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塔门的刹那，青铜塔身“嗡”地发出蜂鸣。
罗林肩头的战神琴突然自己震动起来，七根琴弦泛着微光，和楚楚掌心的灵犀玉一唱一和。
脚下青砖跟着亮起太极纹路，正是前两天龟甲和灵犀玉拼合出来的图案，每道纹路都像在流动，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等你们很久了。”
银发黑袍人从阴影里转出来，手里的断剑垂在身边，剑鞘上的裂纹跟罗林梦里父亲的遗物一模一样。
他掌心翻开半块玉珏，边缘焦黑焦黑的，像是被大火烧过，正是灵犀玉缺的那一半：
“我是你父亲的副官，当年浩劫就剩我一个活口。”
罗林瞳孔猛地一缩——对方握剑的姿势，和他在战神琴琴身上看到的刻痕分毫不差。
那是青云宗早就失传的“太虚剑诀”起手式，只有历代掌门才会。
“当年你父亲把灵犀玉劈成两半，”神秘人声音低下来，指尖划过玉珏的裂痕，“他带着半块引开魔门追兵，我带着这半块……”
话没说完，塔顶“咔嚓”一声，瓦片碎了，三道黑影破顶跳进来，袖口翻出魔门的血色藤蔓暗纹。
“小心！他骗你们的！”为首的魔修甩出链刀，刀刃上缠着罗林眼熟的咒文——
正是当年在父亲棺木上发现的残页内容，“你父亲就是被他亲手杀的！”
金属碰撞声在塔里炸开。
神秘人挥剑格挡，袖口裂开，小臂上青黑色的魔门刺青在幽光里格外扎眼。
罗林浑身的血首往头上涌——这刺青的纹路，和他在父亲遗物里找到的半片符纸，完全对上了！
“罗林！”
楚楚的龟甲核心突然发烫，金色光网“唰”地罩住他。
几乎同时，神秘人的断剑擦着他耳际划过，剑锋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
“小丫头挺机灵。”神秘人狞笑，手里的玉珏化成黑雾，“没了太虚玉，灵犀玉就是块废铁——而它，就在塔底！”
塔身晃得厉害。
罗林拽着楚楚往塔底狂奔，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
塔底中央，青铜凹槽泛着微光，内壁刻满和灵犀玉一样的上古文字，凹槽深处，半截玉珏埋在石缝里，正和灵犀玉“嗡嗡”呼应，表面像蒙着层水膜。
“是太虚玉！”楚楚刚伸手，地面“咔嚓”裂开，无数黑色触手冒出来，表面全是吸盘似的魔纹，“嗖”地缠住她手腕。
“噬灵藤！”罗林挥琴砍触手，琴弦上的雷光被触手吸走，反而让触手变粗了好几圈。
罗林想起古籍里的记载：
“用龟甲的金光！这东西怕纯阳之力！”
龟甲核心在楚楚胸前炸开太阳般的光，金色光雾扫过的地方，触手“吱——”地尖叫，吸盘一个个溃烂。
她趁机抓住太虚玉，两块玉珏刚碰到一起，裂缝里就迸出彩虹光，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双玉合璧”西个古字。
“坏事了！”塔顶传来神秘人的惊叫，“魔门把灭世阵启动了！”
罗林抬头，看见整座塔身的符文都在倒转，塔尖凝聚出紫色光球——
正是史书记载的“灭世雷劫”。
塔外方向，青云宗的山头上涌起遮天蔽日的黑雾，还隐隐传来弟子们的惨叫——魔门主力肯定是趁虚而入了。
“快！用双玉启动太虚镜！”楚楚把两块玉珏按进凹槽，龟甲的力量顺着手臂涌进去，“我爹当年留下龟甲，就是为了现在！”
青铜镜面在凹槽里慢慢显形，照出来的不是悬空山，而是襁褓里的罗林。
抱他的男子脸看不清，但握剑的姿势和神秘人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爹？”罗林声音发抖，指尖差点戳到镜面。
神秘人不知啥时候站到镜前，脸上的伪装褪了，露出和罗林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有道从眉骨到下巴的疤：
“当年我假死混进魔门，就是为了护着双玉……现在，该你们接着干了。”
塔顶的灭世雷劫“轰”地落下来，紫色雷光像根巨柱子砸向塔尖。
罗林看见神秘人衣摆下露出的纹饰——正是战神琴琴尾的“太虚”图腾，只有青云宗初代祖师才有。
“爹？”他刚喊出口，镜面泛起涟漪，照出楚楚父亲被囚禁的样子。
老人被锁链吊在悬空山巅，胸前的龟甲核心虽破了却还发光，正对着镜中拼命摆手：
“带着双玉来找我！记住，魔门盯上的从来不是灭世，而是——”
话没说完，灭世雷劫就砸下来了。
罗林本能地把楚楚护在怀里，双玉在掌心发烫，镜中闪过无数画面：
小时候的自己抱着战神琴缩在山洞，楚楚父亲把龟甲塞进小楚楚手里，还有神秘人（不，是他爹）在魔门大典上被烙下刺青……
“抓紧我！”罗林大喊一声，双玉的光突然变强，把两人吸进镜面。
与此同时，塔外传来“轰隆”的崩塌声，罗林的爹转身迎向魔修时，衣摆被气浪掀开，后腰上刻着和战神琴一样的“劫”字纹饰——
那是初代掌门拿自己当诱饵，和天道定下的契约印记。
镜面合上的瞬间，塔底的太虚镜浮出最后一句预言：
“双玉合璧之日，正是千年劫起之时——解局的人，早就在局里了。”
等罗林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云雾缭绕的山巅，脚下是万丈悬崖，远处飘着好几座悬空岛，中间最高的岛上，悬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正是太虚镜本体。
楚楚正握着他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上的擦伤——那是被吸入镜中时，被碎石划的。
“你看。”楚楚轻声说，指着前方石缝里半埋的腰牌。
罗林捡起来，正面刻着“罗”姓纹饰，背面用小字刻着“劫生”——正是他父亲的道号。
腰牌边缘的旧血迹，在双玉的光里渐渐显出一道隐藏符文，指向悬空山深处。
“原来，爹当年没死掉。”罗林攥紧腰牌，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咔嗒”声。
抬头一看，悬空山巅的云雾里，楚楚父亲的身影正被一道黑影拖向镜中，老人最后看过来的眼神里，有解脱，也有担心。
“楚楚！”
罗林拽着她往悬崖边跑，双玉在掌心震动，竟在云雾里踏出一道光桥。
光桥尽头，太虚镜表面裂开无数细纹，每道细纹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
魔门宗主在吸收灭世雷劫的力量，青云宗废墟里有人捡起他爹的断剑，还有……
幼年的自己抱着战神琴，琴身浮出和双玉一样的纹路。
“等等。”楚楚停下，指着光桥下方。
下面飘着无数记忆碎片，一片映着他爹把战神琴塞进他怀里，另一片是楚楚父亲在龟甲核心里留的影像：
“双玉合璧时，记得看看琴身……”
罗林猛地反应过来，抽出战神琴。
琴身底部，原本光滑的地方现在浮出一道凹槽，正是双玉合璧后的形状。
罗林把双玉按进去的瞬间，悬空山震动，太虚镜“咔嚓”碎开，露出后面的——
“灭世雷劫的源头？”楚楚惊呼。
镜后是片混沌空间，中央悬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每跳一下，天地都跟着抖，正是千年浩劫的核心。
心脏周围飘着无数熟悉的身影：
魔门长老、他爹、甚至青云宗掌门……他们眼里都泛着微光，像被什么力量控制着。
“原来，魔门真正想要的是这个。”罗林握紧楚楚的手，双玉在琴身凹槽里发光，“他们不是要灭世，是想掌控劫数，自己当天道。”
楚楚点头，龟甲和双玉的光在她周身形成护罩：“咱们，就是破局的钥匙。”
话刚落，混沌空间剧烈震动，黑色心脏中间裂开道缝，露出当年被封印的太虚镜残片——上面刻着最后半句预言：
“唯有双玉碎，方能劫数止。”
罗林和楚楚互相看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狠劲。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选择会决定仙魔两界的命数，不管咋样，他们都会一起扛——
就像在幻影谷、在巨塔，在每回生死关头那样，信得过彼此，靠得住对方。
悬空山巅的风掀起两人的衣摆，战神琴和龟甲的光交在一起，在混沌里劈开条光径。
双玉的震动越来越强，像是在攒着力气迎接接下来的事，远处黑色心脏跳得越来越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催他们动手……
这一仗，注定要翻篇整个世道。
属于罗林和楚楚的故事，才刚刚蹦到最惊险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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