“吱呀吱呀”响,下方岩浆里冒出魔修虚影,却近不了身。
走到桥中间,罗林掏出半块龙纹玉佩:“在冰峰看见仙尊的玉佩,就觉得眼熟。”
他把玉佩贴向清霜剑,剑身浮现完整凤凰图腾,和玉佩龙纹首尾相接。
“缘分早就在玉佩和剑上写好了。”楚楚看着龙凤纹,想起初遇时罗林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雪儿在旁边叹气:“桥都晃成这样了,还腻歪呢!出了魔域,我要去青云宗讨桃花醉喝!”
冰晶宫越来越近,宫墙上刻着和婴儿襁褓一样的金鳞符文。
罗林伸手,替楚楚摘下发间的桃花瓣,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尖:“不管宫里有啥,别松开我的手。”
楚楚点头,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觉得哪怕前方是陷阱,只要牵手就不怕。
踏上冰晶宫台阶,命星盘强光闪现,第三件神器的位置——青云宗锁妖塔!
雪儿惊呼:“要回宗门?”
罗林看着盘面上的标记,想起楚楚在锁妖塔外战魔修的样子:“回去也好,让有些人知道,守护圣体的人,比圣体本身更厉害。”
冰晶宫内,法器共鸣声传来。
婴儿伸手,指向宫门后的祭坛,那里悬浮着一面刻满星图的铜镜——往生镜。
魔域的风掀起楚楚的斗篷,罗林顺手替她拢好领口,指尖碰到她颈间的凤凰胎记。
两人愣住,想起在冰峰时,胎记与剑上凤凰纹第一次共鸣的场景。
原来,命运早就在彼此身上刻下相连的印记。
这场跨越千年的劫数,从遗迹里罗林拉住楚楚的手开始,就成了两人携手同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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