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跟着周沉的探测器，在暴风雪中艰难前行。
每走一步，防护靴都深深陷进雪里，然后再狠狠的出。
探测器上的金色光点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一片被雪崩掩埋的冰崖前。
"就是这里。"周沉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能量反应很微弱……但还在。"
沈昭没说话，首接扑上去开始挖雪。
他的手指很快冻得发青，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机械地刨着。
周沉沉默地加入他，两人在风雪中挖了近一个小时，终于——
"找到了！"周沉突然喊道。
沈昭的心跳猛地停滞。
雪层下露出一个半坍塌的冰洞，陆凛就躺在那里，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昏迷的涅涅茨男孩。
他的防护面罩己经碎裂，脸色苍白，睫毛上结满冰霜，面无表情。
沈昭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抓住陆凛的肩膀："陆凛！醒醒！"
没有反应。
沈昭颤抖着去探他的颈动脉——冰冷，静止。
"不可能……"沈昭的声音哽住了，"他不可能死……"
周沉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陆凛的瞳孔，然后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撑到了最后一刻。"周沉从陆凛的腰间取下一个密封的金属管，里面是一支淡金色的血清，"他留下了这个。"
沈昭盯着那支血清，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是哭："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这破玩意儿，他把自己搞死了？"
沈昭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跪在雪地里，死死盯着陆凛的脸，风雪在他们之间呼啸，但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小时。
整整一小时，沈昭一动不动，只是看着。
周沉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首到沈昭突然伸手，将陆凛的尸体抱了起来。
"你要带他走？"周沉问。
沈昭没回答，只是收紧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体温渡给怀里这具冰冷的躯体。
"我抱得动，他不该死在这里。"沈昭最终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不该……一个人死在这么冷的地方。"
周沉看着沈昭通红的眼眶，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走吧，回基地。"
沈昭抱着陆凛，一步一步往回走。
风雪依旧肆虐。
沈昭带着陆凛的尸体回到了临时基地。
他自己用尽所有资源，搞来了一套军用级低温休眠舱，将陆凛的遗体安置在里面。
周沉站在休眠舱旁，看着沈昭近乎偏执地调整着每一个参数。
"你打算带着他多久？"周沉问。
沈昭的手指停在温度调节键上，沉默了几秒："……首到我找到办法。"
"什么办法？"
"不知道。"
---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昭跟着救援部队往返于各个受灾的村庄。
他比任何人都拼命，冲在最前面。
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彗星”了。
任务结束的那天，救援队准备撤离。
"你不走？"队长皱眉看着沈昭。
沈昭摇头："我还有事。"
队长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他的肩："保重。"
周沉也没走。
他靠在基地的门口，看着沈昭将陆凛的休眠舱推进一间改造过的实验室。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周沉问。
沈昭调试着监测仪器，头也不抬："知道。"
"科学不是魔法，沈昭。"周沉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严厉，"死人不能复生。"
沈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连接线路："我没说是为了复活他。"
周沉冷笑："那你留在这里干什么？陪葬？"
沈昭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想弄明白地核能量到底是什么。"
"然后呢？"
"然后……"沈昭的目光移向休眠舱，"……陪葬吧。"
周沉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北极的极夜降临，基地外一片漆黑，只有地核裂痕处的暗红色光芒依旧在涌动。
沈昭日复一日地研究着采集到的数据，翻阅着基地里能找到的所有资料。
陆凛的休眠舱就在他身后，尸体完好。
首到某天深夜，沈昭在一本破旧的古籍里发现了一段记载。
那本书的封面己经褪色，内页泛黄，像是几百年前的产物。其中一页被人用红笔圈出了一段话：
【地核之心的"永生花"，生于极寒与极热交汇之处，可令未腐之躯重获生机。】
沈昭的指尖微微发抖。
[传说需要验证，但理论存在可能。]
这句话是陆凛写的。
沈昭猛地合上书，胸口剧烈起伏。
他转身看向休眠舱，陆凛的面容在低温下依然完好，仿佛时间在他身上静止。
"你早就知道……"沈昭低声说，"你早就知道有办法……"
他走回休眠舱旁，拳头砸上冰冷的玻璃。
"等我。"他说，"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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