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的东西。
这西个字像冰锥，刺破了清晨微凉的空气。
林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她在谈论天气，而不是某种潜在的、更深层次的恐怖。
这种平静反而加剧了女人的恐慌。
她的嘴唇哆嗦着，试图再说些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音节。
“这栋房子…它像一个…容器。”
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
“你打破了一个平衡。”
“有些东西…被压制着。”
“现在…”
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望向屋内深处，好像有什么无形之物正从黑暗中悄然蔓延。
林凡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移动，掠过布满灰尘的楼梯扶手，停留在通往更深处房间的阴影门口。
他的感知再次扩展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清洁剂的化学气味，混合着老旧木材与灰尘的腐朽味道。
楼上传来搬运重物的闷响，清洁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除了眼前这个女人近乎崩溃的恐惧。
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滞涩感。
就像空气变得稍微粘稠了一些。
阳光透过污浊的窗户，投下的光斑似乎也暗淡了几分。
“危言耸听。”
林凡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平淡。
他不相信巧合，但也不喜欢无端的麻烦。
这个女人本身，就是最大的麻烦。
“不！不是的！”
女人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你感觉不到吗？”
“它正在醒来！”
她指着房子内部，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
林凡微微皱眉。
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他确实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并非能量波动。
更像是一种……“注视”。
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注视感，从老宅深处弥漫开来。
与昨晚那个狂暴混乱的存在截然不同。
这个感觉更加古老，更加沉寂，也更加……令人不安。
就像沉睡的古老巨兽，因为巢穴的震动而缓缓睁开了眼睛。
楼上的清洁工作还在继续。
拖地的声音，水桶碰撞的声音，规律而单调。
但在这声音的背景下，一种无声的压力正在悄然积聚。
女人脸色惨白如纸，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看向林凡，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你…你做了什么…”
林凡没有回答。
他侧耳倾听。
清洁工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
极其短暂的停顿，几乎无法察觉。
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但那瞬间的寂静，却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荡开了无形的涟漪。
林凡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这个麻烦，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一点。
他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将惊恐万状的女人留在了门外。
“待在这里。”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女人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却又被那股无形的压力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凡的身影消失在门廊的阴影里。
老宅内部的光线更加昏暗。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
灰尘在静止的光柱中悬浮，如同凝固的时间。
林凡一步步踏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那股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无处不在。
仿佛整栋老宅本身，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独步宇宙 就是一个活物，正在缓缓苏醒。
楼梯的最后几级台阶在脚下呻吟。
木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林凡踏上了二楼的地面。
走廊幽暗。
只有尽头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微弱天光。
空气里那股滞涩感更加明显。
仿佛有无形的蛛网黏附在皮肤上。
清洁剂的气味依旧存在。
却被另一种更深沉、更古旧的气息压制。
像是尘封了无数岁月的朽木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寂静。
楼上传来的清洁声响，彻底消失了。
不是暂歇。
是戛然而止的死寂。
那规律的拖地声，水桶碰撞声，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凡的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紧闭的房门。
门板颜色暗沉。
上面残留着斑驳的污渍。
“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冰冷。
漠然。
没有敌意。
更像是某种庞大存在无意识的感知。
这栋老宅本身，就是那个存在。
林凡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寂静中被放大。
他记得清洁工之前是在哪个房间工作。
应该是右侧第二间。
房门虚掩着。
一道门缝透出比走廊更暗的光线。
没有任何声音从门缝里传出。
林凡伸出手。
手指触碰到冰凉粗糙的木质门板。
轻轻一推。
“吱呀——”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房间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水桶翻倒在地。
浑浊的污水浸湿了一大片地板。
拖把孤零零地靠在墙角。
抹布散落在旁边。
两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清洁工背对着门口。
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中央。
他们的姿势有些僵硬。
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凡的视线落在他们的后颈皮肤上。
那里浮现出淡淡的青黑色纹路。
如同某种植物的脉络。
正缓缓向上蔓延。
房间里的空气更加粘稠。
那股古老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林凡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能感觉到那两个清洁工体内微弱的生命气息。
正在被某种东西缓慢地汲取。
“醒来！”
林凡的声音不高。
却蕴含着一股奇特的穿透力。
首接作用于精神层面。
两个清洁工的身躯猛地一震。
仿佛断了线的木偶。
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空洞。
瞳孔深处。
映照着一种非人的、死寂的光泽。
嘴唇微微开合。
发出嗬嗬的、如同漏风般的声音。
一股阴冷的气流。
从他们身上扩散开来。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与绝望。
房间角落的阴影。
似乎在这一刻。
变得更加深邃。
有什么东西。
在黑暗中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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