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制作进行得颇为顺利。虽然第一个成品因为烧制温度不稳定而开裂,但在狩的协助下,宋念念很快掌握了要领,成功烧制出几个实用的陶罐。
然而,改善烹饪条件只是第一步,远远满足不了她的雄心。作为来自现代的人,她深知农业对人类生活方式的改变有多么深远的意义。
如果能在部落附近开出一块农田,种出稳定的粮食作物,整个部落的生活质量将会发生质的提升。
某天清晨,狩带着新采的野果走来,宋念念抬起头,对他说:“我想找块地种粮食。就像这些野果,但我们可以让它们长得更多,更好。”
狩歪着头,一脸迷茫。她干脆拉着他走到帐篷后的空地,在地上比划着解释。
“看,我们找块地,像这样。”她用小刀在地面画了个方形,“把种子埋进去,每天浇水,它们就会长出来,结出很多果子。”
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里却多了些兴趣。
“你能帮我找一块平坦、阳光足、靠近水源的地方吗?”她问。
狩立刻精神一振,拉起她的手,往部落东边跑去。不远处果然有一片空地,临近溪水,阳光正好。
宋念念目测了一下,大概有半亩地,满意得不得了。
“就这里,太合适了。”她高兴地拍了拍手。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开始了开垦工作。两人用简陋的石器清理杂草与石块,再用尖木棍一点点地松土。
狩体力过人,一整天汗如雨下也毫无怨言,宋念念虽然累得腰酸背痛,双手起满水泡,却依旧坚持。
部落里的人对他们的行为满是好奇,时不时围观、窃窃私语。宋念念早己顾不上这些目光,只想着把地整好。
到了第五天傍晚,地面终于被基本清理出来,土壤也翻松了一遍。望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小农田”,她的眼中满是期待。
“明天就可以播种了。”她对狩说道,“我收集了一些野谷的种子,还有一些野果的种子,都可以种看看。”
狩虽然仍然不明白她打算做什么,但看她开心,也咧开嘴笑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全力支持。
第二天一早,宋念念带着种子来到农田。她和狩一起划沟、撒种、覆土,再从溪边挑水浇灌。这项工作持续了整整两天,终于完成了全部播种。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这片新生希望的土地,心满意足。
“接下来只需要坚持浇水,大概两周后就能看到第一批幼苗冒出来。”她满心期待地说。
狩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这种方式能否成功,但他相信宋念念。
之后的日子里,她每日早晚坚持浇水。搬水的重任主要落在狩身上,他力气大,来回挑水不费吹灰之力。
宋念念则检查土壤湿度,观察是否有幼苗萌芽。
一周过去了,土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感到有些焦虑,提醒自己要有耐心。
“可能要更久吧。”她自我安慰,“这些是野种子,发芽慢一点也正常。”
又三天过去,仍然没有绿意。更糟糕的是,她发现土面上出现了些白色晶体,土壤也变得越来越硬。
“这是什么?”她蹲下仔细一看,舔了一下手指,竟是咸味。
“糟了,水有问题。”她脸色一变,立刻让狩带她去上游查看。
果然,在离部落不远的上游,溪水流经一片白岩地带,显然含有大量盐分。
“难怪这里没人种地。”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这水不行,得换水源。”
她请狩去部落中央的井里取水,希望能挽回局面。但盐水灌溉的后果己经造成,土壤板结,种子失去活性。
两周后,土地上仍然光秃秃的。
她坐在田边,望着这片毫无生机的土地,心里一片失落。
“是我太着急了。”她低声自责,“应该先弄清楚土壤和水质,再开始。”
这时,几个年轻人经过,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嘲讽地笑了。其中一人用她听得懂的词语说:“外来女人,在玩泥巴。”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讥讽意味十足。宋念念感到一阵羞辱,但她忍着没有出声。
狩看不下去,立即走上前,站在她身边怒视着那些人。他没说话,但眼神和紧握的拳头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谢谢你,狩。”宋念念轻声说,“他们说得也没错,我的确失败了。”
狩却摇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比了个“聪明”的动作。他相信她,还能再来一次。
宋念念被这份信任打动了。
“这只是第一次。”她咬紧牙关,“下次我会更谨慎。”
她开始了系统的观察与记录。每天记下日出日落的时间,研究阳光移动的轨迹,探查不同水源,测试水质,还挖出不同地点的土壤比对颜色、质地与肥力。
某天傍晚,她兴奋地对狩说:“我找到一块更适合的地了,在西北方向林地边缘。土很黑,周围长着果树,说明这里适合植物生长,而且附近还有一眼清泉,水很干净。”
狩听得认真,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能感受到她的激情。
“最关键的是,”宋念念继续说,“那些野谷物都是秋天成熟,说明春天才是播种季。而现在……”
她抬头看看天色,继续说:“可能己经快夏天了,不适合播种。”
狩指了指部落附近的一些植物,又做了个生长的手势,似乎在附和她的判断。
“对,等合适的季节。”宋念念恍然大悟,“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改良土壤,选更好的种子,也许还可以做些简单的农具。”
她环顾西周,眼中再次燃起希望。
“农业不是简单的埋种子,它需要了解自然,尊重自然。”
狩虽然听不懂这些话,但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也站起来,做了个“我们一起”的动作。
“谢谢你,狩。”宋念念望着他,语气真挚,“有你在,我一定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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