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多来,江湖传闻,余三思有双能见冤魂辨冤案的招子,更有力战恶鬼的胆魄,不知多少恶鬼魂飞魄散于她鞭子底下。
江湖术士层出不穷,可没一个人怀疑她的本事,毕竟她所到之处帮着衙门处理了好些陈年积案,有官府替她背书,自然风头无两。
也不知从何时起,种种事迹被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传扬开,人送名号鬼差余三思。
面对自称余三思的姑娘,孟祈言震惊之余只觉得江湖传闻果然不能尽信,尤其是说书先生的嘴。
义薄云天意气风发少年郎?
眼前这位姑娘的个子甚至都没长到他肩膀。
孔武有力一拳能打死一只老虎?
瞧瞧这细胳膊细腿!
眉眼悲悯世人,面容冷酷肃杀?
再看看眼前这位——圆脸杏眼,天生笑唇带梨涡。
这可不止是夸大其词,简首是双眼一闭漫天瞎扯,比他家喝多说醉话的二叔还能编。
唯一能让孟祈言将眼前的余三思与说书先生口中的鬼差想到一处的,只有她缠在腰上的那条如浓墨般黝黑的鞭子。
“你真是余三思?”孟祈言实在是不敢相信,“鬼差余三思?”
不仅他有这样的疑惑,在场众人都有同样的质疑。
余三思没功夫也没闲心搭理他,冲苗捕头道:“县令大人何在?民女有事相商!”
人命关天,苗捕头料想不会有人敢到衙门来招摇撞骗,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我这就带你去见范大人。”
随着两人走远,落针可闻的院中不知谁咕哝一句,“真是鬼差余三思?”
此话如同倒进油锅的开水,顿时衙门内外方才听见余三思说话的人七嘴八舌聊开,连同河中发现尸体一事,编出一个赛一个精彩的怪力乱神故事,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长乐镇。
鬼差余三思来了长乐镇,出现在桃花河边和衙门,是不是意味着此事跟鬼怪有关?
冤魂索命?
比起余三思究竟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百姓更想一睹她的风采,听闻她在的地方镇魂辟邪,去看一眼去去晦气也好。
衙门口让人堵了。
孟祈言想跟进屋内听余三思与范大人说话的路,被苗捕头堵了。
“姻世伯,她在孟府门口盯了五日,整整五日,事关我孟府安危……姻世伯,姻世伯……”
回应他的是无情关上的门,苗捕头在关门之前甚至没忘记将亲家拽出来,自己避嫌站在门口把守,跟他俩大眼瞪小眼。
“二叔,你快帮我说说情。”孟祈言满脸写着想听里头说什么。
“可别喊了,你二叔这会儿脑瓜子嗡嗡疼。”孟二老爷捂着额头往石墩子上一坐,面色发青整张脸堪比酸黄瓜。
“你就不想知道?”
孟二老爷抬眸看他,你看我这副宿醉未醒的鬼样子,会想知道什么?
他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昨夜好端端一起喝酒的人,怎么就被人杀了?
范大人让他仔细回想昨晚喝酒谈天时的细节,他脑子一团浆糊。
见说不动二叔,孟祈言又将目标转向苗捕头,长乐镇谜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长乐镇谜云最新章节随便看!“姻世伯也不想知道余三思究竟有没有传闻中神乎其神的本事?”
“我的本事虽没坊间流传那般,却能让诸位知晓死者生前最后时刻所见。”余三思立于屋内,眸光一一扫过县令、县丞与师爷。
三人心中皆是一惊,县令范大人早听过余三思的大名,余三思去过的地方有两处县令与自己是同窗,书信中多有提及余三思,夸她真有这般本事并非浪得虚名。
范大人并未因她是女子而轻视,当机立断道:“本官可需准备什么?”
“银子!”余三思脱口而出,抬起一只手掌晃了下,“今夜三更自会见分晓。”
“五百两?”师爷惊呼出声,嗓子都喊劈了。
长乐镇因商贾巨富经商闻名,别看只是个小小的镇,外来人谁都不敢小看,国内排得上名号的富翁十个有九个出自此地,百姓只要不懒人人都能吃上一顿饱饭绝不是妄言。
但不意味县令不缺银子,朝堂上下多少人盯着这块肥缺,坐镇长乐镇父母官说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那是一点儿不假。
五百两对范大人说来不多,却也不少。
“五千两!”余三思眉眼弯弯,对着三张瞠目结舌的脸,镇定自若道:“若是不用我的法子也不勉强,若是决定要用,三更之前到云来客栈寻我。”
说罢,她转身出去,让他们自行商议。
门一打开,便对上隔着苗捕头明目张胆探头探脑偷听的孟祈言。
西目相对,余三思翻了个白眼。
“我出。”孟祈言从衣襟内随随便便摸出来一沓银票,“银子我出,让我也瞧瞧。”
生怕余三思不答应,他指着抱头难受的二叔道:“出门急带的不多,这里绝不少于五千两,若是不够我二叔先帮我垫着,你开个价!”
要银子,早说啊,孟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况且孟府对于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有点儿家学渊源,他明白这行越有本事越贵,随便看个风水都收不老少银子,何况是辟邪镇宅?
五千两,买个看戏的好位置,那是一点儿都不贵。
余三思的目光顺着一沓银票往上挪到孟祈言脸上,方才看他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这会儿愣是硬生生顺眼不少。
“今夜三更,衙门,过时不候。”果断接过银票从里头抽出五千两收进衣襟,飘然而去。
不多时,她又折返回来,不耻下问,“有没有别的门?外头太多人堵我!”
想了想,“要是你们不介意,我翻墙出去也不是不行。”
墙边停放着何旭的尸首,仵作己经初步验过一次,一刀割喉,死后被挖掉眼珠弃尸河中,右侧面颊与身子有摔伤痕迹,身上其余几处伤痕多是在河中刮擦造成,边上的柜子妥善收着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物与水草。
昨夜何旭与孟二老爷在花船上听曲喝酒,两人倒不是约好的,而是在花船上不期而遇,相请不如偶遇,两人便坐到一处。
孟二老爷喜爱勾栏听曲,可他的勾栏听曲就真的只是听曲,一个人美滋滋喝酒,喝美了便打道回府。
因着与他一块儿喝酒,何旭也没叫花船上的姑娘作陪,两人一口酒一口菜天南地北聊开了。
“我想起来了,何旭说他不想娶妻。”孟二老爷一拍脑袋,笃定道:“家中给他安排的亲事,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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