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十七分，沈昭站在自己宿舍门口，盯着门上"武器库重地，闲人免进"的标识牌，嘴角抽搐。
他不过出任务几天，后勤部那帮孙子居然把他房间改成了枪械储藏室？
"操..."他踹了一脚门框，智能锁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走廊尽头传来巡逻机械臂运转的嗡鸣，沈昭翻了个白眼，闪身躲进消防通道。
三更半夜，基地静得像座坟墓。
沈昭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现在他只需要一张床，哪怕医疗仓那张硬得像木板的床也行。
诶?陆凛的床软啊。
想到陆凛，沈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轻车熟路地穿过三条备用通道，避开夜间巡逻路线，五分钟后就站在了陆凛宿舍门前。
"识别通过，彗星先生。"门禁系统冷冰冰地发声，"访问权限：临时访客。当前时间不在允许访问时段。"
沈昭挑眉："什么玩意？"
"根据陆凛博士设定，您的访问时段为早8点至晚10点。"系统补充道，"当前时间02:23，不在许可范围内。"
沈昭差点笑出声。
这个控制狂居然给他的来访设时间限制？
他掏出随身终端，三两下黑入门禁系统，把自己的权限从"临时访客"改成"永久居住者"，还顺手删除了所有时间限制。
"识别通过，彗星先生。"系统的语气都变得亲切了些，"访问权限：永久居住者。欢迎回家。"
门滑开的瞬间，沈昭嗅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借着应急灯的微光打量西周。
卧室门虚掩着，他悄悄推开，看到陆凛侧卧在床上，被子整齐地盖到腰间。
沈昭突然起了坏心思。他脱掉外套和长裤，只穿着背心短裤，然后悄无声息地爬上床，从背后贴了上去。
"唔..."陆凛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竟然无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像是在寻找热源。
沈昭憋着笑，把脸埋进陆凛后颈。陆凛的体温比常人低些，夏天抱着像个人形冰袋，舒服得要命。而现在入秋了，沈昭这个天然暖炉显然更受欢迎。
"权限不足..."陆凛突然嘟囔了一句梦话。
沈昭差点笑出声，报复性地把冰凉的手伸进陆凛睡衣下摆。
"！"陆凛猛地惊醒，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转身时差点掉下床，"沈昭？"
"惊喜吗？"沈昭咧嘴一笑，趁机把人搂得更紧。
陆凛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扩大，显然还在开机启动状态。
沈昭最爱看他这副模样——平日里精密运转的大脑暂时宕机，露出难得的懵懂表情。
"现在...几点？"陆凛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不知道，两点多？"沈昭满不在乎地说，腿己经缠上陆凛的腰，"我被后勤部赶出来了，宿舍改成武器库了。"
陆凛终于完全清醒："你应该去值班室申请临时宿舍。"
"太远了。"沈昭耍赖似的把脸埋在陆凛胸前，"而且你的床比较舒服。"
陆凛叹了口气，却伸手调整了下枕头位置，让沈昭能躺得更舒服些："你黑了我的门禁系统。"
沈昭笑嘻嘻地抬头亲了他一下："谁让你给我设门禁的？早八点到晚十点？把我当幼儿园小朋友？"
"那是标准访客设置。"陆凛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睡觉时他当然不会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我没预料到会有人半夜入侵。"
沈昭的手己经不安分地滑进陆凛睡裤："现在你该更新系统设置了，陆博士。永久居住权，全天候访问许可..."
陆凛抓住他乱摸的手："你刚结束三十六小时巡逻。"
"所以呢？"
"需要休息。"陆凛的语气恢复了那种实验室主任式的权威，但耳尖却悄悄红了。
沈昭坏笑着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那你别乱动，让我抱着睡总行吧？"
陆凛没说话，算是默许了。沈昭满意地把人圈进怀里，像抱着个人形抱枕。陆凛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就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味道。沈昭深深吸了一口，都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干干净净的味道。
"你改权限的时候，"陆凛突然开口，"有没有看到其他访客记录？"
沈昭挑眉："怎么，陆博士还带别人回来过？"
"当然不。"陆凛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只是系统日志会记录所有访问——"
"逗你的。"沈昭笑着亲了亲他的脸
陆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门禁系统也是这样。我父亲给每个人设置了不同的权限和时间段。"
沈昭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陆凛的一缕头发。陆凛很少提起自己的童年，那个在移民计划失败后支离破碎的家庭。
"听起来像个监狱。"沈昭评价道。
"是保护。"陆凛轻声纠正，"那时候...很危险。"
沈昭想起那个雪夜，十岁的陆凛冒险救了他。他突然好奇，那个决定性的夜晚之后，这个小古板又经历了什么？
"喂，"沈昭用膝盖轻轻顶了顶陆凛的腿，"你后来...去过方舟派吗？"
陆凛的身体微微僵硬："没有。"
"为什么加入救世派？"
"资源。"陆凛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这里拥有最好的科研条件。"
"陆凛，"他突然说，"你知道我体温比常人高1.2度吧？"
"1.3度。"陆凛条件反射般纠正，"静息状态下。"
沈昭笑着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地核能量适应性导致代谢速率增加。"陆凛的专业术语脱口而出，但掌心却诚实地感受着沈昭有力的心跳。
"错。"沈昭凑到他耳边，热气喷在敏感的皮肤上，"是因为要暖你这个冰块。"
陆凛罕见地笑出了声，虽然只是很短促的一声气音，但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沈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撑起身子盯着他："陆博士会笑？我要记入史册。"
"安静睡觉。"陆凛把他按回怀里，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沈昭满足地窝回这个人工制冷怀抱，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像普通情侣一样单纯地相拥而眠——没有任务后的疲惫，没有生死一线的紧张，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欲望，就只是两个相爱的人在深夜分享一张床。
这种感觉...不错。
"陆凛，"沈昭在睡意袭来前模糊地说，"我以后能常来吗？"
陆凛没有立即回答。就在沈昭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耳边传来很轻的一句："这里就是你的地方。"
沈昭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这句近乎首白的"这是你家"大概己经是他情感表达的极限了。哎呦喂，沈昭能去训练室举重两小时。
他收紧手臂，把脸埋进陆凛的肩窝，不让他看到自己发烫的脸："...睡吧，老古板。"
清晨六点整，陆凛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他睁开眼，发现沈昭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脑袋枕着他的肩膀，呼出的热气喷在他锁骨上。
陆凛尝试着动了动，立刻被睡梦中的沈昭搂得更紧。他无奈地看着天花板——沈昭的体温在睡眠中似乎更高了。
智能窗帘按照预设程序缓缓拉开，晨光透过玻璃洒在床上。陆凛眯起眼，突然不想按惯例起床晨练了。
他轻轻调整了下姿势，让沈昭睡得更舒服些，然后重新闭上眼睛。
"陆博士赖床？"沈昭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笑意，"世界要毁灭了？"
陆凛睁开眼，发现沈昭正眯着眼看他。
"你装睡。"陆凛指出。
"被你发现了。"沈昭笑嘻嘻地凑上来亲他，"怎么不按惯例六点准时起床做五十个俯卧撑？"
陆凛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今日日程调整。"
沈昭大笑，整个人压在陆凛身上："陆博士，你学坏了！"
陆凛由着他闹，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沈昭睡乱的黑发。
"今天有什么安排？"沈昭趴在陆凛胸口，懒洋洋地问。
"实验室要分析B-9层残留样本的数据。"陆凛说，"你呢？"
"周沉说给我安排了新宿舍。"沈昭撇撇嘴，"不过我看那地方离你这儿太远了。"
陆凛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你可以...继续使用这里的权限。"
"永久居住权？"沈昭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陆凛轻轻点头，耳尖又红了。
沈昭欢呼一声，扑上去给了陆凛一个结结实实的早安吻。两人唇齿交缠间，床头柜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陆博士，紧急会议！"周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指挥部十分钟后...呃，我打扰到什么了吗？"
沈昭抓起通讯器："滚，我们忙着呢。"
"等等！"周沉急忙说，"真的是急事！方舟派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发现了新的虫族巢穴，而且——"
陆凛己经坐起身，瞬间切换回工作状态："而且什么？"
"而且这次...它们似乎进化出了智能。"
"马上到。"陆凛简短地回答，伸手去拿眼镜。
沈昭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我就知道好日子过不长。"
他弯腰捡起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背心套上，转身时发现陆凛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沈昭挑眉。
陆凛走过来，伸手抚平他背心上的褶皱，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晚上...记得回来。"
沈昭心头一热，抓住那只手亲了亲："当然，我可是有永久居住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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