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曲室内冷气开得足,秦蕊组的蒋思思正在抠指甲片上的碎钻。导师林琛举着烫金信封走进来时,杨如千突然抓住一旁江饴栀的手腕,“我要是抽到《白月光》,就把你上次藏的巧克力全吃了!”
空调出风口飘下的彩带落在顾禾肩头,她正用铅笔在曲谱背面画和弦走向。当林琛念出“顾禾组《白月光》”时,王晓手里的话梅糖“啪嗒”掉在地毯上。
镜头扫过江饴栀骤然绷首的脊背,脑海中:完了,云朵⊙﹏⊙。
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的小云朵,【没事哒~大不了就淘汰,反正日子还得过】
“这是要逼死vocal组啊。”杨如千扒着乐器房的门框探头,“需要借纸巾吗?我赌你们排练要哭湿三包。”她手里还真晃着节目组特供的樱花味面巾纸,包装袋上的卡通兔子被捏得皱巴巴。
“把哭腔换成气声怎么样?”季瑶突然哼了句实验性的转音,正在调琴键的顾禾手一抖,钢琴发出诡异的低鸣。
节目组送来的编曲素材堆成小山,最上面是阅音亲笔签名的原版乐谱。顾禾用红色便利贴标出要改编的段落时,发现江饴栀在自己的谱子边缘画满Q版小人——扎双马尾的阅音老师正在月亮上钓星星。
“导演组说可以加不超过八秒的原创旋律。”顾禾把吉他递过去,“你昨天哼的那段前奏……”话音未落,走廊突然传来杨如千的哀嚎,“救命啊我们抽到死亡摇滚!”
网上不是说杨如千是温柔姐姐吗?哎呀!忘记了是说长相,不是性格。
玻璃门被撞得哐当响,秦蕊举着任务卡冲进来,“快看!王晓组也要表演高难度!”任务卡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刀马旦》,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京剧脸谱。江饴栀正要凑近看,走廊广播突然响起编导的声音,“顾禾组请到3号会议室领取改编建议书。”
早上的排练室玻璃上凝着雾气,江饴栀把歌词本摊在钢琴架上,鼻尖蹭到昨夜改稿时留下的圆珠笔印。顾禾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冷风,手里拎着五杯豆浆,“阅音老师原版升了三个调,副歌部分用了哭腔——但我们要笑着唱。”
排练室突然安静下来。林苏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问,“笑着唱失恋曲?”季瑶正在给蒋恬编发的手顿住了,珍珠发卡“啪嗒”掉在木地板上。
“不是失恋,”江饴栀忽然按下一串欢快的琴键,“是十七岁晚自习偷传的纸条,是课桌底下悄悄碰到的指尖。”她转头时晨光恰好落在睫毛上。
节目组准备的舞美设计图摊在窗台边,道具组正在往推车上装樱花树模型。顾禾用红色马克笔划掉原版舞美方案里的残月灯,在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要晨光,不要月光。”
“白月光”可不是什么残缺病态美,阅音老师的“白月光”充满着遗憾和不舍,而她们的“白月光”是美好的,圆满的。
改编过程比想象中艰难。蒋恬第n次唱破高音时,季瑶突然把矿泉水瓶砸在地上,“我们又不是真在谈恋爱!”瓶盖弹起来撞到镜面墙,把玻璃那头扒着偷看的杨如千吓得一哆嗦。
转机出现在彩排前三天。江饴栀凌晨两点溜进服装间,把节目组准备的纯白纱裙全挂到晾衣杆上。
等顾禾找到人时,发现这姑娘正蹲在布料堆里剪窗帘的流苏穗子,“月光的颜色不该是冷的——你看这个香槟浅金多像晨雾里的太阳。”
公演当天,热搜前五挂着#顾禾组自毁式改编#的词条。
化妆间里,林苏抖着手给江饴栀戴珍珠耳环,“弹幕说我们要是搞砸了就去炸节目组官微。”顾禾对着镜子调整领带,雾霾蓝西装衬得她脖颈修长“告诉他们,炸的时候带两斤红薯,导播间暖气片能烤。”
舞台灯光暗下来的瞬间,大屏幕亮起教室挂钟的特写。杨如千的话外音带着青春剧女主特有的雀跃,观众席传来零星的笑声。
音响里突然传出杨如千元气十足的叫嚷,“同学们抓紧准备!毕业舞会要开始了!”
十几道追光灯突然劈开黑暗,江饴栀旋着白纱裙摆出现在舞台中央,裙角香槟色的流苏像揉碎了的星光。
“等不到下课铃响的纸条~被教室的风~传得悠扬~”季瑶的声线带着气泡水的清甜,蒋恬转身时发间的珍珠发卡折射出光斑。顾禾扶着江饴栀的腰完成第一个华尔兹旋转时,导师席的阅音老师突然摘下耳返。
顾禾用爵士唱法吐出歌词,导播间突然响起掌声。原本缠绵悱恻的“皎皎空中孤月轮"被改成"树影摇晃偷吻的慌”,江饴栀转身时发梢扫过顾禾的领口。
改编后的副歌部分加了手风琴伴奏,林苏握着话筒在樱花树下转圈,飘落的花瓣里藏着亮片。最冒险的改编出现在第二段主歌,江饴栀把原版长达十秒的悲情高音改成了欢快的轻音,像少女踩着露水奔跑时轻快的喘息。
导播切到全景镜头时,观众才发现舞台地面是特制的镜面材质。追光灯经过折射,在穹顶洒出波光粼粼的效果,仿佛整个场馆沉在夏日清晨的海底。
当唱到“藏在校服袖口的名字~逐渐明晰~”这句时,江饴栀忽然扯开腰间的纱裙系带,香槟色裙摆“唰”地展开成木耳边太阳裙,裙摆扫过台阶上的玫瑰花瓣。
组员们忽然分散成五角星站位,每人唱一句不同年代的爱情片段——五十年代的自行车后座,九十年代的录像厅,2023年的共享单车扫码提示音。当最后一句“白月光落在~结婚证编号上~”唱完时,林琛导师手里的打分板差点掉在地上。
真正的爆点出现在尾声。大屏幕亮起手持拍摄的晃动画面,穿着私服的江饴栀拽着顾禾冲进地铁闸机,镜头里能清晰听到跟拍PD的喘气声。
她们在飞驰的列车前突然停住,江饴栀回头笑的瞬间,顾禾伸手替她摘下发间的樱花花瓣。
谢幕时出了个小插曲。江饴栀弯腰捡手麦时,发圈突然崩开,微卷的长发扫过顾禾的西装口袋。导播坏心眼地切了回放,慢镜头里能看到顾禾下意识去接发圈的手指,弹幕瞬间被“手控福利”刷屏。
当晚节目组官微放出未剪辑花絮。视频里顾禾蹲在乐器房给吉他调音,江饴栀趴在地板上改谱子,镜头角落能看到被淘汰学员送来的加油纸条。最感人的是某段凌晨西点的监控录像——五个姑娘蜷缩在排练室沙发上睡觉,蒋恬怀里还抱着破音的歌词本。
首播弹幕炸成烟花:
「起猛了听到白月光he了」
「江江转身时眼妆有细闪!导播切特写啊!」
「顾禾扯领口的动作杀我」
「蒋思思的高音是不是飘了?但好好哭啊」
表演结束足足五秒,掌声才海啸般涌来。江饴栀弯腰捡起舞台上的玫瑰时,耳返里传来导播的尖叫,“收视峰值!收视峰值破了!”她抬头看见阅音老师站在控台旁边,手指在悄悄抹眼角。
下场时顾禾的衬衫后背全湿透了,化妆师冲过来补妆,“林琛导师让你们赶紧看手机!”节目组工作群里,阅音三分钟前发的微博截图正在疯传——是一张老照片,穿着校服的少女靠在自行车后座,配文“谢谢你们给的平行时空”。
弹幕还在飞涨:
「谁敢信她们三天前还在为高音“打架”」
「江饴栀扯裙摆那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阅音老师哭的时候我在床上扭成蛆」
杨如千扑过来熊抱江饴栀,差点把她的珍珠项链扯断。王晓举着手机冲过来首播观众席。
江饴栀转头看顾禾时,发现对方正把崩断的发圈往西装内袋里塞。这个画面被站姐的长焦镜头永久定格,后来成为内娱选秀史上最出圈的神图之一。
庆功宴上海蓝品牌方突然到场,给每人送了新款墨镜。江饴栀拆开礼盒时发现,镜腿内侧刻着“Moonlight ver.2.0”。杨如千凑过来咬她耳朵,“听说阅音老师团队在联系节目组,想约你们重录正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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